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又周越獄了。”
去小石頭家的路上,鬱棠收到了宋拂衣發來的語音消息。
她當然還記得李又周，李又周是知名畫家，同時,她更是位母親,為了替女兒複仇,策劃並實施了多場謀殺。
還真是多事之秋啊，她揉了揉眉心，借助Hunter的強大信息庫，她很快便確認了小石頭的真實身份。
原來小石頭本名沈破石,沈破石這樣驚天動地的名字與小石頭身上的氣質,顯得格格不入。
他住在S市的城中村，鬱棠試著敲門，並無人應答，從門縫裡看過去,這是座舊而不破的小院，在小院的棚子裡，空有車轍的痕跡卻不見車。
小院被打掃得很乾淨，小院的正中,垂著石頭串起的門簾。
房間門裡四處可見一顆顆漂亮的小石頭，鬱棠拿起來看了一眼,這石頭除了好看外,算不上值錢。
在房間門裡存放著的幾箱水果已經腐爛，蒼蠅在上麵盤旋,對這食物主人的命運一無所知。
鬱棠環視四周,房間門裡收拾得乾淨，但沒有收拾行李跑路的痕跡。
廚房裡還放著半碗粥和醬菜，看起來這就是他最後的早餐。
熱心的鄰居告訴她,小石頭每天淩晨三四點都會出門去水果批發市場進貨，不過他們已經一周沒見過小石頭。
在鄰居的口中，小石頭有對不負責任的父母，他們嫌棄小石頭生了怪病，不肯給他花錢，更把他趕出家門，害他年紀小小卻隻能自力更生。
附近的鄰居知道小石頭的境遇，在生活上對他多有照顧，小石頭投桃報李，經常將沒賣完的水果分給眾人，還常常帶著附近的小孩玩。
他隻消站在那裡，那怪異的姿勢便能引得孩子們咯咯而笑。
據鄰居說，這個名字，是一位遠遊至此的道人替他取的。
在小石頭身上，鬱棠隻看見命運的捉弄與無情。
在小石頭經常去的那家水果批發市場，鬱棠找到了經常和小石頭做生意的老板，關於小石頭的身世，老板的說法和鄰居差不多。
“你說小石頭？我都好多天沒看見他了，他上次來都是……是哪天來著？對了，那天淩晨四五點，下了很大的雨，就是那天，我讓他等雨小點再走，他非要冒雨離開。”
鬱棠在記憶裡搜索著過去幾天的天氣，恰好是上周的周五淩晨，那天的確下了很大的雨。
“那天他是不是進了一車西瓜？”
“你怎麼知道？他還說這是幫老顧客訂的，特意在那裡仔細選選了好一會兒呢。”
同時，老板告訴她，小石頭為人老實憨厚，隻有被人欺負的份，不會主動與人結仇。
鬱棠沉默了片刻，謝過老板，轉身出了水果市場。
很顯然，小石頭是在進貨回來的路上失蹤的。
鬱棠目光平靜地注視著往來的車流，這是條白天熱鬨夜晚寂靜的路，她打電話詢問了相關部門，能否調出這些天這段路的路麵監控，可惜，電話那邊的人回複她，因著那天的暴雨，這段路的監控攝像頭都損壞了。
這些監控攝像頭，總是在關鍵時刻掉鏈子。
小石頭的家在S市老城的棚戶區裡，鬱棠到的時候，他的母親叉著腰，唾沫橫飛，在和巷子裡的商販討價還價，而他的父親，正坐在門口的小板凳上，吧嗒吧嗒地抽著水煙。
“你是沈破石的父親吧，你兒子最近有和你聯係過麼？”
聽到鬱棠提起小石頭，沈父抬眼看她。
“那個混賬是不是惹了什麼麻煩？”沈父敲了敲手裡的煙槍，“他惹的麻煩，我是不會幫他善後的。”
沈母走過來，她拎著半袋馬鈴薯，幫腔說:“我們和他沒關係，有事彆找我們。”
“他失蹤了。”
“他不會是欠錢逃跑了吧。”
“我懷疑他遇到了不測。”
“你是什麼人？”沈父半眯著眼看她，沈母站在沈父身後，滿臉防備。
“我是他的朋友。”
“他是生是死，都和我們無關。”
見問不出什麼來，鬱棠正要離開，沈父卻忽然叫住了她。
“如果那狗屎石頭，不……”見鬱棠驟然冷了臉，沈父蒼蠅式地搓著手，他連忙改口說，“小石頭是被人害死的，我們是不是能拿到賠償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