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電視節目完了,俞鹿不信邪,上網搜到了這一期節目的回放。進度條直接拉到了該綜藝女星的片段。她眉心微蹙,掐著手表,果然,這位女嘉賓下台時,時間剛好過去五分鐘。
“啪嗒”一聲,俞鹿的泡麵叉子掉進了湯裡。
那麼,剛才那種時間被延緩了速度的感覺,是她的錯覺嗎?
俞鹿抬頭,不甘心地對著空氣說:“係統,是你在控製時間嗎?”
“就像第一天的時候回溯時間讓我活下來一樣。剛才也是你嗎?”
回答她的隻有一室寂靜的空氣。
……
天氣恢複正常,惠風和暢,在熱搜上沸騰了好一陣。之後,氣候再無反彈的征兆,人們也樂見其成。新聞的水花也下去了。版麵重新被俞鹿和翟輕羽的事占據。
俞鹿受傷後,工作室裡堆滿了粉絲送來的花束、信件還有慰問品。她本人一直沒有公開露麵,謝絕了媒體采訪,也推遲了定好的工作。除了換藥,都待在家裡休息。間或還要配合警察的上門調查。
因為足不出戶,俞鹿對時間變化的感知,很大程度上依賴時鐘。
不知道是她疑心病重,還是真有其事——她偶爾會有一種時間的流速不均勻、而是隨自己所欲的感覺。
而那天在空氣中突然出現、和她說話的聲音,卻再也沒有出現過。
不過俞鹿不知道,如果自己真的打開手機叫個小鮮肉來解悶,那個聲音會不會突然出現,唱大悲咒或者說鬼故事。
俞鹿:“……”想想那個畫麵就不太想嘗試。
當然,也確實是因為她最近一直在疑心時間的問題,沒了尋歡作樂的心思。
一周後,經紀人傳來了關於翟輕羽那邊的情況。
事故當晚,翟輕羽的車頭結結實實地撞上了水泥牆,傷得比俞鹿嚴重得多,顱腦損傷嚴重,脊柱壓縮性骨折,搶救後被送進了ICU,一周後終於脫離了危險期,但恐怕會落下終身殘疾,兩條腿都沒有知覺了。
也即是說,先不說他即將受到的法律製裁,這一輩子他已經和幕前的工作無緣了。
幾天後,警方通報了結果,顯示這不是一起男女朋友的情感糾紛案件,是翟輕羽對俞鹿追求未果,才起了殺心。
隨著真相大白,在網上流傳的離奇陰謀論被徹底擊碎。
翟輕羽有幾個死忠粉絲,在最初的新聞爆出來後,就換了黑頭像,在網絡瘋狂辱罵俞鹿。
隨著警方調查結果、翟輕羽落下殘疾的消息一個接一個地見報,她們都不約而同地注銷了賬號,消失在了茫茫人海裡。
俞鹿工作室一直在監測著大眾輿論,也有許多工作要處理。很快發現這幾個刺頭消停了,就優先去處理彆的事了。
這幾天,小林負責開車送俞鹿去醫院換藥。本來按照醫生的估算,要差不多兩周才能拆線。結果俞鹿的傷口愈合速度超乎想象,五天就可以拆線了。
在換藥的時候,那醫生看俞鹿的眼神都有點不對勁了。
若不是顧忌俞鹿是醫院的大客戶,且是知名公眾人物,這位醫生可能都想拉她去做科學研究。
這天,小林按照約好的時間載俞鹿去拆線。去程要經過繁忙的市中心,有點堵車,等來到醫院門口時,天已經快黑了。
這家私人醫院以保密度高為特色。近段時間,關於俞鹿的新聞鬨得沸沸揚揚,但是,目前似乎還沒有狗仔挖到俞鹿在這裡處理傷口。醫院外麵冷冷清清的,路燈投下了寂寥的影子。
因為沒有地下停車場,小林隻能將車子泊在了露天的位置。
這會兒醫院裡已經沒什麼病人了,拆線的過程順利而迅速。離開醫院時,兩人才發現外麵下起了瓢潑大雨。醫院門頂的白光燈暈染出了一片蒼白的區域,階梯下積了一汪小水窪。濺起的水花濡濕了門前的台階和地毯。遠處的景色、停車場、人行道,都被雨幕掩蓋住了,路燈下雨絲紛紛揚揚,像是被暈開了的一幅潮濕的畫。
“天氣預報說今天會下雨,好準啊。還好我提前準備了雨傘。”小林從包裡掏出了一把折疊傘,嘿嘿一笑:“老板,我機靈吧?”
俞鹿正若有所思地看著自己手上傷口剛生出來的細粉色的嫩肉,聞言,笑了笑:“嗯,機靈。”
雨傘撐開後並不小,但雨勢超乎尋常地猛烈,劈裡啪啦地砸在傘麵上,蓋過了很多本來就不易察覺的聲音。
小林一邊將傘傾斜向俞鹿,一邊嘮嘮叨叨:“俞姐,你往我這裡靠一點,我怕雨淋到你。雖然傷口已經拆線了,但還是彆那麼快碰水……”
俞鹿說了聲“好”。
二人肩挨著肩,踏著水往前走。走到了停車場附近時,籠罩著她們的昏暗路燈燈光,忽然閃了一下,接著暗了下來。抬頭能看到燈絲在發著紅,應該是壞掉了。
“不是吧,居然現在壞了!”小林抱怨了一句:“這樣還怎麼找車子。”
俞鹿沒受傷的手搭住了女孩的肩,說:“我記得停在哪裡,這邊來。”
兩人都穿著平底鞋,小林比俞鹿矮很多,被她這麼摟著,忍不住紅了紅臉:“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