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勸了(1 / 2)

太後指著皇後:“你......你......你怎麼乾得出這事?你出生在寧府, 你父親母親對你殷切教導,他們就教你個這個嗎?你如此做,讓你父親、母親,顏麵何存?你入得了皇家, 是多大的恩賜, 你就這麼回報皇上的嗎!”她拍了一下桌子,氣得心口疼。

皇後伏低認錯, 哭著道她錯了,她一時鬼迷心竅, 請求寬恕。

“這話你彆與哀家說, 你與皇上說去吧。”

“......母後。”皇後看向太後, 眸子裡有些茫然無措。

太後撇過頭,坐在座椅上背對她。

李奕心中已有計較, 剝奪她的鳳印,將其遷往上陽宮圈禁,不得詔令,不得出。

詔令一下,皇後僵在那裡沒有了反應,李奕率領人離開坤寧宮。

太後看了皇後一眼,之說兩句寬慰的話, 也要離開, 皇後叫住她,“母後。”

太後頓住腳步。

皇後:“母後對詩歆失望了嗎?”

太後背對著她,回道:“皇後, 何出此言?”她歎了聲長長的氣,微蹙的眉角,能看出不是毫無動容的。

皇後怔怔道:“昔日榮光似乎還在眼前,其實早已是大廈將傾之勢,總是不甘,想搏它一回,卻越做越錯,一錯再錯。”

“現在說這次些又有何用?”太後道。

皇後:“何用?”她話尾帶了哭腔,脊梁再也撐不起一絲重量,癱坐在地,身靠在椅子腳,那是李奕剛剛坐的椅子,她靠在哪裡,像是沒了骨頭,癱軟一團,沒有一絲儀態。“沒有一點用,但詩歆不平!詩歆何曾對不起母後?母後是如何對詩歆的!”

太後麵上也泛起怒意,這麼久以來,誰曾在她麵前大呼小叫過,如此不敬,她沉下臉道:“哀家知道你心中有氣,但你該問問,到底怪誰,你走到今日這般地步,可是哀家唆使你的?到現在怨氣哀家來了,哀家就該跟著你,步步為你的蠢負責不成!”

“母後這般氣,這般怒,可是詩歆正說到了你的痛處?”她若真問心無愧,又何必怪她問責。

“皇後!”太後回頭看向她,怒喝一聲,“你還是個皇後,你頭頂還掛著皇後名頭,彆像個瘋狗一般行事,到處咬人!”太後撂下話,揮袖離開。

太後走之後,皇後癱坐在地上,又哭又笑,麵容說不上好看。

王嬤嬤連忙起身,去扶皇後,皇後一把把她的手推開,背過臉去,閉上眼睛,不願看她一眼。

王嬤嬤小聲勸道:“娘娘,起身吧,地上涼。”

皇後不說話,她覺得自己此刻死了無異。

剛剛經曆什麼,王嬤嬤是從頭看到腳,又何嘗理解不了皇後的心情,正是因為理解,所以無法去勸。

皇後做了三年的皇後,便是沒有帝寵,也權勢在握,是這後宮第一人。

皇上的責罰,無異於將皇後從九宵雲端摔下,於地位,於尊嚴,於麵子,都是沉重打擊。如同飛在枝頭的鳳凰和那落水的雞一般。

下坡路,誰走的都不會開心呐。

王嬤嬤不是皇後,心中已沉悶難當,更彆提皇後了。

她看了眼皇後,皇後閉上眼睛,眼淚從眼角留流下,水珠子不斷地往地上砸,她的眉是緊蹙的,喉間隻些細碎的哽咽。

皇後麵向殿堂內,沒有人看見她流淚,但這般坐姿也是不堪入目的,王嬤嬤讓廳內的人都退下去,取個手帕給皇後。

皇後接過手帕,握在手裡沒有動,過了好一會兒,擦擦眼角,啞著聲音問王嬤嬤:“你還在這裡做什麼?”

王嬤嬤著急道:“老奴在這裡,伺候皇後娘娘。”

“皇後娘娘,隻怕不是嬤嬤取笑本宮吧?”她低頭道:“上陽宮是前朝犯錯被降級的妃子住的地方,搬進那裡,再無緣麵見帝王,如同冷宮無異。本宮還沒被廢,可與被廢了有何不同?”

她又喃喃道:“被廢是遲早的吧,早晚要給貴妃讓位,隻是此刻不想引起朝堂動蕩罷了。”

王嬤嬤沒有說話。

“嬤嬤不勸本宮了?”皇後看著她,笑道。

王嬤嬤還是沒有說話,因為已經沒有什麼可勸皇後的了,以前說好聽的,是因為還有期盼,現在說不出來,是因為沒有期盼了。

皇後這輩子已經看到頭了,如果還想翻身,恐怕非得有大奇跡才行。奇跡,那是人人都可以碰到的嗎?她不勸了,她也死心了。

皇後又道:“剛剛嬤嬤一句話也不說,嬤嬤現在可以說了嗎?是不是寧詩怡教唆本宮的?主犯隻本宮一人嗎?寧詩怡隻是協助本宮的從犯嗎?”

王嬤嬤沉默了下,點點頭。

她這一點頭,皇後突然迸發出一股力量般,猛地拿起椅子麵上的軟墊子,往王嬤嬤身上摔,“你現在知道說是了,你剛剛怎麼不說!你剛剛怎麼不說!”怒目圓睜,咬牙切齒,不住的摔打王嬤嬤,像瘋了一般。

王嬤嬤捂著頭,苦著臉也流出幾聲哭聲,她道:“娘娘若是打老奴可以出氣,那就打老奴吧,把老奴打死,老奴也無怨。”

皇後嗚咽一聲,又大哭出來。“坤寧宮沒有一個奴才替本宮說話,嬤嬤你也不替本宮說話,嬤嬤,你竟也不替本宮說話。”她信任她啊。

孰不知她現在怪王嬤嬤不替發聲的心情,與李奕聽到她認罪時心情想比,根本什麼都算不上。

太後也不替她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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