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分明叮囑過押送的警員,隻差明說他必定會逃跑了,可誰知道還是讓沈嘉則逃跑了。
鬱棠不禁歎氣,事情似乎陷入了更僵的局麵。
這更堅定了所有人的猜測,麵對這樣的事情,大家隻會用一個詞語解釋,那就是:畏罪潛逃。
大家都不約而同地篤定一個事實,那就是沈嘉則的的確確殺了人,連他自己也親口承認。
鬱棠很快拿到了沈嘉則的資料,和她聽到的故事相同,沈嘉則是個小混混,抽煙喝酒燙頭,不過沈嘉則的愛好僅限於此。
看著手裡的檔案,鬱棠不禁發呆,她有時會想,人這種複雜生物的特性,果真都能毫無遺漏地濃縮在這薄薄的檔案袋裡嗎?
在鬱棠眼裡,他是在酒吧裡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皮衣男生;在沈父沈母眼裡,他是屢教不改桀驁不馴的兒子;在鄰居老太太眼裡,他是身世悲慘叛逆殘忍的少年。
那麼,在宋拂衣的眼裡,沈嘉則是怎麼樣的人呢?
鬱棠撥通了宋拂衣的電話,等待電話接通的同時,在凶案現場,警方發現了沈嘉則的日記本。
她實在沒想到,像沈嘉則這樣的人,竟然會有記日記的習慣。
經過沈父沈母確認,這的確是沈嘉則的筆跡,不過鬱棠還是打算稍後拿到沈嘉則的其他筆跡,再次核對筆跡的真假。
畢竟,從沈父沈母對沈嘉則的上心程度來看,他們未必能認出沈嘉則的字跡。
她隨手翻了翻,大部分都是簡短的幾句話,大多與貓相關,比如喂了幾隻貓,有幾隻貓死了,除此之外,還有三個字,出現的頻率極高。
這三個字是:宋拂衣。
電話那頭傳來宋拂衣明朗如春日的聲音。
“怎麼?”
“你現在方便說話麼?”
“方便,如果不是11區這破案子,我現在會更方便,你回頭一定要告訴林幾何那個老古板,她的Hunter第一偵探是白當的嗎?怎麼什麼破案子都扔給我?”
“我想問你一個人的事……”
“什麼事?”
隔著手機,鬱棠能從這漫不經心的聲音裡,想到此刻宋拂衣的神情。
“你知道沈嘉則現在在哪裡嗎?”
“他不是在青城古鎮麼?”
“在你的眼裡,沈嘉則是怎樣的人?”
“怎麼突然問這樣的問題?對了,嘉則……昨天晚上,我答應和他在一起了。”
突然,鬱棠的目光停在其中一頁,久久不能移開。
在泛黃的日記本上,寫著一句歪歪扭扭的話。
我想殺了沈玉樹。
在沈玉樹的名字旁,是一滴已經乾涸的血點。
人在什麼時候會起殺意呢?鬱棠看著上麵的日期,是沈嘉則回到沈家後,在學校被孤立的那段時間。
或許對沈嘉則而言,沈玉樹不是彆人口中品學兼優的好學生,而是偷走他人生的人。
他的人生正處在愛情和仇恨的交界處,愛情的光輝和仇恨的陰雲共同籠罩著他。
房間裡手持凶器昏睡著的沈嘉則,和在酒吧同宋拂衣告白的少年漸漸重合。
鬱棠閉上眼,輕輕歎了一口氣,她輕聲說:“你的男朋友沈嘉則,涉嫌謀殺他的哥哥,沈玉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