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三個黑化男主4她鑽進了嵇允的懷裡……(2 / 2)

要是不想變得更被動,不想死得那麼慘,她不僅要避開和連燁的婚事,還得儘量延長這段安全的時間。

不料,在宮宴前夕,永熙帝卻下了一道旨令,讓嵇允也一起來赴宴。

靖王深諳如何讓永熙帝對自己保持信任。唯一的秘訣就是坦誠。在嵇允來到靖王府上的翌日,靖王就已經將此事稟告給了永熙帝,稱是俞鹿任性,偏要這一個伴讀。

永熙帝當時倒是沒說反對的話,似乎也認同了靖王說的“小女孩任性”的說法。

卻不知道這一次,為什麼特意點嵇允的名要他進去。

臨出發時,俞鹿不放心地拉著嵇允,叮囑他:“嵇允,等一下進到宮裡,見到聖上,你不要和他對著來,他說什麼你都答應什麼。知道嗎?”

嵇允看起來比她要冷靜多了,點頭,說:“郡主請放心,我會謹言慎行的。”

當夜,俞鹿換上了華麗的宮裝,額上繪著牡丹花卉的圖案,抵達了禦花園。

裡麵已經好生熱鬨了。靖王一家因為與皇帝的關係最親厚,被安排坐在了最靠近永熙帝右手邊的座位上。靖王妃染了風寒,今天沒有出席,隻有靖王一個獨享一張桌子。他的右手邊,隔了一個上菜走廊的案幾,則是俞鹿的座位。

嵇允因為身份原因,坐在了俞鹿的斜後方。

永熙帝的左手邊,則是他兩個皇子的位置。

開宴時間一到,永熙帝就在宮人簇擁下,來到了現場。

這是一個身形魁梧的中年男子,麵孔稱得上是英俊,隻是天庭微凹,麵頰瘦削,泛著略微的潮紅。在兩個太監攙扶下,他在正上方的座位上,坐了下來。

眾人紛紛起身,向永熙帝行禮。

永熙帝今晚的心情似乎不錯,擺了擺手,示意大家坐下,同時,環視了一下周遭的環境。

在他的眼光往自己的方向看來時,俞鹿的心臟瞬間跳到了嗓子眼,好在,永熙帝也不過是淡淡掃了一眼嵇允,沒有說任何話。

俞鹿小小地鬆了口氣。

莫非永熙帝叫嵇允進宮,隻是為了看一下這個罪臣之孫的情況?

無論如何,最危險的關頭似乎已經過去了。禦花園中,有妖媚的美人魚貫而入,跳著飄揚的水袖舞,宗室們杯觥交錯,一邊吃一邊觀賞歌舞,附和著永熙帝的話題。

就在俞鹿以為今晚會這樣平安度過時,冷不丁地,永熙帝放下了酒杯,嗟歎道:“說起來,每次宮宴都隻有歌舞可以欣賞,未免太過無趣了,眾卿家說是不是?”

周遭的人的表情都微微變了。

一向最愛察言觀色的譽王附和:“陛下言之有理,的確是少了些新鮮感啊。”

正在演奏的宮人和底下跳舞的美人,聽了這句話後,齊齊臉色煞白,全都停下了動作,撲通地跪在了地上,懇求永熙帝饒過他們。

“都退下去吧。”永熙帝厭煩地擺了擺手,眾宮人才知道永熙帝不是要治他們的罪,喜極而泣,一個二個,火速退出去了。

“這場開春宮宴,是朕登基後的第一次宴席。所以朕特意安排了一個特殊的節目。”永熙帝的唇邊浮現出了一抹古怪的笑容,說:“帶上來吧。”

不一會兒,幾個帶刀侍衛,就押了兩個文人模樣、披頭散發的男子,來到了禦花園的中央。這兩人的嘴巴都被破布堵上了,“嗚嗚”聲的,說不出話。

不少人都有些懵,不知道這兩人的身份,但有人已經認出了他們的模樣,指著他們,脫口而出:“這、這不是鬼林三聖的酈文山和封子道嗎?”

這兩個名字一出來,大夥兒都驚訝了。

坐在後方的嵇允,死死地盯著他們,瞳孔細縮,指甲陷入了掌心也不自知。

這兩個文人,在周朝可謂是大名鼎鼎,擁躉無數,在民間擁有極大聲望。最擅針砭時弊。每一篇詩文,在民間的流傳度都甚廣。

“朕聽了一些傳言,有兩個酸腐文人,近一個多月,在民間寫了不少抹黑朕的、狗屁不通的詩篇。”永熙帝的聲音流露出了一絲冷酷:“眾卿家都看看吧。”

當那些文章被分派到了眾人手裡時,俞鹿定睛掃了幾眼,就發現不好了。

這兩個文人寫的文章,主題不外乎都是揭露嵇家的冤情,稱朝廷冤枉忠良的。

“既然敢寫出這些酸臭文章,我看那兩雙手,留著也是多餘的。”永熙帝冷笑道:“來人啊,給我砍了他們的手!”

禦林軍麵無表情,手起刀落,隻聽現場響起了一片驚悚的尖叫,兩個文人冷汗直冒,握筆寫詩的手已被齊腕斬下,斷腕處的鮮血噴出了幾丈高,不一會兒,就暈死了過去,如同兩條死魚,倒在了血泊中。

這兩人就在俞鹿的麵前行刑,掙紮時,一隻斷手竟淩空飛到了她的案幾上,滾燙的血甚至濺到了她的眼皮。

雖然噩夢裡也見過比這更血腥的場麵,但夢和現實,總歸是不同的。

俞鹿整個人已經僵成了木頭。忽然,她的餘光看見嵇允的手,置於膝上,似在微微顫抖,有青筋暴起。她心裡一緊,反而忘記了害怕,悄悄地覆了上去,用力地按住了他,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

她不敢回頭,看不到嵇允的表情。

隻知道,他的手,冷得仿佛沒有活人的溫度,更像是一具從墳墓裡挖出的屍體

俞鹿的內心紛亂如麻。難怪永熙帝要叫嵇允出席了,恐怕也是想一箭雙雕,威嚇底下的人,同時,借這兩個文人的下場在敲打嵇允吧。

妄想翻案,就是這個下場。

“朕還聽說,這些酸腐書生在民間還很喜歡開清談會,妄議朝廷,真是不知死活。”永熙帝似乎還嫌不夠,說:“來人,將他們的斷手拿回來,等一下壓下去,剁碎了煮熟塞回他們的口中。”

剛才砍手時,三隻斷手散落在周遭。隻有唯一一隻,飛到了俞鹿的案幾上。

現場的賓客,都望了過來,似乎帶了一絲同情。

俞鹿的後背冒著寒意,顫抖著吸了口氣,慢慢地將手從嵇允手背上收回,正要捏著鼻子去拿。卻反而被嵇允按住了。

恰好這時,永熙帝眯眼,說:“嵇允,你來吧。”

剛才,俞鹿那隻帶著暖意的小手,顫抖著捏住他的短短一瞬所帶來的疼痛,仿佛讓嵇允清醒了,所有失控的情緒,都收攏進了一張平靜無波的麵具裡。

“是,陛下。”

他淡然地答了一句,就毫不猶豫地做了。隨後,擦乾淨了手,再回到了原位上。

永熙帝很滿意,還喪心病狂地鼓起了掌:“好,好!”

這場鬨劇以後,兩個已經失血暈死的詩人,被拖下去了。有宮人木著臉上來打掃場地。之後,又換上了一批新的美人來跳舞。但是,剛才那恐怖的一幕,還深深地烙印在俞鹿的腦海裡,後半場她幾乎不記得自己吃了什麼,又看了什麼表演。

她滿腦子,都是永熙帝的那幾個魔性的“好”字。

俞鹿:“……”

好個鬼啊!你要是知道嵇允就是日後將俞家趕儘殺絕的人,估計會後悔今天這麼刺激他、刷高他的仇恨值的吧!

好不容易才熬到了宴儘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透了,還下起了雨。

永熙帝讓賓客們轉移到花廳避雨,自己吃飽了,就施施然離了席,還單獨叫了靖王去議事。

走廊外,雨幕密集。俞鹿有點兒渾渾噩噩地站了一會兒,才發現身邊的嵇允不知何時,已經消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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