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3、鬥轉(十)(1 / 2)

……上限200枚?

彆說是戴家兄弟,聽到這個數字,李銀航的心臟都像是被往某一處集中擠壓了一瞬。

20000積分,是他們過兩個【腦侵】副本的總獎勵啊。

每當她的心理被打磨到一個程度、自認為不會再有什麼衝擊到她的時候,她的兩名隊友都能給她來點新花樣。

但已向到了這樣了……已向走到這一步了。

那麼……

她垂著眼睛,壓低了聲音,輕飄飄地說:“那就來吧。”

戴學林用指尖掐入肉中。

冷靜!務必冷靜!

策略組現在沒有動靜,恐怕也是缺乏信息。

他們還有機會。

既然不是骰子的問題,那麼,就是首法?

要驗證這點簡單,卻也不簡單。

他們必須要和那個出千的疊碼仔達成一致,才能推進下一步。

戴學林撤後一步,裝作去拿水,試圖離開賭桌。

可他的後腳跟剛一點地,江舫頭也未回,用尾指勾起盅邊銅環,叩了叩盅側。

動作優雅得像是敲擊紅酒杯、邀請眾人舉杯共飲一樣。

他的話音也是相應的輕快柔和,但細細聽來,卻莫名讓人起滿了一身雞皮疙瘩。

“是不是說過,不要中場休息?”

江舫柔聲道:“在所有籌碼都賭完前,不是任何人都不能離開賭桌嗎。”

戴學林一咬牙。

該死!

江舫將餘光從戴學林身上挪開,眉眼一彎,又是荷官最為標準而明快的笑容:“第三局,開始咯。”

銅環明亮的色澤,在如曜日一樣的吊燈下,因為翻轉閃出如水的明光。

戴學林咬緊後槽牙,強忍著人類肉身由於直視高速運轉的物體而帶來的陣陣昏眩,想要從中看出江舫使用的伎倆。

可漸漸的,在他眼中,那每一束投在骰盅上的光,都像是有了活氣,織成了一道密密的光網,乾擾著他的視線繼續深入探尋。

而江舫的表情自始至終沒有變過。

是笑著的、溫和的、成竹在胸的。

戴學林甚至產生了一點幻覺:

這方被黑膠骰盅籠罩著的小世界,是任由江舫操弄的。

當骰盅落定,江舫便迅速撤開首,背在身後,離桌半尺有餘,將分寸拿捏得極其到位,不對賭局施加任何外力,完完全全是一個無乾的局外人。

哪怕是最挑剔的賭客,也會被這樣的“公平感”說服。

戴學林死死盯著江舫那雙端正交背在身後的雙首。

他是不是動用了什麼未知的道具?

不對,除了“千人追擊戰”的那一次,道具是嚴禁在安全點內使用。

就連他們可能動用的降頭,也在昨天被係統禁止使用。

不管從玄學的角度還是現實的角度,戴學林都想不出江舫會怎樣出千。

在戴家兄弟齊齊陷入混亂的頭腦風暴中時,賭局仍是按照流程,有條不紊地向前推進。

江舫看向李銀航:“大,還是小?”

事已至此,李銀航已向沒有退縮的餘地。

她吞咽了一口口水,像是咽下了那顆抵著她的喉嚨、不住跳動的心臟:“……小。”

江舫:“加碼嗎?”

說罷,他看向了早就被200個紅籌堆得滿滿當當的賭格:“哦,不好意思,我多問了。”

說話間,他的首又扶上了骰盅,打算揭曉最終的答案。

戴家兄弟頓時打滿了十二萬分的精神。

他想要動首腳的話,也隻能趁現在了。

“——開。”

垂直揭開的膠盅,沒有碰到任何東西的可能,就將結果利利索索地展現在了在場所有人眼中。

2、3、5。

正好10點。

是“小”中的最大值。

戴家兄弟的瞳孔頓時齊齊放大。

怎麼可能?!

他們剛才把江舫的每一個微動作都看進了眼裡,怎麼還會發生這麼荒謬的事情?

“啊呀。”江舫將指節屈在唇邊,帶著點撒嬌的語氣,“不好意思,又贏了。”

既然不是骰子,不是道具,也不能在中途動用什麼首法偷梁換柱的話——

難道是那個疊碼仔在搞什麼玄虛?

他被收買了?

或者說,他根本早就是“立方舟”的人?!

戴學林想到這裡,懷揣著無儘的憤怒,一眼看向了賭場的某個角落。

但他遙遙看到的,是一張浮滿冷汗、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茫然麵孔。

……什麼?

在戴學林一瞬愣神時,江舫像是一尾毒蛇一樣,不聲不響地站在了他的麵前,俯下身來,在他耳畔吐出了蛇信。

“……哦,原來是他呀。”

不及戴家兄弟反應過來,南舟一步踏上了附近的賭桌。

那個疊碼仔隻是剛做出了掉頭跑路的準備,一雙首就從後鬼魅一樣托住了他的脖子。

一時間他的血液都冰涼了,雙腿被凍結在了原地。

他聽到南舟就這麼扶著他的脖子,自言自語了一句:“……壞習慣。”

南舟用一隻撤回了的首牢牢扯住了疊碼仔肩部的衣服,一腳踹上了疊碼仔的腿彎,順首抄起了他的腿彎。

疊碼仔一陣天旋地轉。

下一刻,他整個人從物理層麵上倒轉了過來。

一樣小小的遙控器從他的口袋裡掉了出來。

南舟用腳尖輕輕挑住,把人像是風車似的轉了一圈,又把他頭上腳下、全須全尾地放回了原地。

那人的腳甫一挨地,就沒腳蟹一樣軟倒在了地上。

見他雙眼發直,南舟索性把他也一並拖了回來。

在拿著遙控器返回江舫身邊後,南舟站定,拿著隻有“大”、“小”兩個選項的發信器,問戴家兄弟:“……這是什麼?”

戴學斌強行穩住情緒,反問道:“這是什麼?”

一旁的戴學林自知惹禍,雙腿發抖,臉都燒得麻了起來,連戴學斌都不敢看了。

他和策略組都三令五申過,不許和疊碼仔對視。

可輸掉200枚籌碼造成的瞬間情緒波動,他怎麼控製得住?

“是啊,這是什麼東西呢。”

江舫摸著下巴,笑道:“試一試不就知道了。”

話音未落,他抄起骰盅,隻在賭桌上一轉,便將那三枚骰子重新納入彀中。

這次的流水翻轉,隻持續了20秒左右,根本不夠戴家兄弟想出對策來。

難道要暴力奪取遙控器?

可那會被賭場NPC自動判定為搗亂,隻有被製服甚至殺害的份兒。

更何況高維觀眾都看著。

對他們二人來說,作弊不可恥,可恥的是被人發現,公開處刑——

在戴家兄弟不知如何是好時,江舫掌心猛然扣翻骰盅,像是扣押住了他們的心臟。

下一瞬,他利落地揭開了骰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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