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博川放下奚念後, 沒有出去,在病房門口守著。
今天發生了太多的事情,而且女孩兒在睡之前情緒很不穩定,嚴博川擔心會再生什麼枝節。
到了半夜,嚴博川被房間裡低聲哭泣的聲音驚醒。他從病房外冰冷的座椅上一躍而起, 推開房門急掠到奚念的床邊。
女孩瘦削的身體在床單下瑟縮成一團, 雙手抱著腿不停低低哭泣。
嚴博川瞧得心疼又著急,伸手輕輕推了推:“寶貝?怎麼了寶貝?”
奚念被嚴博川推醒, 淚眼婆娑抬頭,大眼睛裡都是驚恐,黑暗中隱約看到床頭站著的男人, 哇得伸出小胳膊,掛到了男人的脖子上,哭的更傷心了。
嚴博川被奚念的舉動嚇得有些心驚,但此時此刻他是小姑娘的依靠和慰藉, 所以不能表現出任何的驚慌, 隻能用脖子受力, 拍著女孩的背脊安慰:“我在這裡, 不怕,我在這裡。
“博川……我……做了個噩夢……我好害怕。”奚念把臉埋在男人的頸窩裡, 溫熱的液體從女孩的臉頰上不斷湧出, 暈熱了嚴博川脖子上緊實的肌膚。
嚴博川的頸窩挺敏感, 女孩兒濕濕柔柔的眼淚和輕飄飄的呼吸羽毛般掃過他的每寸皮膚, 酥麻感從頸窩處一路串到尾椎骨。
男人喉結滾動, 艱難的壓下所有的欲.念,讓自己的擁抱更加溫暖些,不那麼有攻擊性。今天女孩承受了太多,他不能再傷害她了。
“你夢到了什麼?”嚴博川大手溫柔的撫摸著女孩的長發,“告訴我,我幫你把那些可惡的噩夢趕走。”
“我夢見……我夢見你不要我了……我一個人帶著寶寶走啊走,走了好久。那條路又長又難走,都是土,還泥濘……我和寶寶又累又餓,走了好久都沒走到儘頭……”
奚念抬頭,小臉上又布滿了淚痕。
嚴博川憐惜地用手幫女孩擦掉淚痕給:“我在這兒,我永遠會在你身邊,永遠不會丟下你和寶寶的。”
醫院裡黑漆漆的,奚念還是害怕,拉住男人的衣角,可憐兮兮說道:“我真的好害怕,你陪我一起睡吧……反正我們都有寶寶了。”小姑娘艱難作出請求,然後抿唇不說話。她抿唇的時候兩頰肉嘟嘟的,像個有點長的小包子。
病號服很大,女孩裡麵又什麼都沒穿,以嚴博川的海拔能夠輕而易舉的看到底下的些許風光。溫香軟玉又貼在身上,是個男人都沒法忍耐,怎麼睡在一張床上!
嚴博川歎了口氣,邊安慰著女孩邊後退些:“我去找張椅子,坐在你身邊陪你。”
可他這不經意間的後退,讓女孩敏感的察覺到了,眼睛裡原本被男人愛撫下去的驚恐又無法克製的浮上來:“你是不是真的……不要我。”
小手環住他的臂膀,卻在不停低頻率的顫抖。嚴博川乎然感覺到,這是女孩兒心裡真真切切的恐懼。那從心底泛起的,沒有任何天真與開朗掩飾的最本源恐懼。
這可能就是季少昀說的不穩定。
女孩是如此害怕被人拋棄。
嚴博川忽然想起季少昀給他的檔案。奚燕瀾在生奚念的時候,恰好是奚念的爸爸被證實出軌,並且向奚燕瀾提出離婚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