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曉燕的臉色更加難看了,眼眶裡麵還有淚水在打轉。
齙牙他們抄家是很有一套的,不管什麼家具全都哐當哐當一通弄倒,抽屜拿出來把東西全都倒在地上,然後隨便用腳踩來踩去。
雖然現在這個院子布置的家具都是便宜貨,但秦遠看了還是微微皺眉頭。
很快,齙牙他們就搜到了廚房,許菱雙坐在灶膛後麵專心致誌的燒火,並不打算起身。
“站起來!我要檢查那後麵!”齙牙吼道。
秦遠把許菱雙拉了過來,齙牙看了一眼許菱雙黑乎乎的臉、脖子和手,並沒有把注意力放在她的身上,而是到灶膛後麵去翻了一遍,發現隻有一些木柴跟舊報紙,就罵罵咧咧的去動裝著蔬菜的籃子。
籃子裡麵的蔬菜全都被倒在了地上,然後被齙牙隨意的踩上去。
許菱雙眼神
一變,他們基地為了一口吃的能拚出性命,她可看不慣這種糟蹋食物的人。
她看了看齙牙的幾個跟班,見他們正在搜彆的地方,便輕輕一道極細的水箭從手中彈出,正中齙牙的右腳踝。
齙牙哎喲一聲,整個人渾身一晃,頓時跌坐在地上。
跟班聞風跑了進來,問他怎麼了。
齙牙摸著自己迅速腫起來的右腳踝,有些匪夷所思的說道:“我也不知道,好端端的就崴了腳了。”</秦遠看了看許菱雙,許菱雙衝他眨眨眼睛,兩個人的眼中都閃過笑意。
“腫成這樣了,沒法走路了。”齙牙說:“你們繼續搜,一個屋子都不要漏下了!搜完了來跟我彙報!”
“是!”幾個跟班又跑了出去。
秦遠虛情假意的走過去問道:“這位同誌,你的腳崴了,要不要幫你送到醫院去?”
“不用!我們開車過來的,過一會兒自己會去醫院!”齙牙無所謂的說道。
不過是小小的一個崴腳,他才不會放在心上了,他對這個院子裡藏的寶貝比較感興趣。
根據丁曉燕的舉/報,童萬河給秦遠留下了很多家傳的古董,這要是搜到了,那他們可就發達了。
如今的革/委/會跟最初的也不太一樣了,最初的那些隻知道一口氣砸乾淨,後來,聰明人越來越多了,每次去搜家抄家,最後找到的寶貝都被他們私吞了。
許菱雙跟秦遠就站在廚房外等著他們搜完,丁曉燕走過去,看到兩個人緊緊交握的手,她神情一暗,很不高興的朝後麵走過去了。
童萬河到底留下了什麼寶貝,其實丁家人也不太清楚。
隻不過作為遠親,丁曉燕的爺爺知道童家底蘊深厚,家裡光是古董字畫就有很多,按照童萬河心疼秦遠的樣子,給秦遠留下一些古董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而且秦遠那麼久沒回來,這次突然帶著妻子跑過來,丁曉燕才不相信他們單純隻是為了過來住幾天呢。
那些跟班把所有地方都搜了一遍,連僅有一間的臥室的被子都被撕爛了檢查,但還是什麼都沒找到。
“沒找到?”齙牙坐在廚房門口,齜牙咧嘴的說道:“怎麼可能?這個丁同誌明明說這家人留了很多古董下來的。”
跟班說:“真的沒找到,我們連棉被都扯爛看過了,什麼都沒有。這院子看著氣派,屋裡的家具都是最便宜的,凳子隨便踢一腳就爛了,看不出來有寶貝的樣子。”
齙牙看向丁曉燕,他說:“丁同誌,怎麼回事?”
丁曉燕微微有些慌張,她說:“童萬河家裡確實藏了很多寶貝,這一點我爺爺可以確定。這個秦遠是童萬河唯一的繼承人,寶貝肯定在他手裡!”
秦遠冷冷道:“你們革/委/會出來做事情都不問問清楚的嗎?我老師的屋子先後被搜了三次,屋子裡所有的古董、字畫、瓷器甚至連黃花梨的家具都被砸的一乾二淨。這位同誌你要是不相信,大可以回去查一查記錄,一定有記下來的。
”
齙牙聽了直皺眉頭,那麼多好東西都被砸了,真是太浪費了!
“童家那麼有錢,怎麼可能隻有被砸掉的那點東西?”丁曉燕大聲說:“秦遠在這裡有朋友,寶貝說不定是放到朋友家裡去了!或者……埋到地下了!你們去他朋友家裡搜,還有,要挖地,把院子全都挖開找!”
齙牙說:“他朋友是誰?”
“叫薑一順……”
丁曉燕還沒說完,那齙牙就呸的一聲吐在地
上,然後指著丁曉燕說:“你他媽想害我是不是?薑一順是誰的兒子你不知道啊?你之前怎麼不說他們是朋友?你這女人是不是想死?”
丁曉燕一愣,張著嘴巴站在那裡嚇得渾身發抖。
秦遠說:“這位同誌,需要我去幫你找薑一順嗎?他們家有沒有幫我藏東西,去薑家找一下就知道了。”
“不不不!沒有這回事!那個……秦同誌啊,我們也是誤信了讒言,你啊,千萬彆去薑家說這事兒……”齙牙迅速換了一副麵孔。
秦遠故意伸頭看了看廚房裡麵的一地狼藉,然後說:“家裡被弄成了這樣,我很難不去跟朋友訴苦啊。”
齙牙趕緊指著幾個跟班說:“你們幾個怎麼回事?怎麼把人家家裡弄成這樣?趕緊的!把東西全部變成原樣!還有啊,這弄壞的菜,給人家補上,聽見沒有?”
“聽見了。”幾個跟班麵麵相覷,但是又不敢不做。
齙牙又跟秦遠寒暄了幾句,接著把丁曉燕痛罵一頓。
丁曉燕還想強辯,齙牙說:“屋子都搜成這樣了,你是瞎了嗎?有沒有寶貝你看不到?我不知道你安了什麼心思,但你今天休想害我!我告訴你,再有下次,你等我去你們家搜屋子吧!”
說完,齙牙忍著疼痛一瘸一拐的走到丁曉燕的麵前,一個巴掌甩了上去。
丁曉燕被打懵了,她一屁股坐在地上,捂著自己的左臉一臉懷疑人生的表情,好像受到了什麼重大的打擊一樣。
許菱雙冷眼看著她,覺得被嫉妒蒙蔽了雙眼的人都是蠢貨。
幾個跟班把弄亂的屋子全部恢複原樣,但被撕爛的棉被卻沒有辦法恢複了。
齙牙看著那堆棉絮,有些頭疼的說道:“下午我就讓人送新棉被過來,總之,秦同誌你可千萬彆告訴薑家。”
秦遠笑著說:“那得看你們的誠意了。”
齙牙眯著眼打量了一下秦遠,然後有些不高興的說道:“秦同誌不是我們本地人吧。”
“不是,怎麼了?”
“那我勸你見好就收。”齙牙仰著下巴說:“我不知道你是什麼來路,但強龍不壓地頭蛇,就算薑家是你的朋友,你也彆太囂張了。真要是鬥起來,朋友可是靠不住的。”
秦遠笑著上前幾步,走到齙牙的身前,低聲對他說了一句話。
他的聲音特彆小,隻有齙牙聽到了。
站在不遠處的許菱雙看到齙牙立刻變了臉色,一張臉瞬間變得煞白煞白,連嘴唇都沒了血色。
“你聽清楚了嗎?”秦遠退回幾步,慢慢問道。
“聽……聽清楚了……”齙牙的額頭上冒出大顆大顆的冷汗,但他的手是僵硬的,他不敢動。
“既然聽清楚了,是要我親自送你出去嗎?”秦遠笑眯眯的問道。
齙牙汗毛倒豎,整個人打了一個寒顫,跟受驚的耗子似的立刻朝外跑去。
見他一瘸一拐的跑出去了,幾個跟班也趕緊往外跑。
秦遠喊住他們
:“慢著!地上的這些棉絮給我帶出去!”
“是是是!”
地上的棉絮被抱了出去,丁曉燕坐在地上,有些茫然的看著這一切,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許菱雙說:“丁同誌,請你也一起滾出去。”
丁曉燕的臉是腫的,腿是發軟的,所以她站不起來。
許菱雙冷笑一聲,道:“要麼,你自己爬出去,要麼,我把你丟出去,你選吧。”
丁曉燕看著許菱雙比自己還纖細的身形,故意道:“我就不動,有本事你就把我丟出去啊!”
許菱雙深吸一口氣,把異能慢慢聚集到兩隻手上,然後鼓足力氣,揪住丁曉燕的衣領就把她朝外拖去。
丁曉燕沒有防備,整個人朝地上一倒,居然就這麼被許菱雙給拽了出去。
她發出驚嚇的尖叫聲,許菱雙才不管這些呢,她一口氣把人拖到院子門口,然後像丟垃圾一樣伸腳把丁曉燕給踢出去了。
丁曉燕這輩子還沒受過這樣的侮辱,她拚命的大哭,癱在地上委屈的像個孩子一樣。
齙牙跟那幾個跟班還在巷子裡沒有走遠,因為他跑出來之後崴腳的地方變得更疼了,所以幾個跟班隻能抬著他朝外走。
齙牙聽見丁曉燕的哭聲,便回頭罵道:“姓丁的!你他媽今天害我,我不會放過你的!我告訴你,我要把你們一家人都搞下來!你給我等著!”
剛巧薑一順過來蹭飯,他騎著自行車到了巷子裡就見到了這樣的一幅場景,不由一愣。
“這是怎麼了?”薑一順停下自行車。
齙牙一看薑一順,趕緊指揮跟班快點把他抬出去。
秦遠走了出來,道:“順子,進來說話吧。”
“哦。”薑一順推著自行車走過來,看了一眼地上的丁曉燕,見她那麼委屈、柔弱,便道:“丁同誌又是怎麼了?”
許菱雙說:“她帶著剛才那批人過來搜我們的家,非說童老師給秦遠留了寶貝。”
薑一順立刻變了臉色,他毫不客氣的罵道:“是嗎?求愛不得就乾這種事?你也真是不要臉到極點了!你們丁家果然沒一個好東西!丁曉燕我警告你,你最好離我們家玲玲遠一點。要是再被我知道你跟她接觸,甚至是慫恿她乾壞事,你看我怎麼收拾你們!”
丁曉燕趴在地上不說話,薑一順跟著許菱雙一起走進院子,秦遠閂上院子門,把她那委委屈屈的哭聲隔絕在了外頭。
到了晚飯前,幾個跟班把新棉被送
過來了,還多送了一床,請秦遠他們消消氣。
跟著棉被一起送過來的,還有一籃子新鮮蔬菜、三斤豬肉、一條魚和幾斤梨子,看來齙牙還挺識時務的。
秦遠笑著說:“你們領導不是崴腳了嗎?現在怎麼樣了?”
“哎呀,挺嚴重的,住院了呢。”為首的跟班咬牙切齒的說道:“都是那個丁曉燕害的,我們晚上就去砸丁家的屋子!叫他們害人!”
秦遠滿意的點點頭,把幾個跟班送出去
,就笑眯眯的去吃飯了。
許菱雙說:“那個齙牙的腳至少一個月才能好,算是給他一個教訓吧,我最討厭浪費食物的人了。那麼好的大白菜,被她踩得稀爛,真討厭!”
秦遠說:“他們送了新的蔬菜過來,我看了,有些居然是暖棚種的,看來齙牙這次是很有誠意了。”
許菱雙低頭吃了幾口飯,忽然說:“那個丁曉燕應該也會住院。”
秦遠頓了一下,問道:“她怎麼了?”
“我拽她出去的時候,動了她的一根筋脈,如果我沒有計算錯誤,她至少會在醫院躺上兩個月。”許菱雙說:“你會不會覺得我做的太過頭了?”
秦遠笑了起來,他溫柔道:“怎麼會呢?我倒是覺得你下手太輕了。”
“丁曉燕對你和童老師做了那麼多不要臉的事情,我知道你是男人,不會跟她一個弱女子一般見識。但我也是女人,所以我來跟她見識。”許菱雙說:“我見過很多無恥的人,但無恥到這種程度的,倒也少見。”
“你做的很對。”秦遠非常肯定的說道。
許菱雙說:“但是這件事,千萬不能告訴我老師。”
秦遠說:“我們不說,不會有人知道的。其實,你要是不告訴我,連我都不會知道的。反正丁曉燕今天受了刺激,就算真的生病數月,也是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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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告訴你,主要是為了分享一下我的心情。”許菱雙一邊說一邊笑了起來,“我教訓了他們倆,心裡特彆痛快!”
秦遠說:“我聽了也覺得很痛快,你這麼有本事,我也很為你驕傲。”
許菱雙幸福的抿起嘴巴,給秦遠夾了一筷子菜,“多吃一點,我們今天都生氣了,要多吃一點補補身體。”
第二天,薑一順跑了過來,告訴他們丁曉燕生病住院的事情。
“她回去就病倒了,半張臉腫的特彆高,估計是被嚇到了。送去醫院,醫生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可她就是下不來床,也不能動,一動就渾身難受。”薑一順說:“齙牙那個人睚眥必報,昨天晚上就找人去教訓丁曉燕的父母了。這下可好了,三個人一起躺在醫院,你說這是何苦呢?”
“這是惡人有惡報。”許菱雙淡淡道。
薑一順說:“對啊,誰都知道姓丁的一屋子都不是好東西,可玲玲偏偏不聽話,還說要去醫院看望丁曉燕,把我氣得哦……早飯都沒吃!”
作者有
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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