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夾了個皮包的,剛才他逃跑時皮包飛了老遠,現在被一個軍人撿到了,拉開拉璉,軍人從中抓出一遝遝的百元大鈔來,嗬的一聲:“好家夥,三萬塊!”
現金呢,整整三萬塊,如果不是賣孩子,他哪會有那麼多錢在身上?
他還想反抗,七八個軍人同誌摁著,吼:“老實點,不許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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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沒有,秦秀就不會淪落到如此地步,不會被枕邊人把兒子賣了都不知道了。
她已經被沈四寶賣過一次了,好容易再碰到個男人,以為是個好的,怎麼他會卑鄙到賣她兒子呢,秦秀想,她的命怎麼就那麼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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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怕壞叔叔,但小龍更愛媽媽,終於,對媽媽的愛戰勝了對壞叔叔的恐懼,他撲過來,抱上了秦秀,用小手笨拙的幫她揩著眼淚:“好啦媽媽,不哭啦。”
趙霞已經給秦秀的男朋友銬上銬子了,人販子和秦秀一起,要帶到警察局去。
她過來跟林珺說:“我們先回了,有時間咱們再聊。”
林珺想起件事兒,進門,把那隻大椰子捧了出來,給趙霞,讓她幫小龍抱著。
但這時秦秀突然高聲說:“半夏曾經也是我閨女,我養了她整整五年。”
頓時,小民眉頭一豎,法典咬的牙齒咯咯咯的咬了起來。
林珺都是一驚,心說,這女人沒毛病吧,她想乾嘛?
豎起一根手指,秦秀顫危危的說:“我……我想要半夏一個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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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秀想要半夏一個原諒,是因為她覺得自己如今的苦日子,是因為當初的換嬰事件而遭報應了,她覺得是死了的妍妍和活著的半夏,兩個孩子的怨念在作祟,妍妍是她生的,是愛她的,肯定會原諒她,但她還想要半夏的原諒。
她撲通一聲,又跪到了地上,拍著胸脯說:“半夏,就算媽媽求你了,你原諒媽媽曾經對你的不好,好嗎?”
曾經喊過她媽媽,半夏又那麼善良,她覺得半夏會原諒她的。
可並沒有,抱著自己的大杯杯,半夏脫口而出:“我不會原諒你的。”
她掙開小民,鑽到了林珺懷裡,小嘴巴依舊嘟嘟著,搖林珺:“媽媽,我不會原諒秦秀媽媽的,我永遠都不會原諒她,永遠。”
孩子這一聲,驚的秦秀麵如灰死,趙霞倒是豎起了大拇指,再給林珺個眼神,湊過來說:“林珺,這閨女給你養了一年多,變化可真夠大的。”
其實不是林珺養的,彆看她平時嬌嬌糯糯的,可她遇事時的決斷,是她骨子裡的智慧,那是天生的。
話說,半夏小時候有兩個疑惑,一是,為什麼彆人的媽媽都會跟寶寶在一起,她的媽媽卻不要她,後來她才明白了,因為她不是秦秀生的。
但還有一點,她一直不明白,為什麼她沒有做錯過事情,秦秀要冤枉她。
記得最清楚的一回是,明明是小龍把粑粑拉在褲子裡了,可秦秀卻誣賴,說是半夏拉的,然後還拿著鞋底抽她,把那事兒在家屬樓四處傳說。
去年的半夏還是個寶寶,她很膽小,也很脆弱,所以她甚至不敢反抗。
可現在不一樣了,她身後有法典,有小民,還有林珺,每一個人都特彆愛她,所以她敢大聲的說出自己的想法。
她說:“秦秀媽媽,你是個壞人,小龍偷吃東西,你冤枉我,小龍拉粑粑你也冤枉我,還有好多好多事,你冤枉了我很多次,你是個壞人,壞人,是不能被原諒的。”
說完,女孩搖搖媽媽,說:“媽媽,我不想呆了,咱們走吧。”
林珺腰不太好,已經不太抱得動半夏了,但感覺女兒此刻需要自己,一鼓勁兒把半夏抱了起來。秦秀也扶著牆站了起來,雙眼祈憐巴巴的,看著林珺。
林珺看著秦秀,先說:“不但半夏不會原諒你。”再說:“妍妍也不會。”
這一句,瞬間又將秦秀擊倒了,她於胸膛裡哼顫了一聲,哭出了聲。
林珺又說:“你為了泄憤,總拿小龍乾過的事栽贓半夏,在你看來沒什麼,現在孩子還小,也看不出什麼來,可等小龍長大,他,就是你的報應。”
她曾經打過半夏的每一巴掌,罵過半夏的每一句,都報應在了小龍身上。
所以小龍的性格才會那麼自私,乖張。
報應是有的,隻是等人明白報應來了時,想悔,晚矣。
說完,不等秦秀再說什麼,林珺抱著女兒下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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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說小民這邊,關於急性白血病的臨床實驗工作,小民已經全部做完了,總共15個孩子,有一個轉為了慢性,剩下14個已經完全治愈,馬上可以出院了。
當然,這隻是個初步實驗,軍醫院還要進行一係列的後續實驗才能把藥推向市場,不過小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他現在可以回家複習,備考研究生了。
按理,明天孩子們才辦出院手續,但是李小丫特彆思念姐姐,鬨著想回家,小民就幫忙給開了個綠燈,今天就幫李小丫辦了出院。
大丫這會兒已經來接小丫了,就在樓下等著。
她還提了一簍子鮑魚,給半夏帶了好多進口的小貼紙,看到林珺一家下樓,忙趕了過來,喊:“阿姨。”再看到小民,又把東西遞了過來,磕磕巴巴的說:“顧民同誌,這些東西,你拿著。”
小民說:“你不需要給我送什麼,真要感謝我,以後對小丫好點就行了。”
李大丫笑著說:“她是我妹,於我,就像半夏於你一樣,我會好好照顧她的。”
顧民乾脆的說:“再見。”示意老娘:“媽,開車吧。”
林珺看得出來,李大丫對小民,是一種仰望式的暗戀。
這種暗戀當然不會有結果,因為小民身在一個非常優秀的環境裡,他會接觸到很多非常優秀的女孩子,相比之下,生於市井的李大丫,跟他之間隔著天和地。
但女性更容易憐憫女性,林珺就說:“要不你跟大丫再聊幾句?”
“她要照顧她妹,我得照顧我妹,有什麼可聊的,快走。”小民不耐煩的說。
得,既兒子這樣說,林珺跟李大丫說了句再見,就開上車,得走了。
從後視鏡裡,她看到李大丫站在原地,一直盯著她的車,直到車拐彎,出了軍醫院的門。
林珺也曾年青過,懂,暗戀很苦澀,小民對李大丫太冷淡,她還挺生氣,也覺得大丫挺可憐的,但就在這時,半夏突然悠悠說:“媽媽,大丫姐姐長高了好多,她的臉也比原來好看啦。”
不但長高了,不化妝了,而且李大丫又兼並了倆鋪麵,店也開得比原來大了,當然,賺的錢也比原來多了,而這,隻是因為她想努力,向顧民看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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式
暗戀著優秀的顧民,於是她努力,把自己變成一個跟顧民一樣優秀的人,這不也挺好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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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她沒必要操心李大丫,反而該操心的是半夏。
本來,孩子在家裡被細心嗬護了一年多,已經把曾經不愉快的往事給忘掉了,可隨著今天秦秀和小龍來,又把她那段回憶給勾起來了,還記得去年剛到家時,她總做噩夢,夜裡總會念叨,說沈四寶要燒她,夜裡總睡不安穩。
林珺怕孩子心裡有負擔,怕她會做噩夢呢。
果然,上車後,半夏抱著自己可愛的水杯杯,坐在座位上,就一直盯著窗外,兩隻眼睛亮晶晶的,嘴角還噙著一抹微笑。
小民和法典坐在她的兩側,倆人一開始覺得不應該打擾半夏,但越看,越覺得她有點不對勁,這一程,怕孩子要傷心,要哭,他們就沒有打擾她,但轉眼到家了,進院子了,大家都要下車了,半夏依然捧著水杯笑眯眯的,一動不動,眼睛都不眨,小民和法典就有點擔心了。
小民手在半夏麵前繞了繞,見她還是不眨眼睛,遂對林珺說:“媽,半夏是不是被嚇出心理問題了,你趕緊聯絡個心理醫生吧,我們去幫她看看。”
東海市雖然有幾個執業心理醫生,但林珺跟他們聊過,他們的水平還不及她。
林珺解了安全帶,下車,打開後車門,摸了摸閨女的腦殼,喚了聲:“半夏。”
小女孩依然在笑,但還是一動不動的。
不過林珺一伸手,小丫頭兩手一伸,就懶懶靠媽媽懷裡了。
“你怎麼了呀,有沒有什麼地方不舒服?”林珺問。
半夏抱著杯杯咂口水,搖頭:“沒有啦媽媽,我沒有不舒服,我好好的,不過,我想起我做過的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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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真是被秦秀給刺激到了嗎,這是給嚇傻了吧,咋辦?
林珺掏出手機,遞給小民,示意他給顧謹打電話,喊老爹趕緊回家。
林珺是得過抑鬱症的,知道那種病折磨起人來有多痛苦,它不僅有抑鬱,還有躁鬱,當發病時,有一部分人就會顯得特彆亢奮,這要孩子真被嚇出心理問題,她就準備帶她出國,找國外優秀的心理醫生做谘詢,要幫孩子療傷了。
孩子果然不對。
今天回家,大白不但能站起來,而且已經能走路了,林珺開門,它就臥在門裡,看到林珺進門就掙紮著站了起來,嘴裡嗚咽嗚咽的,要跟半夏貼貼。
可半夏並不關注它,抱著杯杯進了林珺臥室,踢了鞋子上床,盤腿坐到了床中央,依然勾起唇角,笑笑的。
保姆在家的,問要做啥飯,林珺看閨女一臉傻乎乎的,沒心情,就讓她先回了,喊法典去外麵的餐館裡叫幾個熟菜回來。
她得過抑鬱症,所以她堅定的認為半夏是病了。
小民雖是醫生,但他隻懂生理疾病,不懂心理上的病,而抗抑鬱的藥物,是絕對不可能給半夏吃的,所以他也一籌莫展。
法典打包了倆菜,也閃電般的跑了回來。
這時,大家都期盼著顧謹能早點回來,畢竟他曾經對付過林珺那麼一個重度的躁鬱兼抑鬱症患者,算半個心理醫生,比他們都專業嘛。
一家子,仨人倆狗,急的走來走去,不時看牆上的表。
突然門響,小民跑得最快,竄去開門,但進門的並非顧謹,而是小憲,而且咧著嘴巴,紅光滿麵的,小民又不想見他,是而瞪了二弟一眼。
小憲今兒可謂春風得意馬蹄疾,而在國外,人們是不諱於談性的,所以他迎門照麵,第一句是:“哥,我已經告彆我的virg,你呢,什麼時候才能告彆你的virg?”
小民氣的滋了口氣,一拳頭就揮出去了:“你他媽有病吧,你個濫人。”
小憲的處境是這樣的。
他於部隊來說,是一筆潛力巨大的財富,但是,他的電腦上存儲著很多南海海軍的軍事機密,有直達司令員一級的各種口令和密令,而國外是個燈紅酒綠的地方,他接觸的又是各種各樣的人,性,色方麵的誘惑,普適於天下的所有男性,部隊領導也很不放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