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隱秘的債務(1 / 2)

鬱棠醒來的時候,天還沒有亮。

腦袋裡仍舊是昏昏沉沉的,她這幾天晚上總是會夢見前世的事,哪怕她已經改寫了命運,但那些虛無的痛苦卻仍然真實無比。

整個城市被籠罩在沉重的黑暗裡,鬱棠站在窗前,等到天色漸明,她才去收拾洗漱。

時間太早,酒店的餐廳還沒有開,鬱棠便在酒店附近找了一家有名的早點鋪,王記。

據說,王記是11區最有名的早點鋪,每天的客人都絡繹不絕,節假日的時候甚至還會大排長龍,這家王記最出名的是它的牛肉腸粉,每天限量供應200份。

隻不過,鬱棠不確定,喜歡吃腸粉的林幾何會不會來這家店尋找美食。

她來得很早,店裡隻零星坐著幾個人。

鬱棠的目光落在臨窗的那張桌上,Z國知名偵探,林幾何就這樣靜靜地坐在窗邊,頭頂溫柔的燈光落在她的身上。

林幾何今年二十五歲,但她的臉龐看著依舊年輕,在她的身上,籠著一層理性的光輝。

林幾何正慢條斯理地吃著限量供應的腸粉,坐在她對麵的男生則耐心地替她剝蝦。

坐在林幾何對麵的男生看著二十歲左右,眉眼間還有幾分稚氣,這個年紀的男生,能有這種剝蝦的耐心,很不容易,不過,和散發理性光輝的林幾何不同,男生的骨子裡帶著幾分陰鬱的氣質。

同類之間,總是很容易發現彼此。

似乎是察覺到鬱棠的視線,男生抬頭不友好地瞪了她一眼。

鬱棠記得他的名字,沈遇之。

在林幾何隔壁桌坐下,鬱棠看了一會兒菜單,點了油條和醪糟湯圓。

林幾何是個對食物極其講究的人,不過不同於謝地主的貴公子做派,林幾何更在乎食物的味道和享用的時間。

也因為這樣,和林幾何一起吃飯,是一件極其享受的事。

鬱棠的油條才吃到一半,林幾何和沈遇之便吃完了早餐。

可是,林幾何把筆記本落在桌子上了。

“你的筆記本掉了。”

鬱棠連忙拿起筆記本,大步追上去,把筆記本遞給林幾何。

“謝謝。”

林幾何接過筆記本的時候,手指劃過鬱棠的手掌。

觸到林幾何溫熱的手,鬱棠不由地愣了愣。

溫熱,是人活著的印記。

“不用謝。”鬱棠微笑著,眼裡泛著星辰。

林幾何和沈遇之漸漸消失在11區的街頭,鬱棠始終站在原地。

林幾何還活著,她的血肉依舊溫柔,她的生命依舊鮮活,命運的手還沒有將她送進死神的懷抱。

自從前世林幾何死後,鬱棠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和林幾何說過話了,哪怕在夢裡,她也隻會夢見林幾何死時的場景,林幾何渾身是傷地躺在血泊裡,太久不見,久到鬱棠覺得她已經走完一生。

見到林幾何的這一刻,觸到林幾何的手的這一刻,仿佛一路疲憊冰消雪融。

好久不見,她的隱秘的債務。

王爾德在因為破產案被押去法庭的時候,好友羅比等在長廊,向他脫帽致意,由此,他背負了一筆隱秘的債務。

而林幾何,就是鬱棠隱秘的債務。

吃完油條和醪糟湯圓,鬱棠買了腸粉和玉米粥,還在花店買了一捧月季花。

到醫院的時候,衛多多剛起床,醫院的病床不夠,衛多多隻能住在走廊的病床上。

住院的這幾天,衛多多看起來憔悴了不少。

不過,比起之前的

“早啊。”衛多多笑著向她問好。

“我給你帶了王記的腸粉和……”

手機鈴聲忽然響起,是袁小寶打來的電話,那天臨走前,她把聯係方式留給了袁小寶。

電話那邊傳來袁小寶的聲音。

“我們不是約了明天嗎?”

“怎麼了?”鬱棠把早飯和月季花放在桌上,“我托朋友弄到了林九億的簽名海報,想明天給你拿過去呢。”

“林九億的簽名海報?”袁小寶的聲音裡夾著幾分激動。

“對啊,是最新版的。”

鬱棠莞爾一笑,她打算送給袁小寶的,的確是林九億的海報,不過是她親筆簽名的。

“你要不後天給我帶過來?我媽昨天把腰閃了,我要幫她把院子裡的水泥桌砌好。”

院子裡的水泥桌?

“你說的是修在花圃裡的水泥桌嗎?”鬱棠漫不經心地說,“我那天去你家的時候,阿姨正在砌水泥桌。”

“對啊,我媽很喜歡花,砌水泥桌的時候,她心疼了好久。”

掛了電話,鬱棠回想著院子裡的水泥桌,臉上的表情漸漸凝重。

在花圃的嬌豔裡,那張水泥桌,顯得格外突兀。

“怎麼了?”衛多多奇怪地看著鬱棠。

鬱棠搖搖頭,她笑著說:“你快吃早飯吧。”

吃早飯的間隙,衛多多遞給鬱棠幾張照片。

第一張照片上是袁安安和衛多多的合照,與袁安安的自畫像上所展現出的陰鬱風格大不相同,照片上的袁安安笑得很開心。

第二張照片是袁安安和江月的合照,兩人的臉都是圓圓的,看起來很像一對姐妹花。

鬱棠握著照片,從照片裡,她看見了袁安安的過往。

也許和朋友在一起的時候,袁安安才能從袁母和袁小寶賦予她的枷鎖上逃脫,享受這短暫的快樂。

袁安安頭上彆著一隻水鑽發夾,這隻水鑽發夾的風格與袁安安房間裡的那些劣質首飾的風格並不相同。

“這是我送她的生日禮物。”

鬱棠點點頭,這水鑽發夾很漂亮,能送出這樣的發夾,可見衛多多用了不少的心思。

不過,鬱棠記得很清楚,她沒有在袁安安的房間裡看見過這隻發夾。

“除了你,還有其他人有袁安安房間的鑰匙嗎?”

衛多多搖了搖頭,他喝著玉米粥,說:“安安說,她隻把鑰匙給了我,連江月都沒有。”

“那王敘這個名字,你有印象嗎?”

衛多多搖了搖頭,他說:“我沒聽過這個名字……”

“等等……我想起來了……之前有次去給安安送東西的時候,江月她罵過這個男人……不過這似乎是她們之間的秘密……”

“安安經常回家嗎?”

“以前安安基本上一個月會回去一次,可是最近幾個月她都沒回去,至少在這個月初我和她打電話的時候,我問她會不會回家,安安都沒有回家的打算……”

從一個月回一次到數月不歸,這中間究竟發生了什麼轉折呢?

鬱棠點點頭,她把月季花拿出來,插在玻璃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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