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狸花貓(1 / 2)

小鎮上有殺人凶手,並且殺人凶手還在被押送往醫院的路上逃竄了,這個消息像驚雷一般在小鎮居民中傳開。

大家人心惶惶,很是不安。

鬱棠並沒有受這些情緒影響,儘管眼前的證據告訴她,哪怕她給出沈嘉則是凶手的結論也並不武斷,可她的耳邊始終有道聲音。

“如果他不是呢?”

完整的屍檢報告還沒有出來,鬱棠隻看到部分結論,情況和她之前的結論相去不遠,鬱棠掃了一眼,正要合上報告,一行字吸引住了鬱棠的目光。

引起鬱棠注意的是:在沈玉樹的手臂上,有一道動物的咬傷。

和沈嘉則平常的筆跡核對過,鬱棠確認,日記本上的那句殺意滿滿的話,的確出自沈嘉則的手。

看完沈嘉則的日記,並沒有花費她太多時間。

除了那句表達殺意的話以外,在沈嘉則的日記本上,並沒有其他有價值的信息,甚至連她預想中的悲慘過往,都沒有。

出於程序,鬱棠依舊向林幾何提出了正式參與這件案子的申請,林幾何同意了她的申請。

鬱棠問林幾何怎麼看沈嘉則的案子,林幾何沉默片刻,說出了那段她很耳熟的話。

“羅卡定律認為,他站過的所有角落,他碰過的所有器物,他留下的所有東西,即使他毫無意識,也會留下一個對抗他的沉默證人……這些證據不會被忘記,不會被某一時刻刺激而變得渾濁,它不會因為人證而消失。它是事實存在的證據。”

“我知道了。”

在得出結論前,一切證據都有必要被擺在偵探的操作台上,人或許會被感性蒙蔽雙眼,但物證卻是實實在在的證據。

在心裡默背著羅卡定律,鬱棠再次踏進了沈嘉則和沈玉樹的房間。

房間裡仍舊保持著事發時的樣子,鬱棠注視著地上的那堆書,按理說,這些書從書架上掉落下來,不會散落地這樣有規律。

而地上的這些書,就像是有人刻意把這些書拿下來放在這裡。

這些書幾乎全被沈玉樹的鮮血浸透,說起血跡,鬱棠有些疑惑,首先,按理說,沈玉樹流的血,並不足以把地上所有的書全部浸濕;其次,沈玉樹流的血幾乎鋪滿他身下的地麵,但房間的牆上卻沒有半點血液噴濺的痕跡,同時,沈嘉則躺的地方,很乾淨,沈嘉則的身下並沒有血跡,隻有手上有血跡。

沈玉樹衣服上的血跡呈帶狀分布,這種血跡,隻有在沈玉樹受傷後長久保持直立才會形成。

在受傷後到倒下的那段時間,究竟發生了什麼呢?

等等,在這幾十本書的下麵,似乎還有東西。

扒開這些書,藏在這些書下的,是隻小黃鴨,小黃鴨的身上浸滿了血,發出難聞的氣味。

為什麼會有隻小黃鴨?

事情越發撲朔迷離,鬱棠實在很想把沈嘉則從茫茫人海裡逮出來,問清楚他那晚究竟發生了什麼。

她的眉頭慢慢擰起,按照沈玉樹的傷口來看,儘管傷口在胸口,但他受傷的地方並不是心臟,如果他呼救,完全有時間讓彆人發現。

他仿佛是刻意沒有呼叫救援,而是靜靜等在這裡,等待著死亡降臨。

作為殺人凶手,沈嘉則沒有選擇要害位置進行下手,這是為什麼呢?難道他想享受讓沈玉樹等待死亡的過程?

鬱棠繞著房間轉悠了一圈,在這個房間,沈嘉則度過了人生的四年。

左邊的牆上貼著獎狀,右邊的牆上則貼滿了各種遊戲海報。

房間的左邊歸沈玉樹所有,而右邊則歸沈嘉則所有。

在兩人的房間裡,除了日記本外,鬱棠還到了很多有意思的東西。

比如此刻正被鬱棠注視著的骨頭,這是在沈嘉則的抽屜裡被發現的。

骨頭被擺放整齊,像是刻意堆積而成,經辨彆,這些骨頭不屬於人類,而屬於貓的頭骨。

從貓骨的數量上來看,做出這些的人,是個很有經驗的老手。

鬱棠倏地想起了老太太們的對話,關於沈嘉則虐貓的傳聞。

老太太們說變態凶手常常有虐待動物的前科,事實上,在偵探界,的確有這樣的說法。

虐待動物的人,或許外表溫和,但內裡十分具有攻擊性。

而有這種行為的人,他們常常不會止步於虐待動物所帶來的愉悅,當愉悅趨於臨界值,他們會尋求更多的精神上的刺激,比如將虐待對象從沒有反抗能力的升級成老弱婦孺。

這就是所謂的犯罪升級。

關於沈嘉則和沈玉樹調換人生的故事,在宋拂衣的口裡,鬱棠聽到了完全不同的另一種版本。

在這個版本裡,沈嘉則否認了所有針對他的指責,包括但不限於虐貓、往同學的桌子裡扔死老鼠,並且,在沈嘉則的口中,沈玉樹才是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不過,相同的是:沈嘉則承認了對沈玉樹的殺意,他的的確確是想殺了沈嘉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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