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寇太師那邊人馬,司馬超剛剛好比沈箐和燕長庭快了一步。
他和裘淵手持一羊皮機關圖,一路以最快速度往核心區急趕。
——被機關分散之後,司馬超隻思索了片刻,立即掉頭尋找裘淵。
司馬超是最早發現左三右六關竅的人了,這讓他最後成功找到了裘淵。
果然啊,裘淵取出一羊皮卷,這正是燕殷給他的,原先改建過後的機括和路線總圖。
繪畫得非常詳儘清晰,有了它,即便不得已和寇太師分散,安全性也大大增加。
變陣給他們增加了不少的困難和凶險,但裘淵司馬超都毫不猶豫采取了人海戰術,填進去了七八條人命,他們最終抵達了核心區大門。
“就是這裡了。”
司馬超飛快掃視,“門封是完好的。”
裘淵給司馬超掠陣,警惕掃視後方,聞言大喜,“司馬兄,你快些!”
到了必須動真格的時候,才不會掩飾真本領,原來司馬超也略通奇門遁甲之術,這一路上他避開了好幾處險地。
司馬超點點頭,到了最後,就剩兩個人,兩個人互相配合著,司馬超開始按著羊皮卷背後寫的啟門推演,再結合變陣後的調整,一點點慢慢嘗試。
大冷天的地芯內穴,司馬超凝神出一頭大汗,裘淵心裡急得很,但不敢催他,一邊掃視後方,一邊屏息盯著他手上。
司馬超還是有幾分運氣的,在他試到第三次的時候,聽到微微“霍嚓”一聲,門鎖開了,兩扇不大的石門應聲微動,出現一條縫。
然就在此時,沈箐燕長庭二人終於趕到了!
最後一截衝刺之前,燕長庭終於找到機會了,乍聽機括“哢嚓”一聲,一道豎門突兀降下,燕長庭立即拉著沈箐並將她往前一送!
自己稍慢一點,才往前一閃。
時機把握恰到好處,剛好把榮王堵在豎門後。
豎門降下,榮王被攔在後頭,與兩人分開。
榮王一惱,但手觸了觸豎門,半晌,卻長長吐了一口氣。
——他不過去,也是好的。
不然過去以後,見到藏寶圖,他又得被迫麵臨一次兩難抉擇。
怎麼做都不對。
既然是這樣,不如不去!
榮王雖暗惱燕長庭,但不得不說,後者這行為,免了他的兩廂為難,哪怕對方本意不安好心。
榮王找了找,沒找到通往核心區的另一條,反而繞著繞著,繞回頭去了。
這也是天意。
行吧!
至於沈箐,心裡也是類似想法,她回頭一看,根據經驗這種豎門都是攔人的,沒有危險,而榮王已經知道了左三右六的訣竅了,不怎麼需要擔心他的安全,而他被攔下來,反而可能更好些,不用左右為難了。
這些念頭飛快在心裡一閃而過,沈箐立馬掉轉頭:“快,我們快些,前麵有人了!”
燕長庭終於甩脫那榮王,心情大暢,一手攬著她的腰,人快得如同掠影疾閃,幾乎是下一瞬就衝出岔道。
兩人同時聽見輕微的那“哢嚓”一聲,注意力瞬間就集中到前頭去了!
下一息眼前大亮,裘淵司馬超還有已經開啟的內門引入眼簾!
“司馬兄,你快進去!”
裘淵罵了一句,同時反手一推司馬超,立即返身迎上燕長庭,兩人瞬間就激戰了再來一起。
這兩位,當真是當世一等一的頂級高手,接觸一瞬,“嗤啦”一聲,靈蛇劍與長刀拉鋸而出,瞬間迸濺出火花,兩人驟分驟合,真氣鼓蕩,激戰一刹即白熱化!
沈箐在裘淵返身迎上的的一瞬,非常的默契的,她一矮身,一個驢打滾就從側邊滾了過去,裘淵當然想攔,但有燕長庭在他也攔不住沒法分.身。
沈箐撒丫子往裡狂奔,身後激戰不斷,她心跳怦怦,使出了生平最快的速度,衝了進去內庫!
內庫其實不大,但亂七八糟的東西挺多的,一時分辨不成藏寶圖在哪裡。
沈箐的優勢在於,她清楚藏寶圖是什麼樣子的,和在哪裡。
可惜她武力值不夠司馬超高。
她急隨司馬超而入,後者急速翻找,沈箐往左邊狂奔,司馬超一個急縱,一劍直刺她後心!
沈箐回身一鞭,嗖嗖鞭聲刀光劍影,這司馬超功夫很高對戰經驗又極其豐富,沒多久沈箐就處於下風了,但她十分機靈,使了個虛招往急閃,狂奔過去,目標是最左側的一個小石台。
她手剛放上去抓住一個卷軸,司馬超淩厲一抓,沈箐立即反手一揚,把早扣在手心的毒針連同卷軸一起射過去!
——她以前不往身上放劇毒的,因為不保險,一般人都不敢隨身攜帶這類東西。
但灰衣人之後,沈箐立馬就往身上和住所精心布置了一番,最多解藥和解毒丹多帶點。
現在便宜司馬超了!
那銀針細若毫發,而這等情景,是個人就都以為這卷就是藏寶圖,驟不及防,司馬超往後一仰,還是晚了點,手臂中針,但這人也是個狠極的,立即反手一刀,把一整大塊肉剜下,登時鮮紅如注。
他還馬上掏出解毒丹服下了。
而沈箐已經借著這點時機,一縱直撲中間最後方,在一處不起眼的石台下,摸出了一張灰撲撲的羊皮卷!
她心念電轉,她可不是這個司馬超的對手,這手段能一次沒法兩次,機會可一不可再,再幌子下去,吃虧的肯定是自己。
於是她毫不猶豫,直奔藏寶圖!
她一抓即離,以最快的速度直奔大門,“阿庭!阿庭——”
她剛轉身,司馬超使儘生平最快速度,餓虎撲羊,後發先至,沈箐全力往後一仰,司馬超的手卻剛剛好碰到羊皮圖的一角。
“刺啦”一聲,藏寶圖一分為二!
沈箐都顧不上回頭了,借著剛才的一蹬的力氣,毫不停滯飛撲往門口。
燕長庭閃電般撲了了進來,是和裘淵一起,兩人真氣震蕩,內廳門口瞬間淩亂一片。
但幸好,燕長庭的方位偏向沈箐,他拚著胳膊挨了一刀,反手扣住沈箐的腰,兩人極之默契,一撲一抱一蹬一掠,一氣嗬成,被逼退的裘淵再衝上,兩人已衝出大門。
急追一段,一道豎門落下,分隔兩邊,裘淵恨恨一踹門,隻得掉頭。
“司馬兄,怎麼樣?”
裘淵微微喘著,但看見那小半張藏寶圖,麵上也總算鬆了幾分,多少也有交代了。
可他還來不及感慨兩句,才剛接過藏寶圖展開,卻突兀“呃”一聲!
他吃驚瞪大眼睛,瞪著眼前的司馬超,“你,你——”
就在裘淵放下警惕,接過藏寶圖的最鬆懈一刻,司馬超閃電般抽出匕首,快準狠,往他左胸一鬆!
直插心臟,刃透脊背,當場斃命。
裘淵反手一刀,司馬超早有準備,一閃避開,裘淵目眥儘裂,瞪大眼睛,“嘭”一聲栽倒在地上。
而司馬超反手抽回藏寶圖,低頭端詳兩眼,他踩著裘淵屍身抽回匕首,直接綁上石塊,將裘淵屍身沉進暗河。
“哼。”
他哼笑一聲,還匕回鞘。
……
身後這些狗咬狗的戲碼,沈箐和燕長庭當然是不知道的。
兩人得了大半張藏寶圖,順利脫身,又掠出長長一段,可能跑到內圍中部去了,但一時還沒找到魏太妃,最後先找了個安全的地方,停下稍作休息。
很餓了,前胸貼後背,從前天到現在,攏共才囫圇吃了三四頓,剛才一頓狂奔,她肚子咕咕叫,才想起自己都快一天沒吃東西了。
“好餓,餓死了。”
沈箐換了身乾的衣物出來,燕長庭已經檢查過撿來的乾糧沒有問題,能吃的。
——兩人身上的乾糧袋都在暗河裡不見了。
她低頭吭哧吭哧啃了三大塊,才發現燕長庭有點心事重重的樣子,他甚至還沒吃完一塊餅。
“怎麼了?是因為藏寶圖嗎?”
沈箐問他。
燕長庭勉強笑了笑,卻搖頭,“軍費已足夠,半張與一張並無區彆。”
沈箐撕下的那大半張藏寶圖,其上十占其六,也就是個六個藏寶點在他們手上。
這就可以了。
完全足夠。
軍費夠用則可,再多他也沒空去拿,也沒用,關鍵是誰輸誰贏。
隻有最終獲取勝局,這才是最重要的,否則拿十張藏寶圖也是白搭。
所以燕長庭對這點不以為意,他在意的是另一點。
藏寶圖到手,軍費問題解決,另一個讓他如鯁在喉的點就火燒火燎起來了。
他最擔心,最惶恐的事情還是發生了,雖然把人甩掉了,但回憶起沈箐和榮王相視微笑那一幕,他還是耿耿於懷又不安,根本就沒法長久暢快得起來。
他下意識捏緊手上的餅,直接把那硬餅一角捏成粉末,險些掉了下來,他匆匆低頭接住。
“我也是這麼想的!”
沈箐打了個響指,對於燕長庭的說法,她真的非常認同,錢財這玩意,到了一定程度再多就是累贅了,這真不是矯情。
目前他們需要的是軍費,而不是當守財奴。
“那你這是怎麼啦?”
“沒什麼,就是想起那榮王。”
燕長庭頓了頓,聲音有些發澀,“沒想到還能在這裡見到他,……”
“是啊,我也挺意外的。”
燕長庭努力維持平靜,胡亂說了幾句,稍稍鋪墊,最後,他幾乎是迫不及待地問:“阿箐,你是不是喜歡他?還想跟他在一起?”
他抬頭,一雙眼睛緊緊盯著沈箐,幾乎是屏住呼吸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