“……”
他盯住她認真了看看。
清冷神態,瓷白肌膚,纖盈脖頸,尚未褪去潮紅的嘴唇……統統使他想起最熱烈時,臂彎裡的她的羸弱身體,幼滑肌膚,細膩得仿佛一匹纖弱潔淨的綢緞。
這刺激太強烈,一旦想起那一瞬間,火立刻竄了起來。
想再來一次是認真的。無比認真。
緊接著他啞聲笑起來,用溫熱嘴唇親親她的額頭,“逗你呢。”
她終於鬆口氣,整個簡直像奄奄一息的玩偶,毫無生氣的整個從他肩上耷拉到肚子上。
就著這個姿勢,汗水沾到她身上。但她仍覺得手腳冰涼,也不知道汗是混雜的,還是他自己的。
他慢慢坐起來一些,垂下頭,將東西褪下來。
意外卻沒見他下床,將東西扔進垃圾桶。
他盯著手裡的東西看了好一陣。
她微微支起身子問,“怎麼了?”
他說,“沒壞。”猶豫幾秒,才赤身下床,將東西扔掉,又走回來,扳開。
她給這動作冷不丁搞得有點害羞,自己擋住。
他抬眉盯著她看了幾秒,果斷撈著膝彎將她抱進盥洗室,放到馬桶上。
她回過神,問他,“流血了?”
他嗯了一聲。
她低頭看了眼,還不少,簡直像第一天的癸水。
一抬頭,瞥見西澤早已套上衣褲,像要出門的樣子。
她問,“你去哪?”
他說,“我去服務台打電話叫醫生。”
她說,“能先幫我找一條衛生褲嗎,在背包裡。”
他躬身拉開雙駁扣,遠遠扔過來,“最後一個。”
她伸手就夠到,又急忙打斷他,“洗個澡我跟你去醫院。”
他斬釘截鐵的拒絕,叫她就呆在這裡。
西方人身體有點小毛病立刻就打電話請醫生來家裡的毛病真是……
也不知道該說貴氣還是嬌氣。
開門之前,他又走回來,替她將浴簾拉起來。
房間裡什麼都看不見了,她高聲叫他,“叫個女醫生。”
因為當著西澤的麵,讓個男醫生在旅店床上給她檢查……實在太詭異。
門已經“嘭”地關上,也不知他聽見沒。
身上,屋裡都有他的味道。
她匆匆洗了個澡,換上睡衣,趁他打電話回來前撳鈴叫人來將枕衣床裙一起換掉。來換床裙的是穿花邊罩衫的大胸脯葡萄牙婦人,給她助手的是個華裔女孩,兩人一邊清潔房間,一邊用葡語交談,偶有竊笑,她也聽不大懂。按理說她最好應該走開,但也走不到哪裡去,隻在床頭放了一美金二十五分的零錢,也不會太失禮。
西澤回來時房間已經清潔乾淨,又開窗透了氣。雖然不是什麼清潔的味道,如果不是他執意要請醫生,其實她寧願留著氣味在,這會讓她覺得格外安全。趁醫生來之前,她讓他洗了個澡,所有他的氣味才終於消散乾淨。
醫生來的很快,從他打電話到開車過來,前後總共不過二十餘分鐘。
房鈴撳響時,西澤才剛從浴室出來。
這位戴眼鏡,講著純正英國口音的中年女士,從進門起,就沒給過西澤半分好臉色。
一見他濕漉漉的頭發,立刻像個舍監一樣凶狠的嗬斥他把頭發擦乾,否則非常失禮。
西澤也不辯解,立刻站得遠遠的用毛巾擦乾頭發。
檢查開始以後,英國女士對西澤兼具輿論壓迫與學術說教式的批駁才拉開序幕。
她無比憤怒的教訓他:“我猜你根本沒有做什麼前戲,就慌裡慌張的開始了。你們這種沒輕沒重的年輕人我不知見了多少,恨不得能樣揍一頓。”
見他認錯態度不錯,醫生女士接著進行了更細致的指導,最後補充說明:半小時一小時都不為過。
輪到淮真,女士立刻變得溫柔無比,像對待一個兩歲小baby一樣哄她說,“沒事,問題不大,明天就好了,不用吃藥。該吃吃,該喝喝,就彆讓他碰就行。”
臨走時,醫生還是留了一點止疼與消炎藥片,又特意警告西澤一次,小心著點,起碼一周不能再那啥啥。
淮真盯著他表情,看著好玩,小聲笑起來。
送走醫生已經快夜裡十點,這一晚的Au當然是錯過了。西澤去給她買衛生褲,她不肯自己呆在旅店,一定跟了去。美國二十四小時的小便利店真的不少,他非開車二十分鐘載她去了個遠的,幾乎快到銀泉。
城市周圍也沒什麼好看,黑洞洞亮著燈,街邊孤零零一家造福附近居民的二十四時便利店,停著輛水鴨色過路車輛,駕車人進店買乾糧買煙,除此之外也沒什麼客人。店主自己乾脆也出來了,靠在門口大樹上吸煙。夜半三更看到一對小情侶,了然於心的一笑,以為他們來買乾好事的東西,沒想到買了一袋女士用品,也挺納悶。
買好東西,兩人差點都忘了餓,又請店主開了烤箱烤出兩隻熱狗,兩人分一瓶可口可樂喝。
兩人並坐椅子上,麵對窗戶悄無聲息吃東西。外頭風很大,吹得一圈落葉卷了店主一身。他罵了一句臟話,又回頭衝兩人抱歉的笑。想了想,特意走過來誇獎道,“你們的紋身很彆致。”
西澤對他道謝,難得沒多講什麼冷笑話。
淮真自己低頭看了眼,字正是最顯眼的時候。這不知怎麼使得她格外的開心,情不自禁眯起眼笑起來。
“笑什麼?”
“不知道。”
“不生我氣嗎?”
“我生氣什麼?”
他看了她一陣,“你真傻。”
她笑起來,故意笑得很傻。
他也笑了。
“你又笑什麼?”
“想起你。”
“我什麼?”
“像綢緞。”
烤熱狗上的蛋黃醬沾到她嘴上,她“嗯?”了一聲,沒聽懂。
他伸手替她擦掉,移開視線,盯著玻璃窗外的水鴨色菲亞特家用車微笑起來,再次重複,“像綢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