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2 / 2)

掛好鹹魚,許菱雙洗了手,打開麥乳精的罐子給許香萍衝了一杯。

許香萍喝了一口,滿足的眼淚都快掉下來了,“真好喝!大姐,我什麼時候能過上你這樣的日子啊?”

許菱雙笑了笑,說:“會有的,你這麼好的姑娘,肯定會遇到懂得珍惜你的人。”

“希望吧。”許香萍慢慢喝著麥乳精,臉上露出一個憧憬的笑容。

她喝了麥乳精就回去了,許菱雙留她在家裡吃晚飯,她搖頭拒絕了。

她說:“我一年掙的也是滿工分,憑什麼不在家裡吃飯?難道就看著那個老太太一個人吃那麼多嗎?”

許菱雙忍不住笑了起來,她覺得許家那塊破爛地上還挺能養出好孩子的,許香萍跟下麵的三妹四妹都很可愛。

過了五點,秦遠還沒回來,許菱雙有些著急,就去院子門口張望了一會兒。

好在沒一會兒秦遠就回來了,他老遠就看見許菱雙站在家門口,趕忙跑了過去。

“等急了吧?”秦遠拉著她朝堂屋走,“今天風太大了,牲口棚子的屋頂被吹跑了,我帶人幫著修屋頂去了。”

私人隻能養雞鴨,不能養豬牛羊,所以光榮公社集體養了一批豬牛羊,有專門的人負責放牧、喂飼料、打掃牲口棚子。

這個活又臟又臭又辛苦,一般是成分不好的人才去被安排過去,犯了錯誤的村民或者知青也會被罰到牲口棚子去掃糞,不過都是短期的。

許菱雙把飯菜端上桌,然後說了今天發生的事情。

秦遠點頭道:“你這法子不錯,以後就用糧食製住你奶奶。”

許菱雙說:“不過總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我教書雖然是滿工分,但給出去的也不少。我們又是蓋房子又添置了這麼多東西,錢總會慢慢用光的,我得想法子掙錢。

秦遠的存款其實還有很多,按照目前的物價,好多年都花不完,但他對於許菱雙說的話向來都是無條件支持的,於是他說:“你說的有道理,你打算怎麼掙錢?”

許菱雙想了一下,說:“我最近的身體比剛來的時候好多了,異能也能正常使用了,而且,我還學過一些草藥學。如果我用中醫推拿的名義出去給人看一些小毛病掙錢,你覺得怎麼樣?”

秦遠說:“我記得你說過,使用異能會消耗身體的

體力、精力,你確定對你現在的身體不會有影響嗎?”

許菱雙說:“我覺得應該沒有影響了,但還是可以找個人試一下。”

“小叔總是後背疼,要不然明天我陪你過去給他看看。”秦遠說:“有我陪著,萬一你體力不支,也不會出事。”

“好。”許菱雙點點頭,她就知道秦遠會同意的。

當天晚上,因為許菱雙來了例假,所以兩個人隻是很單純的睡下了。

秦遠用自己熱乎乎的大手幫許菱雙暖肚子,她滿足的靠在他的懷裡,慢慢開始睡眼惺忪。

睡到半夜,外麵的風越發大了起來,秦遠有些擔心的聽著動靜,害怕老屋的屋頂會撐不住。

許菱雙卻睡得很踏實,有秦遠在,就算天塌下來了她也不會害怕,所以連呼嘯而過的風聲她都聽不見。

不知道幾點鐘,外麵的院子門忽然被人大力的捶響了,那人一邊捶門一邊喊著:“秦隊長!秦隊長!”

秦遠一個激靈就坐了起來,等許菱雙迷迷糊糊的也被吵醒,秦遠已經點上了煤油燈,衣服都快穿好了。

“外麵怎麼了?”許菱雙想要坐起來,又被秦遠按了下去。

“天冷,你繼續睡,我出去看看。”秦遠說:“這麼大的風,可能是村裡有什麼事了。”--

“那你小心一點。”許菱雙這才發現外麵的風吹的跟動物在咆哮似的,有些嚇人。

秦遠穿好衣服,又幫許菱雙掖好被子,這才拿著一個很長的手電筒出去開門。

門外是村裡負責放羊的彭老漢,他手裡舉著一個紙糊的燈籠,但是幾乎被風吹滅了。

“秦隊長,羊圈整個被吹塌了,羊子跑了一半!李書記讓我來喊你,叫上民兵隊所有人都去找羊子!”彭老漢都快哭出來了。

這些羊養了這麼久,就等著過年前殺了分給各家,現在跑了一半,那可不是開玩笑的。

秦遠一聽,也知道事情非同小可,便道:“光喊民兵隊的人可能不夠,你跟我來,我小叔家有個破銅鑼,我們去借用一下。”

秦安康睡得也不是很踏實,所以秦遠在外麵一喊門他就出來了。--

“我也跟著一起去找。”秦安康把破銅鑼交給秦遠,然後轉頭去做火把。

他是個手藝人,做什麼都很靈活,他用破布頭牢牢的紮在乾燥的粗棍子上,然後浸滿煤油,點著以後連大風都吹不熄。

秦遠已經拿著破銅鑼在村裡挨家挨戶的喊起來了:“各位同誌,羊圈吹塌了,羊子跑了一半,年輕的男同誌都出來跟我們一起去找羊子,要不然過年可分不到肉吃了!”

這事兒太嚴重了,不一會兒,聽見銅鑼聲的村民家裡都亮起了煤油燈或蠟燭,然後不少青壯年都跟著跑出來了。

許菱雙聽著外麵的動靜,披著衣服坐起來,一看鬨鐘才三點多。

很快,彆的村子的人也都起來找羊子了,大家對於這些跑

掉的肉食非常執著,一個溝一個樹叢都不會放過。

許菱雙靠坐了一會兒,終究還是抵不住睡意,於是又躺下去睡了。

也沒睡多久,許菱雙迷迷糊糊的聽到院子裡有了一些動靜,她以為是秦遠回來了,便翻個身打算繼續睡。

可是過了一會兒,她隱隱覺得不太對勁,因為如果是秦遠回來了,那麼他肯定會先閂上院子門。

而且許菱雙很熟悉秦遠的腳步聲,可是剛才外麵雖然有動靜,但卻壓根沒有腳步聲,簡直就像是小偷在故意掩飾自己的腳步聲一樣。

一想到這裡,許菱雙登時睡意全無,她立刻翻身坐了起來,飛快的把衣服穿好,然後在臥室裡找可以當做武器使用的東西。

睡覺前臥室裡燒了一會兒火盆,所以牆角擺著一些加火用的樹枝,許菱雙挑了一根比較結實的握在手裡,接著就小心翼翼的站在臥室的門後麵,屏住呼吸聽外麵的動靜。

堂屋的門被人很小心的打開了,雖然沒有腳步聲,但老舊的木門發出了吱呀的聲響,這讓許菱雙確定——有陌生人進來了。

之前,因為秦遠跟許菱雙住在破舊老屋的關係,所以沒人認為他們家條件好。

但最近秦遠把蓋新房子還付工錢的消息透露出去後,外麵的人應該都知道秦遠手頭寬裕的事情了,可是秦遠功夫好,又是民兵隊長,不知道什麼人這麼想不通,跑來這裡偷東西。

許菱雙在門後聽了好一會兒動靜,那人似乎判斷了一下,然後朝著東邊這間屋子走了過來。

靠近木門後,許菱雙已經可以聽到很輕很輕的腳步聲了,她屏住呼吸,慢慢站到了門後。

臥室的木門被緩慢的推開了,一個人很輕很輕的走了進來,許菱雙躲在門後,等他徹底進來後,狠狠一棍子砸在了那人的腦袋上。

那人轉過身,有些詫異的看了一眼許菱雙,然後就捂著後腦勺蹲在了地上。

就著屋裡的煤油燈,許菱雙看清楚了那張臉,她驚訝極了,“你不是民兵隊的人嗎?你怎麼會做小偷?”

她舉著棍子又朝著地上的人狠狠打了幾下,然後就迅速跳到臥室門外,這樣隨時可以跑出去呼救。

蹲著的人哎喲了好幾聲,然後慌慌張張的解釋道:“我不是小偷,我不是小偷,我是劉嚴,你不記得我了嗎?我們小學是同班同學。”

許菱雙又盯著那張臉看了一會兒,她說:“我有點印象,你好像確實是我的小學同學。”

劉嚴隻讀到小學三年

級就沒讀了,他家也窮,所以給他認了一些字也就足夠了,因此,許菱對這個人的印象才不深。

“你想起來就好了,我是劉嚴,我不是小偷。”劉嚴鬆了一口氣,捂著後腦勺慢慢站了起來。

許菱雙舉著棍子警惕的朝後退了幾步,“你彆動!站在原地說話!”

劉嚴立刻停下了動作,用一種很複雜的眼神盯著許菱雙看,“好,我不動,你彆叫人,我不動,我真的不是做賊的。”

“那你

來乾什麼?民兵不都在找羊子嗎?你一個人跑來我家做什麼?”許菱雙非常嚴肅的問道。

“我擔心你,所以過來看看。”劉嚴的眼中滿滿都是情意,但他是背光站著的,加上煤油燈的光線本來就不怎麼明亮,所以許菱雙並沒有發現。

許菱雙皺起眉頭,“我跟你非親非故的,你為什麼要擔心我?而且你鬼鬼祟祟的偷摸進來,你自己覺得剛才的樣子像個好人嗎?”

“我……我怕彆人看見了,所以才會偷偷進來的。”劉嚴慌亂的解釋道:“我從小就喜歡你,今天晚上風太大了,你們住的屋子這麼破舊,所以我進來看看,萬一你有危險怎麼辦呢?”

“那也不關你的事。”許菱雙嚴厲的說道:“深更半夜摸進彆人家裡,這個問題很嚴重,你要是不想我喊人,那就在裡麵好好站著,等秦遠回來了,讓他處置。”

“不行!等他回來了,我還有活路嗎?”劉嚴著急的說道:“我隻是擔心你,進來看看而已……”

“現在是睡覺的時間,你一個男同誌摸進我的臥室,你是擔心我嗎?說出來不怕人笑話嗎?”許菱雙說:“你彆惡心人了。”

劉嚴被這麼一罵,大概是有些傷自尊了,便臉色一變,道:“我喜歡了你那麼多年,我就想進來看看你怎麼了?你嫁了人我還是喜歡你,我又沒對你做什麼,你這麼計較乾什麼?我碰你一根指頭了嗎?”

許菱雙還是頭一回見到這麼無恥的男人,她也懶得跟對方辯論,扭頭就打算出去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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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彆出去喊人!出了這種事,你要是喊了人進來,彆人會以為咱們倆有私情,到時候,我一個男人的名聲未必壞了,但你的名聲肯定臭定了!”劉嚴口不擇言的威脅道。

許菱雙冷笑一聲,突然舉著棍子衝過去,衝著劉嚴的麵門狠狠一棍子敲上去。

劉嚴沒想到許菱雙突然來了這一招,他整個人搖晃了一下,然後額頭流下一抹鮮血,就這麼直愣愣的朝後倒下去了。

許菱雙原本是不想打的這麼狠的,但這個人實在是太無恥了,超出了她的想象,所以她乾脆下了重手。

等劉嚴倒下去後,許菱雙在堂屋的一個筐子裡找到了一卷麻繩,接著動手把劉嚴結結實實的捆了起來。

捆好之後,許菱雙又拿了一塊破布塞在了劉嚴的嘴巴裡,防止他突然醒來然後大喊大叫。

時間已經是四點半了,許菱雙走出去看看村裡的動靜,很多人還舉著火把

或者燈籠在大風天裡到處尋找,看樣子,不到天亮是不會結束的。

她歎口氣,把臥室的煤油燈拿到堂屋的桌子上,然後坐在桌前看褚建明借給她的書。

劉嚴一直沒醒,許菱雙等到了天亮後,村裡漸漸傳出了歡呼聲,便知道羊子應該都找回來了。

一直到七點半,秦遠跟秦安康一邊說話一邊回到了家門口。

“小叔,反正今天你也不去掙工分,回去就好好睡一個上午吧。”秦遠笑著說道

“好,你也回去睡覺吧,你看你衣服都濕了半截,趕緊的換身乾衣服,最好能洗個熱水澡。”秦安康叮囑道。

“我知道啦。”秦遠一邊說一邊走進院子,然後閂上門走進堂屋。

“秦遠。”許菱雙立刻站了起來,“你怎麼樣了?為什麼衣服會濕了半截?”

秦遠的褲子濕淋淋的,一直到大腿根附近,看著就特彆冷。

“有一隻羊子掉進水溝裡了,我跳下去把羊扛上來的。”秦遠說:“你彆擔心,我身體好,馬上換了乾衣服就好了。”

“我幫你拿衣服。”許菱雙拉著他朝臥室走去,“還有,你出去之後,有個人摸到咱們家來了。”

“什麼?!”秦遠嚇了一跳,他趕緊抓住許菱雙上下看了看,“你沒事吧?”

許菱雙說:“我沒事,那個人被我打暈了捆在臥室的地上了。”

秦遠臉一黑,“居然摸進臥室了?那是故意趁著我不在想來……”

他大踏步走進去,低頭一看地上的人,“居然是劉嚴?”

許菱雙跟了過去,說:“可能是我打的太狠了,他到現在都沒醒,不過我覺得他是活該,我不後悔下了重手。”

“就應該這麼打。”秦遠一把拎起地上的人,先給他扔到堂屋,然後才回到臥室換褲子,“你快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許菱雙把事情說了一遍,秦遠恍然大悟道:“怪不得他總是對我吹胡子瞪眼睛的,民兵隊的其他小夥子都特彆喜歡我,隻有他,一看到我就不高興。我還以為自己怎麼得罪他了呢,沒想到他對你懷著這種心思。”

許菱雙說:“我壓根就不記得他了,他應該隻讀到三年級就沒讀了,那會兒大家都那麼小,誰記得誰啊?”

“沒錯,他要是一直喜歡你,那你之前找婆家找了四年,怎麼沒見他娶你啊?”秦遠說:“現在你都嫁人了,過的好好的,他大半夜摸到你屋裡,這情節非常嚴重,我會把他交給李書記處理的。”

許菱雙點點頭,“這些事情我不懂,你看著辦就好。”

秦遠換好褲子,又說:“至於他說的什麼你名聲也毀了,這一點你不用擔心。你現在是小學老師,大家都尊敬你。而且你跟他素無來往,就算他想胡扯,也扯不到你身上去。李書記是個非常公道正直的人,他一定會好好處理這件事的。”

“恩。”許菱雙點點頭,把秦遠換下來的濕褲子拿了起來。

兩個人一起走出來,劉嚴被轉移了地方,到底還是被驚醒了,不過他嘴裡塞著破布,加上腦袋特彆疼,所以他沒辦法說話,隻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秦遠過去看了看劉嚴的腦袋,發現被打過的地方已經沒有血口子了,隻有青紫的痕跡還在。

“這是怎麼回事?你給他治傷口了?”秦遠低聲問道。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會晚一點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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