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菱雙說:“這位小同誌,我可告訴你,現在你能不能開刀,還要看我們最後的討論結果的。要是你真的惹我不高興了,小心我悄悄做點手腳,讓你吃個大苦頭。”
廖舟嘖了一聲,道:“不就說你幾句嗎?這樣就不高興了?你果然跟那些老中醫不一樣,功夫修煉的不到家。而且,我可不相信你說的這些話。你眼神這麼清明乾淨,你會做手腳讓我吃苦頭?怎麼可能?你可不是這樣的醫生。”
許菱雙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她說:“廖原同誌,你這個弟弟可真是個小人精。”
“他沒摔傷之前,家裡就屬他最會說話。之後性子變了,我也知道他是故意說那些話惹人生氣的。”廖原說:“不過有什麼辦法呢?誰像這樣幾年不能動彈,都不會高興的。”
第二天上午,廖原帶著廖舟去醫院複診,許菱雙也去見了他的主治醫生彭主任。
彭主任是這方麵的權威,跟廖舟一樣,他對於許菱雙的所謂感覺也是完全不相信的,不過廖原這幾年找來過形形色色的外地醫生,他都會秉著敬業的精神認真討論。
彭主任看了細節圖,又跟x光片仔細對比過後,心中的懷疑慢慢去了一半。
不過,他這樣的人自然是非常細致的,他又不慌不忙的拿著x光片讓許菱雙仔細講述盲點的部分和建議下刀的位置。
經過細致的討論之後,彭主任的臉色越來越輕鬆,他說:“我現在心中已經有眉目了,不過小舟比較特殊,如果要做手術,我還要找其他醫院的專家再討論一次,所有人都確定過後,將方案報給小舟的爺爺,經過小舟爺爺點頭之後才能確定手術是否進行和什麼時候進行。”
許菱雙聽懂了彭主任話裡的意思,她說:“也就是說,我現在還不算完成任務,是這樣嗎?”
“是的,不光這樣,你還要做好充分的心理準備,如果手術失敗,那麼我跟你都跑不了乾係。”
許菱雙奇道:“要是彭主任手術失誤,連我也要承擔責任嗎?我可以保證我說出的每一個細節都是精確的,到時候進入手術室的其他醫生可以作證。如果這樣還要我來擔責,那麼我要求收回這些細節圖,我現在就打道回府,這些事情也跟我無關了。”
廖原立刻說:“彭主任不是那個意思,他做手術怎麼會失誤呢?他就是想讓許醫生知道,我爺爺對小舟的在意程度。”
“是嗎?可是我沒有聽出這個意思,我隻聽出他要求我跟他共同承擔這個責任。可我這裡是絕對沒有出錯的,而且我又不會做手術,讓我跟他共同承擔,不覺得很奇怪嗎?”許菱雙說:“我還是回去好了,之後的事情你們自己看著辦,與我無關。”
彭主任說:“你這個小同誌怎麼回事?我隻是告訴你有這種風險的存在,這些所謂的圖是你弄出來的,你說精確就精確了?我們拖了這麼久都不敢手術,就是因為稍微有一丁點誤差,就會損壞神經,造成不可逆轉的傷害。可如果不做手術,這樣拖下去,等以後可以引起一些國外的儀器了,就可以更清楚的知道傷處的情況了。”
“你說的很好,那你們就拖著好了。但我還是那句話,圖是我畫的,我可以用性命擔保精準度百分之百。但是手術不手術跟我無關,你不相信的話就不要做手術。就這樣吧,我回去了。這次出差的費用,如果你們決定不做手術,那就不用結算給我了。”許菱雙說完就站了起來,然後真的頭也不回的就走出了辦公室。
廖原追了出來,在走廊上攔住了許菱雙:“許醫生,彭主任真的不是這個意思。其實他也是害怕我爺爺,請你千萬不要生氣,我對你是百分百相信的,要不然,我也不會把你請來這裡啊……”
“我知道,彭主任的壓力肯定是很大的,但他說的那些話我並不能接納。不過我也沒有生氣,我就是想回去了。”許菱雙說:“我還是要謝謝你幫我出了來去的費用,我這是第一次來京市,之後我會自己到處玩。反正所有的細節都跟彭主任討論過了,你們如果決定做手術,也不用我再插嘴了。”
廖原點點頭,道:“好吧,那我讓子豪送你回去。許醫生想去哪裡玩,隻要跟子豪說一聲就行了。”
許菱雙回到酒店,昨天晚上沒有回來睡覺的秦遠居然已經在房間裡麵等著她了,而且頭發半乾,一看就是剛剛洗過澡的。
她撲過去抱住秦遠:“什麼時候回來的?接的任務完成了嗎?”
“剛剛到,任務完成了,所以才回來的。”秦遠說:“你那邊怎麼樣了?”
許菱雙說了一遍,秦遠就說:“不管是對的,明天你就好好遊山玩水吧。不過我要開會,所以不能陪你了。”
“之後都不能陪我了嗎?還有時間的。”許菱雙眨著大眼睛一臉期待的看著他。
秦遠忍不住親了她一口,然後說:“可能回家前的最後一天會有空閒,不過我現在也不能確定。”
許菱雙歎口氣,還是表示了理解:“沒辦法了,你也是來辦公事的,我懂的。”
“總是這麼懂事,叫我都難受起來了。”秦遠揉著她的小腦袋,道:“你今天累不累,要不要我幫你放鬆一下肩膀?”
“我不累。”許菱雙忽的一下站了起來,然後快速道:“你等我換個新衣服,趁現在還有時間,我們去天/安/門廣場拍幾張合影,就算是一起旅遊過了。”
秦遠笑了起來:“這麼容易滿足?”
“對啊,隻要跟你在一起,做什麼不重要的。”許菱雙急匆匆的換好衣服,就拉著秦遠出去了。
他們倆拍了好幾張合影,晚上又找了老字號的烤鴨店飽餐一頓,司機才送他們回來。
這種酒店的隔音效果是非常好的,加上浴室又有漂亮的大浴缸,所以許菱雙開著收音機,拉著秦遠一起泡了一個浪漫的雙人澡,然後慢慢的在大床上解鎖了一些平時在家沒有解鎖的姿勢。
主要是叫聲的問題,因為在家還是不好意思,怕鄰居聽見了。
之後,許菱雙窩在秦遠的懷裡酣然入睡,覺得這趟出行也算是值得了。
她一覺睡到了上午九點,秦遠早就不在屋裡了,窗簾還是拉著的,屋裡亮著一盞壁燈,好叫她不用睜眼一片漆黑。
床頭櫃上有秦遠留給她的紙條,上麵寫著:我去開會了,會議五點結束,晚上回來跟你一起吃晚飯。
許菱雙笑了一下,跳下床去浴室洗澡。
全都收拾好了走出來,已經快到十點了,戴子豪一直等在酒店大堂,見到許菱雙下來,他就趕緊迎上去說:“許醫生想去哪裡玩?我可以給你做向導。”
“我也沒什麼頭緒,你對這裡熟悉,聽你的。”許菱雙道:“不過我肚子餓了,要不然咱們先去吃飯?”
“好。”
戴子豪領著許菱雙在外頭玩了大半天,去的都是那些耳熟能詳的景點,不過他事先做了很多功課,基本像背書一樣,去到一個地方就能把這裡的曆史全部介紹一遍,許菱雙覺得還挺有意思的。
而且他還帶了照相機,哢擦哢擦給許菱雙拍了好多張照片。
她生的太漂亮,在故宮拍照的時候,有些遊客也舉著相機對她使勁拍。
戴子豪說:“我跟著領導去過港城,也去過國外,許醫生這樣的要是在那邊,肯定是可以做大明星的。”
“我對那個不感興趣,我就做醫生挺好的。”
戴子豪笑了起來:“許醫生果然與眾不同。”
因為秦遠晚上要回來跟她一起吃飯的緣故,所以許菱雙趕在五點半回到了酒店。
她回到房間去等了一會兒,秦遠也回來了,還拎著一兜吃的,說是戰友送給他的。
許菱雙還沒打開袋子看,外麵就響起了敲門聲。
秦遠過去打開門,進來的是廖原。
“許醫生,已經請示過我爺爺了,我爺爺批示,可以做手術。”廖原說:“我過來是想問問許醫生,明天要不要去看看手術?”
許菱雙說:“彭主任說的擔責問題呢?”
“我爺爺說,隻要不是許老師畫的細節圖出了問題,自然是跟許老師無關的。”
“那我就去看看吧,不過你們準備的夠快啊,這麼突然就能做手術了。”許菱雙說:“效率太高了。”
“要不是因為害怕永久性的損傷,這個手術早就應該做了。”廖原說:“所以這些事情其實早就準備好了,連我弟弟的身體狀況,也屬於隨時可以手術的狀態。其實昨天送他去醫院,就已經在為術前做準備了。”
“他還害怕嗎?”許菱雙問道。
“害怕是肯定的,不過更多的是害怕失望。我們一家人都是,這都好幾年了,每次稍微看見一點點曙光,最後又變成了不可能。”廖原說:“不過,這一次是我們最接近希望的時刻,這一切都多虧了許老師。”
“等手術成功後,你再說這樣的話吧。而且,作為一個醫生,這些是我應該做的。”許菱雙道:“好了,說了這麼多,我要去吃飯了,明天要早起,可不能耽誤時間了。”
“我已經安排好了飯店,司機會直接帶著賢伉儷過去的。”廖原笑著說:“我剛好也順路坐車過去陪我弟弟。”
第二天早上,戴子豪陪著許菱雙去了醫院,一到那裡,就有一種說不出的嚴肅氣氛。
除了主刀的彭主任之外,還有其他醫院的專家各二人,助手三名,另外還有一個據說是廖原爺爺秘書的大人物,一直站在那裡盯著所有人看。
彆人看上去都挺緊張的,反而是一直很害怕的廖舟變得輕鬆起來了。
許菱雙過去看他,他說:“你們是不是怕死了?要是手術失敗,我爺爺可不會放過你們的。”
“你對我說這種話倒是不要緊,反正我不是那個下刀的人。但你要是給彭主任這麼大的壓力,可不是一件好事哦。”許菱雙笑了起來。
“我知道啊,所以我才跟你說,沒跟他們說啊。”廖舟盯著許菱雙乾淨認真的大眼睛,忽然道:“不過,我忽然有一種預感,我覺得這次的手術可以成功,而且我會像哥哥說的那樣,在過年前就能站起來了。”
廖舟的預感沒有錯,雖然頂著巨大的壓力,但彭主任這次非常穩,手術很成功,廖舟一切都好,隻等著漫長的恢複期過後就可以開始複健了。
知道這個好消息後,廖原像個孩子一樣在手術室門口嚎啕大哭,他的愛人也跟他抱在一起哭。
戴子豪不停的抹著眼淚,連廖原爺爺的秘書都紅了眼眶,可見這一家人為了廖舟的身體實在是操碎了心。
等廖原哭夠了,他就走到許菱雙的麵前,跟他的愛人一起,認認真真的給許菱雙鞠躬致謝。
許菱雙受了這個九十度的大禮,然後輕聲道:“不用多謝,恭喜你們。”
廖原又去給所有參加手術的醫護人員全都鞠躬致謝,彭主任其實也挺激動的,他把廖原扶起來,握著他的手說:“我也沒有想到,真的可以成功。廖原,你找來的那個許醫生,真的是個奇才。如果說我占了一半功勞,那麼另外一半功勞就是她的。”
廖原抹了抹眼角,笑著說:“是啊,我知道的。”
“許醫生人在哪兒呢?我還沒跟她好好說幾句呢,之前我不相信她的畫,真是怪不好意思的。”彭主任左右看看。
戴子豪說:“許醫生說肚子餓了,所以回去了。”
廖原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很像許醫生的性格。”
許菱雙走出來確實是因為肚子餓了,司機就等在外麵,所以她一出來就坐上車自己去覓食了。
京市的好吃的還是挺多的,許菱雙跟小倉鼠一樣買了很多很多零嘴兒,等回到酒店就儲藏在空間裡。
這個空間雖然不像空間異能者的那樣可以永遠保持食物的新鮮,但放進去的東西確實可以延長保質期,所以還是很方便的。
買了這麼多東西,也逛了挺多地方,許菱雙覺得稍微有點累,就趴在大床上一邊看報紙一邊等秦遠回來。
不過,秦遠還沒回來,許菱雙卻等到了廖原爺爺的秘書。
“您好,請問您有什麼事嗎?”許菱雙一臉好奇。
秘書先生是個和藹的中年男人,他說:“許醫生你好,我姓齊,之前在醫院我們就見過了。我現在過來呢,是因為廖副主席想請許醫生去家裡吃個便飯。”
“請我?去吃便飯?”許菱雙說:“不用這麼客氣吧……”
“要的要的,剛才夫人已經去醫院看過小舟了,這也是夫人的意思。請你不用緊張,晚上就是一些家常便飯,人呢,就是廖副主席跟夫人,還有廖原。”
“那好吧。”許菱雙說:“不過我之前跟我愛人約好了要一起吃晚飯……”
“知道,我也派人去會場那裡接秦同誌了,一會兒他也會直接過去的。”齊秘書說:“那許醫生準備一下,我就在外麵等著。”
許菱雙也不知道有什麼要準備的,所以她去洗了一個臉,重新梳了一個馬尾辮,就背上包走出來了。
齊秘書領著她坐上一輛非常氣派的紅旗轎車,車裡還鋪著地毯,司機看上去也不是一般人。
齊秘書是個很健談的人,一路上他都在引導話題,又跟許菱雙聊起家鄉的特產,一點兒都不會冷場。
車子開進中/南/海,許菱雙安靜的看著窗外的一切,表情非常淡定。
齊秘書笑著說:“許醫生好氣度,很多人第一次來這裡都會緊張的。”
“緊張?哦,因為這裡住的人?”許菱雙說:“我倒是沒想到這些……”
齊秘書笑的更開心了,他說:“怪不得廖原之前說,許醫生是一個很純粹的人,不會因為患者的身份就有絲毫的改變。看來廖原看人的眼光還是那麼準,許醫生真的不像一般的年輕人。”
到了廖家的住處,廖原站在車外幫她打開車門,然後笑著說:“我爺爺跟奶奶突然決定要請許醫生吃飯,我勸了一下,但他們兩位決定的事情,誰也改變不了,所以就隻能這樣了。不過許醫生不用緊張,就是吃一頓家常便飯而已。”
許菱雙點點頭;“我不緊張,這有什麼好緊張的?”
他們說是家常便飯,還真是特彆家常,等秦遠一到,保姆就端著飯菜走了出來,許菱雙一看,就是稀飯饅頭和幾盤子家常菜,遠遠沒有那天在廖原家裡吃的晚飯那麼精致。
飯菜擺好,一個很有氣勢的瘦高老人家就慢慢走了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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