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41章“你想見小黑麼?”……(2 / 2)

栽進你掌心 張不一 16892 字 6個月前

季疏白神色中的柔光不見了,僅剩下了緊張與不安,垂眸看著她,眉頭緊促,嗓音沉沉地問:“他怎麼來了?”

陳知予心想:沒看出來你這個小和尚還有兩幅麵孔呢。

但她也感覺到他不高興了,立即哄道:“他吃飽了閒著沒事乾跑來惡心我了,跟我可沒關係啊,我還讓他滾蛋了,我讓他滾了好幾遍,但是他不滾。”說完,她又仰起下巴在他的唇上親了一下,“他算個屁,你才是我最愛的小寶貝。”

季疏白的神色並未緩和:“你和他約了明天見麵?”

陳知予歎了口氣,無奈道:“他就是故意挑撥離間,看你來了他才那麼說得,你不了解他,傅雲潭這人特彆狡詐,你千萬不能中他的計。”

季疏白:“真的?”

陳知予:“騙你我是狗!“

季疏白沒說話,麵無表情地盯著她。

他的目光銳利,似乎能直接看透她的心,陳知予壓根不敢直視他的眼睛,下意識回避了他的目光,嘴上卻信誓旦旦:“你彆胡思亂想了,我肯定不會去見他。”說完,她慌慌張張地轉身往回走,嘴裡還念念有詞:“我得趕緊把帳對完,等會兒要營業了。”

季疏白一言不發地看著她的背影,神色黯淡了下來,長長地歎了口氣。

酒吧六點開始營業,五點半左右的時候三人組從樓上下來了,劉琳琳也差不多在這個時候來了酒吧。

夜幕降臨,陸陸續續來了客人,幾個人逐漸忙碌了起來。

今天周末,又是客流量爆棚的一天,大家夥忙得腳不沾地。

中間某個時間段,吧台後麵放著的預備冰塊不夠了,加菲忙正忙著給客人調酒,就喊了陳知予一聲,讓她幫忙去後廚拿冰塊。

陳知予收到請求後立即去了後廚。

後廚亮著燈,門是虛掩著的,陳知予剛走到門口,劉琳琳的聲音就從門縫中傳了出來。

她像是在和誰打電話,聲音又急又快,甚至都快急哭了:“我沒有彆的意思,我就是想知道你要那五百塊錢乾什麼?”

一聽這話,陳知予就大概能猜出來劉琳琳在和誰打電話了:她的那個吃軟飯的男朋友。

進過這一段時間的簡單相處,陳知予對劉琳琳的印象改觀了不少,起初她一直以為劉琳琳是個善於利用彆人同情心的、比較有心機的女孩,但是慢慢地她發現,這女孩就是單純的喜歡賣慘而已,心眼兒是真的不多,家裡麵什麼事都往外說,就連她一個月能掙多少錢,要花多少錢,能存多少錢這種事都會跟他們說說。

南橋全體員工現在都知道她雙十一都買了什麼東西打了幾折。

說白了,劉琳琳非常喜歡分享自己的生活日常,就是她的日常生活聽起來比較慘而已,但也有開心事。

就好比她和她男朋友。

劉琳琳就是個典型的戀愛腦,愛她男朋友愛到骨子裡,願意為了愛情付出一切,但是那個男人,實在不是什麼良人,整天遊手好閒不求上進,平時就靠劉琳琳掙錢養著,但是他花錢卻大手大腳,打麻將一晚上能輸好幾千,平時出門和朋友吃飯,還喜歡裝大佬請客,就為了在朋友麵前有麵子,卻從沒想過自己揮霍出去的這些錢全是女朋友同時打好幾份工賺出來的辛苦錢。

所有人都看出來了,這個男人就是在壓榨劉琳琳,但劉琳琳卻對他死心塌地。

前幾天她男朋友送了她一雙廉價的線織手套,她接連開心了好幾天,還不停地向他們幾個展示。

麵對著劉琳琳的開心,大家夥嘴上陪著她開心,心裡麵卻無比心酸和心疼。

包括小紅。

小紅現在一提起劉琳琳,還是會罵她傻逼,但不在因為討厭她而罵她,而是恨鐵不成鋼,就好比昨天,劉琳琳再一次地拒絕了一位高富帥客人的追求,當天晚上小紅就在群裡吐槽了起來:【劉琳琳但凡有點腦子,現在也不會過得這麼慘!她就是個大傻逼!】

小王接道:【原來我覺得對一個人一心一意是個好品德,但是劉琳琳這樣的……出軌也不是不行。】

加菲貓:【她但凡有一點點愛慕虛榮的上進心,也不至於……】

陳知予非常讚同加菲貓的話,按照劉琳琳的身材和長相,但凡愛慕虛榮一點,也不會被她男朋友扒著吸血,早跟有錢男人跑了。

而且劉琳琳在工作方麵確實沒得挑,手腳麻利吃苦耐勞,無論給她安排什麼任務,她都不會有意見,悶頭就去乾了,可謂是任勞任怨。

如果不看她那雙長滿了繭子的糙手,誰都不會想到,這個白白淨淨長相甜美的姑娘,是個苦命人。

陳知予曾經問過劉琳琳,為什麼不離開她男朋友,找個更好的人?

劉琳琳的回答是:“他把我從那種地方救了出來,我的命就是他的了,我不能離開他。”

陳知予知道,劉琳琳曾經被騙進過會所,或者說得難聽一點,是高級窯子。

那個男人帶著她逃跑了,所以她把他當成了救命恩人,對他唯命是從百依百順。

所以在聽完劉琳琳的回答後,陳知予也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好了,而且這姑娘是個死腦筋,就從她當初鐵了心的要留在南橋這一點就能看出來她有多死心眼了,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勸她,隻對她說了句:“人還是要對自己好一點,如果連自己都不會愛自己,那麼誰會去愛你?”

劉琳琳聽完她的話後重重地點了點頭:“我明白,所以我雙十一給自己買了一套護膚品,可貴了,兩百多呢……但是我覺得應該給自己買!”

陳知予:“……”

沒話說,一點都沒法說。

就在陳知予猶豫要不要推門進去的時候,廚房裡麵再次傳來了劉琳琳的聲音,這次她的語氣中帶上了幾分無奈與生氣:“什麼?又是你請客?為什麼每次都是你請客?”

她男朋友不知道在電話裡回了什麼,劉琳琳再次開口時,語氣中已經帶上了哭腔:“他們需要養家糊口,你不需要麼?我們不結婚了麼?”

陳知予在心裡長歎了口氣,猶豫了一下,她還是決定不進去了,不然劉琳琳一定會難堪。

電話不知道什麼時候掛斷了,後廚裡麵再也沒傳來劉琳琳的說話聲,僅剩下了她的低聲啜泣。

陳知予也不知道她到底給沒給那個男人轉錢,但是她猜測,八成是轉了。

許久之後,後廚裡傳來了由遠及近的腳步聲,陳知予知道是劉琳琳出來了,於是裝作剛來的樣子推開了後廚的大門,看到劉琳琳之後她還詫異地怔了一下:“你怎麼在這兒?”

劉琳琳的眼眶還有點微微泛紅,立即底下了頭,小聲回道:“我來拿東西。”

“哦,我也來拿東西。”陳知予朝著冰櫃走了過去,漫不經心地對劉琳琳說了句,“對了,今天發獎金,晚上我給你轉賬。”

劉琳琳驚訝又驚喜:“我也有獎金?”

陳知予給她結工資的方式向來是日結,所以她一直把自己當成臨時工。

沒想到,臨時工還有獎金。

陳知予點了點頭:“嗯,儘量不要和其他人溝通這件事,因為獎金數額不同。”

劉琳琳重重點頭:“好!謝謝老板娘!”說完,她開開心心地離開了後廚。

陳知予從冰櫃裡拿出來了冰塊,用力地關上了櫃門,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她痛恨自己這該死的同情心。

晚上回家後,她躺在被窩裡給劉琳琳轉了一千塊錢,然後定了個早上八點的鬨鐘。

放下手機後卻睡不著,因為隻要一閉上眼睛,她就會開始想小黑,繼而就會想到許多過去的人和事。

想爸爸,想哥哥,想師父,想師弟師妹。

腦海中紛亂複雜,如同過江之鯽,她根本無法安心入睡。

傅雲潭的出現,徹底打亂了她的生活節奏。

她一點也不想再見到他,但是天亮之後,她卻不得不去見他。

因為他知道小黑在哪裡。

緊接著她又開始想,十年過去了,小黑過得怎麼樣?被賣給誰了?有沒有被善待?

越想腦子裡麵越亂,心裡麵就越煩。

雖然她是閉著眼睛,但眉頭卻緊緊地蹙著。

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了許久,她才迷迷瞪瞪地睡著了,但腦子裡麵的紛亂畫麵卻依舊沒有停息,她開始做有關過去的夢,夢境也是無比紛亂。

她睡著了,卻又像是醒著。

鬨鐘響起的那一刻,她就睜開了眼睛,整個人困倦又疲憊,像是一晚上沒有睡。

關掉鬨鐘後,她去衛生間起床洗漱,照鏡子的時候她發現自己的眼眶烏青一片。

季疏白已經做好了早飯,正坐在餐桌旁等她。

陳知予來到餐廳後先抬頭看了一眼時間,不由一驚:“都快八點半了,你怎麼還不出門?”

季疏白抬眸看著她,不慌不慢地說道:“不著急,今天可以晚點去。”

陳知予一邊拉椅子一邊漫不經心地說:“能不遲到儘量不要遲到。”

季疏白眸色平靜,語氣淡然:“姐姐可以去送我麼?”

“今天不行,我要打掃衛生。”陳知予坐到了椅子上,一直垂著眼,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季疏白的目光一直定格在她的臉上,語氣依舊是淡然自若:“昨天不是已經打掃過了麼?”

陳知予麵不改色,語氣篤定:“昨天沒收拾廚房和衛生間,今天要好好收拾一下。”

季疏白歎了口氣:“那好吧,吃完飯我就走。”

陳知予在心裡舒了口氣,溫聲催促道:“嗯,趕快吃。”

早餐結束後,季疏白回房間換了身衣服,然後就出門上班去了,那時時間才剛過九點。

陳知予先把碗洗了一下,然後隨便換了身衣服,連妝都沒化就出門了。

一走出小區大門,她就看到了傅雲潭。

傅雲潭穿著一套深藍色的西裝,外麵披了件黑色呢子風衣,正靠在車門上等她。

此時陽光正好,毫不吝嗇的打在了他白皙俊朗的眉宇上。

時光荏苒,他眉宇間的桀驁與青澀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沉穩與成熟。

他的身形也比十年前更高大挺拔了幾分。

十年,他們都變了許多。

根本回不去了。

陳知予歎了口氣,朝著傅雲潭走了過去。

傅雲潭目不轉睛地看著陳知予,等她走到麵前後,他仔細端詳了她一眼:“昨晚沒睡好?”

陳知予:“跟你有什麼關係?”

傅雲潭無奈:“你就不能好好跟我說句話?”

陳知予也挺無奈:“那你也得配啊,你配麼?”

傅雲潭不想跟她吵,轉身拉了賓利副駕駛的車門:“上車。”

陳知予就沒搭理他,伸手拉開了後車門,迅速上了車,又“砰”地一下,用力地關上了車門。

傅雲潭咬了咬牙,關上了副駕駛的車門,繞到了駕駛室的位置,開門上車。

陳知予抱著胳膊坐在後排,還翹著二郎腿,在傅雲潭係安全帶的時候,她不耐煩地問了句:“去哪?”

傅雲潭咬牙切齒:“去把你賣了!”

這女人現在,特彆的混蛋!

陳知予冷笑一下:“呦喂,我才能賣多少錢啊,傅公子最近怎麼了?手頭拮據麼?竟然還看得上這點小錢了?十年前您可不是這樣的。”

傅雲潭聽出來了她話中的譏諷,心頭傳來了一陣刺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回了句:“去賽馬場。”

陳知予一僵,顫聲詢問:“去、去哪個賽馬場?”

傅雲潭一邊開車一邊回:“還能有哪個賽馬場?”

賓利車緩緩啟動,彙入了大馬路上川流不息的車流中。

在賓利車後不遠處,緊緊跟著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幻影。

車內的氣壓低沉,凝重壓抑。

司機連口大氣都不敢喘,小心謹慎地開車。

季疏白坐在車後,目光死死地盯著前方的賓利車尾,麵色無比陰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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