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艾蒂安·弗朗索瓦大人,當然,他最為人所知的身份是舒瓦瑟爾公爵。”
“舒瓦瑟爾公爵?!”
勞倫斯不禁愣神片刻,皺眉看向莊園管家,又向他確認了一遍來客的身份。
如果這位特使真的是那位大人物,這讓勞倫斯也不禁感到有些棘手。
在得到肯定的答複之後,勞倫斯的眉頭皺的更緊了,輕聲呢喃著:
“該說這是好事呢,還是壞事呢...”
這位舒瓦瑟爾公爵在路易十五時期可謂是權傾朝野的人物,他曾在奧地利王位繼承戰爭與七年戰爭中立有卓越軍功,並且對法軍的軍事體係做出了相當多的改革。
在當下的1770年,他的職務應該是法蘭西的軍事大臣,但此時的外交大臣也是他的堂兄弟,所以他仍然控製著法國的對外政策。
除此以外,不少史書都有記載,這位舒瓦瑟爾公爵能在一定程度上影響,甚至支配,威嚇路易十五的行為。
儘管他在1770年的秋天就被忍無可忍的路易十五解除了職務,但是在當下,這絕對是法國政壇數一數二的人物。
勞倫斯剛坐上餐桌就忍不住歎了口氣,頓時也沒了什麼胃口,直接起身回到自己的房間開始更換正裝。
舒瓦瑟爾公爵的到來也是讓勞倫斯喜憂參半,一方麵,這意味著路易國王,或者說這位公爵本人十分重視勞倫斯信件裡所提的內容。
但是另一方麵,在這樣一位強勢的人物麵前,勞倫斯恐怕在接下來的談判中也很難占到什麼便宜。
大概半個小時後,盛裝打扮的勞倫斯站在莊園主樓的門口,一邊整著並不讓人舒適的領巾,一邊等候著舒瓦瑟爾公爵的到來。
而沒過一會兒的功夫,隻見莊園前麵唯一一條土路上,緩緩駛來一輛四駕馬車。
這馬車足足有七八米長,五六米寬,能夠容下十來人,但裡麵明顯隻有兩排座位。
車輪均是鑲上了黃銅外圈,連車廂外的扶手都刻有繁飾花紋。
更彆提前麵拉車的四匹駿馬了,毛色是清一色的純黑,幾乎看不到一根雜毛,而且這些馬匹的鬃毛都被人精心打理過,像繩結一樣係成了統一的樣式。
而跟在這艘馬車之後的,還有四五輛規格普通一些的馬車,看來是公爵的隨身仆人乘坐的。
勞倫斯遠遠看去,能看見馬爾博夫伯爵正騎馬跟在馬車周圍,並沒有坐在車廂裡,也不知是身份不夠,還是他自願騎馬跟在後麵。
馬車平穩地停在莊園入口處,戴著白手套的馬車夫連忙跳下車,將車廂門打開,隨後攙扶著一位中年男人慢慢走下車廂。
公爵的眼神相當銳利,從下車起便轉動著眼珠打量四周,但明顯對這樣的鄉下並沒有什麼興趣,很快便和下馬的馬爾博夫伯爵一起朝著主樓走來。
勞倫斯則靜靜站在原地,看著兩人朝自己走來。
“請允許我向您介紹。”
馬爾博夫伯爵帶著舒瓦瑟爾公爵走到勞倫斯身前,輕咳兩聲後說道:
“這位就是來自科西嘉的勞倫斯·波拿巴,也是那封信件的主人。”
勞倫斯看著舒瓦瑟爾公爵,微微鞠躬,平靜地說道:
“見到您是我的榮幸,公爵大人。”
舒瓦瑟爾公爵點點頭,隨後卻略有深意地盯著勞倫斯看了足足一分鐘,就像是藝術家欣賞他的作品一般認真,之後才緩緩開口說道:
“我聽說過你,年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