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2 / 2)

沈箐趴在大石後麵,往外麵觀察了一下,兩隊人,看鎧甲顏色不一樣,一隊紅邊,一隊青邊,應是虎賁軍和胡騎衛。

為首兩個各一個副將和裨將服飾的中年男人,一個眉目淩厲鷹鼻鷂眼,麵相很是凶戾;而另一個則正派多了,眉目堅毅眼神嚴肅。

這兩個人在追蹤上很明顯有一手,明明找不到任何蛛絲馬跡了,但仍迂回地自左後方和斜前方搜往沈箐燕長庭所在位置。

不過好在,進到深山,哪怕是數萬精兵也沒法像之前一樣密集地首尾呼應了。

沈箐這塊就這兩隊人,能打仗能統兵的武官大部分未必具備刺客般的高絕身手的,她評估片刻,當即決定,先把這兩個男人撂倒再說。

第一個鷹鼻鷂眼。

沈箐小心用一幅衣擺墊著的烏頭根部,小心翼翼自斷口擠出汁液,這玩意有個俗名,叫斷腸草,從遠古部落時代的人們就會把它的汁液塗抹在箭尖上射殺野獸了,很毒的,如果服用,烏頭.堿三至五克就足以致死了。

沈箐一貫秉持技多不壓身的宗旨,方才一路飛奔,她路上就不斷搜索自己認識的幾種劇毒毒植,果然派上了用場。

沒有炮製過,也不是直接服用,毒性強度差了不止一個台階,不過,也夠了。

沈箐揭開她鞭梢的蓋子,取出幾枚很細的銀針,接著取下頭上的束發的一枚木簪,扭下花冠,簪身是空心的,她把尖尖扭下來,倒騰一會兒,就成了一支細細的吹箭。

這針上本來有麻藥的,不過眼下麻藥明顯不夠用了,沈箐細細浸透針身和針尖,晾乾,裝在箭筒上,她一邊乾,眼睛一邊瞟著底下。

一直等,等到底下找不到蹤痕跡,又再細分隊伍,鷹鼻鷂眼身邊剩下三人,呈弧形,慢慢往深處搜的時候。

終於,他們走到了穀地的山澗旁,有人“哢嚓”一聲,踩斷她提前放在地麵的枯枝,枯枝尖頭狠狠往地麵一按,深深紮進地麵的蜂窩,“嗡”一聲!家園被毀的大黃蜂憤怒傾巢而出。

那四人驟不及防,急忙急甩手往前衝。

就是這個時候!

沈箐吹箭輕輕一彈,接連四下,命中三個,頭一個就是鷹鼻鷂眼!!

沈箐指了指,眨眼示意燕長庭負責其餘三個,至於她,已一躍而起,長鞭鞭梢一勾,閃電般纏著鷹鼻鷂眼的脖子,狠狠一拉,後者一個蹌踉,她像隻猴子般落在對方的背上,一卡一按,兩人同時落水!!

入水前,沈箐深深吸了一口氣,對方驟不及防,咕嚕嚕嗆了幾口水,兩人撕打扭動,她掐住對方脖子,一入水就是往下一蹬,深深紮入澗中。

沈箐並沒有廢太多功夫,對方水性顯然遠不如她,打鬥沒多久,烏頭毒逐漸發作,被沈箐順利解決。

最後,兩人把四具屍體綁上大石,悄然沉進深澗,再整理一下地麵,就看不大出來了。

至於第二個,沈箐撐著下巴想了想,沒下死手。

北軍衝府參將王乾,帶著一伍親兵共六人,慢慢沿著既定路線撥草繞樹,進行地毯式搜索,驟!前方小路傳來嗡嗡聲,一大群大黃蜂四散衝了過來。

有兩個己方兵甲驚慌往前狂奔,拚命撥打麵前的大黃蜂。

眾人一見是自己人,警惕一去,“你們……”怎麼了?

大家也很吃驚,這麼多大馬蜂嗡嗡見人就蟄,他們慌忙往後退,退了一步,就想起要那兩個可憐同袍,猶豫了一下,站定,沈箐燕長庭兩人卻已經衝到過來了!

沈箐一頭撞過來,大馬蜂先聲奪人,這一瞬唯獨一個王乾仍保持高度警惕,他眼睛很利,對方才靠近他就敏銳發現對方脖頸空蕩蕩一圈甲胄是不合身的,王乾往後急退,厲聲:“……”

可沈箐動作極快,不等對方有所動作,反手一灑,一蓬她特地刨出來的細土灑出!

土粉仙女散花,打橫一灑,對麵六人中招大半,異物入目立即反射性閉上眼睛。

王乾閉目瞬間,一刀護住咽喉胸腹,反手橫掃,直取對方咽喉。

正中沈箐下懷,沈箐靈活一個後下腰,她的目標是對方腰間響箭好不好?

她反手一夠,搶在對方伸手阻護之前一扯小包袱,遠遠一拋,直接把傳訊援兵用的響箭拋得不見蹤影了。

沈箐身手非常靈活,躲閃兩下,又揚了一把土,這個不入流的招數氣得王乾牙癢癢,可就在第三次,沈箐又手一揚之際,他中計了,以為又是細土,誰知沈箐灑出的是一大把微黃色的藥粉。

麻藥。

沈箐順利解決王乾,而燕長庭那邊也把餘下那五人都放倒了。

沈箐蹲在地上,撓撓手背被大馬蜂蟄出的一個大包,伸手拍了拍王乾的臉,扯過他腰間的銘牌看了眼,“北軍,第十四將,參將王乾。”

“十四將啊,”沈箐撓撓下巴,她知道十四將剛從南疆軍調回來不久的,是大將樊其麾下的兵將。

樊其這人吧,為人治軍還是可以的,而新換防調回來的這幾個將的北軍,軍風也很不錯。

觀軍風可見其指揮官為人,十四將的這幾個大小指揮官,基本都算忠直之人。

算啦,那就不殺了。

沈箐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沒有直接上烏頭毒的。

綁上吧!

她喊燕長庭,從小道儘頭取出兩人編好的藤皮繩子,這是她剛才觀察的時候,一邊等一邊編的,藤皮是特地挑的,非常堅韌。

她將六人反剪過來,繞胯綁住手足,靈活打了一個“手銬結”。

這結越掙紮越緊的,等麻藥藥效過了,人醒了再掙脫束縛,這時間足夠她和燕長庭離開了。

最後把人的嘴巴塞上,捆紮兩道,再拖到偏僻處再往樹乾上兩兩一對一捆,搞定!

沈箐拍拍手,“走囉。”

她拉著燕長庭愉快離去。

兩人沿著山穀往前疾奔了一段,這時候天色已經開始發暗了,烏雲盤旋,卻不見雨下,悶得不行,沈箐用手扇了扇風,好熱啊啊。

“阿庭,我們先去觀察一下他們的位置,再找點吃的。”

肚子餓得咕咕叫了。

兩人也忙碌了有段時間了,沈箐需要比較準確了解搜索隊伍的方位以及交錯規律。

她回頭對燕長庭說。

燕長庭卻微微蹙眉,麵露痛楚:“阿箐,我腳有些疼。”

前頭就說過,他左小腿傷過骨頭還沒好透,沈箐一聽,忙讓他坐下,“沒事,那你歇會兒,等等我就回來!”

她衝燕長庭一笑,又安慰他兩句,這才仰頭望了打量坡壁,鞭梢利索一甩,輕快一躍而起。

“嗯。”

燕長庭仰頭微笑看著她,一直目送她纖細矯健的瀟灑背影消失在林木之間。

隻是沈箐一離開,燕長庭臉上猶有幾分純稚的淺笑就消失了。

他斂了笑,淡淡回頭望了一眼。

——這個方向,正是他和沈箐剛過來的方向,王乾等人的位置所在。

……

再說王乾那邊。

沈箐的藥是麻藥,不是迷藥,讓中藥者手足口舌僵硬,難以動彈,昏迷時間卻沒有多長。

藥效大概持續三個時辰吧,藥效會隨著時間減緩,直至完全消失,不過起碼得熬過開頭這個把時辰藥效最強勁的時段才行。

王乾等人陸續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了,黑魆魆的山林蟬鳴鳥叫,空氣又悶又熱,王乾背後的親兵嗚嗚抱怨,王乾撞了他一下,示意彆叫喚了,趕緊解繩結吧。

可這繩結很不好解,越扯越緊,正當眾人一籌莫展又咬牙堅持的時候,忽聽見斜前方“哢嚓”一聲。

很輕微,枯枝被踩折的聲音。

眾人心一提,趕緊抬頭望去,他們擔心野獸,要知道這山芯深處,夜間覓食的野獸可並不少的。

可出乎眾人意料的,並不是野獸。

“怎麼了?什麼事?是什麼猛獸嗎?……”背對這邊看不見的親兵一疊聲壓低聲音問。

可沒人回答他,他也消音了。

所有麵向前方者,一瞬間屏住了呼吸。

幽冷的月光下,一雙異常冷漠的鳳目。

沈箐保護慣了他,燕長庭也極願意聽她的,她要自己當主力,燕長庭就乖乖聽從她的安排。

這個少年,先前一點都不亮眼。

可此時此刻,眼神褪去了純摯,不見絲毫青澀,黑眸幽深不見底,冰冷、漠然,有一種隱隱嗜血,他居高臨下淡淡掃了眾人一眼,如同看死物。

——她的心還是太正了。

她曾因此吃過那麼大的虧,卻並沒有改變這一點。

可在燕長庭心裡,卻隻有該死不該死的。

見過他真人,他不會讓他回去的。

不管何人麾下,不管忠義不忠義,不管人品和事跡如何,隻要有暴露他們的風險,哪怕隻有一點。

斬草除根!

他冷冷挑唇,唯有死人,才是最保險。

作者有話要說:暴君不等於昏君的,暴君相對的是仁君,明君相對的才是昏君。

(秦始王是不是暴君這個見仁見智,這裡就不討論了。不過這個稱號確實因為各種原因流傳了千古啊)

不用記人名,隻知道暴君派了很多厲害人物率軍來擒殺男主就好,後續有戲份的會再提啦哈哈~

*

官是軍隊編製,一官等於兩隊,約一百人,長官是卒長。

②第十四將,這裡的將,也是古代軍隊某時期編製體係之一,若乾“營”編成一個“將”。指揮官則是“將”和“副將”,底下還有參將裨將。

哈哈目前呢,箐箐還是打算歸隱的,畢竟人海茫茫,隻要跑掉了,大海撈針就彆想再找到他們倆了。

我來了我來了!今天也是肥肥的一章呢!超級愛你們!!(づ ̄3 ̄)づ

明天見啦,親愛的寶寶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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