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下一刻, 夏洛克·大型熊孩子·福爾摩斯竟然直接向著牆壁的方向衝了過去, 側著身體重重地撞上了牆壁。
格雷格·雷斯垂德:“!!!”
還沒等格雷格·雷斯垂德從夏洛克·福爾摩斯一言不合就開始撞牆的情景裡反應過來, 夏洛克·福爾摩斯閉著眼睛,後退三步,蓄力, 狠狠地又撞了上去。
遠遠跟在他們後麵, 隨時準備帶路幫忙的工作人員臉色一變。他顧不上之前上頭的交待, 急忙跑了過來,急聲道:“這位先生,請你……”
“砰!”
有什麼東西在夏洛克·福爾摩斯第三次暴力衝撞的時候,被狠狠地撞開了。
話說了一半的工作人員嘴巴大張,原本勸阻的話語噎住。他瞪大了眼睛,目瞪口呆地看著被夏洛克·福爾摩斯撞開了的房間。
荷裡路德宮三樓西側走廊的儘頭, 竟然還有一個房間?!
而作為神奇的事情發生了。
在夏洛克·福爾摩斯硬生生地將那扇門撞開後, 原本看上去與旁邊牆壁彆無二致的門竟開始慢慢變化,由之前牆壁的模樣變成了門的模樣。
看到這一幕的格雷格·雷斯垂德都驚呆了。
這是藥水的作用還是某種化學試劑?
夏洛克·福爾摩斯揉了一下肩膀, 大步走進了房間裡。
那個工作人員甚至都忘記了通知一下其他人, 就那麼愣愣地跟著走了進去。
下一刻,他的呼吸都不自覺屏住了。
他有一種多呼吸一口氣都會破壞到這個房間完美的錯覺。
“天啊……天啊……”工作人員瞪著眼睛, 從穹頂處的花紋到彩繪畫窗,從牆壁上的掛毯到壁爐上方的風景油畫, 再到房間裡唯一那一張四柱床……
“不要!”工作人員忍不住尖叫起來, 他看到那個福爾摩斯先生竟然摸了一把錦緞鋪成的床鋪。
這些都是珍寶, 都是古董,都不能用手直接碰的,知道嗎!!!
格雷格·雷斯垂德站在壁爐前,他仰頭看著那幅愛丁堡城堡的風景畫,右下角的位置留著畫家的名諱。
“拉法埃萊·斯圖亞特……?”
對斯圖亞特王朝隻有簡單了解的格雷格·雷斯垂德完全想不起這個人,隻不過,這個名字可並不符合斯圖亞特王室一貫的取名方式。
拉法埃萊,拉斐爾,充滿宗教氣息的名字,幾乎不會在王室成員的身上出現。
夏洛克·福爾摩斯不理會工作人員崩潰的心情,他眯著眼睛,眼睛就像是手術刀一樣掃視著周圍的一切。他不在乎房間裡這些擺設有多珍貴,他正在尋找一些蛛絲馬跡。
床鋪上的細微褶皺,證明不出五分鐘前,有兩個人在這張床上躺過。
然後,他發現了。
壁爐的左側,有一點灰塵。
說來也怪,這個房間不知被封存了多久,一旦重見天日,裡麵本該落滿了灰塵,但這裡,乾淨得像像是有人打掃過一樣。再加上那一點灰塵,毫無疑問,有人剛剛確確實實在這個房間裡待過。
走廊裡有監控攝像頭,沒有死角。
那麼,有人若是能夠進到這個房間裡,意味著,這裡有密道!
若是有密道,那開關在哪裡?
夏洛克·福爾摩斯微微眯起眼睛。
而這會兒,跟著進到房間裡的工作人員總算想起報告來,急忙使用通訊器 ,將剛剛發現的房間上報給上級。
兩分鐘後,留守在這裡負責鑒定維護文物的專家趕了過來。
一時間,“上帝啊”,“耶穌啊”的感歎聲停都停不住。
然後,他們就被夏洛克·福爾摩斯嗬斥了。
“出去!”夏洛克·福爾摩斯目光銳利,“你們的聲音妨礙到我思考了!”
“你——!!”
格雷格·雷斯垂德沒有忘記自己辛辛苦苦跟著夏洛克·福爾摩斯做助手的原因,連忙衝這些專家歉意一笑,然後道著歉將他們推了出去。
眾人:“……你不能這樣!這裡是未被發現的珍貴古跡,這裡每一件東西都是皇室的珍寶,你們……”
雷斯垂德探長:“抱歉,抱歉,案件調查中,請你們出去等候……”
“哢噠噠。”
就在這時,機關啟動的聲音響起。
荷裡路德宮的專家和工作人員們瞪大了眼睛。
格雷格·雷斯垂德霍地扭過頭,就隻看到一個一人高的黑色通道開啟,還有那個毫不猶豫一頭紮進密道裡,隻給眾人留下一個瀟灑背影的夏洛克·福爾摩斯。
“Shit!”格雷格·雷斯垂德低咒一聲,追著夏洛克·福爾摩斯的背影就衝進了密道。
眾人:“!!!”
密道裡,拉法埃萊回頭瞥了一眼,“嘖”了一聲。
這個發現了他寢宮的家夥,出奇得敏銳啊,竟然這麼快就追到了密道裡。
不過,即使如此,拉法埃萊也沒有帶著泰特瞬移的打算,而是加快了腳步,並在走過一個三岔口的時候,伸手按住了某個燭台下的機關,拉法埃萊和泰特身後的密道頓時合攏起來。
泰特若有所思地回頭看了一眼,道:“你將他們引到那邊去了?”
拉法埃萊握住泰特的手,從容地走在漆黑的密道中,口中道:“給他們一個嫌疑人,不用謝。”
泰特:“……”
顯然,那個他們之前開啟王宮西側密道的那個人,要倒黴了。
夏洛克·福爾摩斯雖然有一個舉世罕見的聰明大腦,但他畢竟不像是拉法埃萊那麼熟悉王宮下方的密道迷宮,隨後變換一個機關就能夠改變通道方向。
夏洛克·福爾摩斯舉著手電筒,不負拉法埃萊期望地追進了那條密道裡。
拉法埃萊領著泰特走出密道的時候,密道的這一頭並不是他們之前進入的茶館包廂,而是一片開闊的曠野。
他們的身後是一座白色的方尖碑。
狂風凜冽,吹得兩人的頭發和圍巾向一側飛去。山下愛丁堡城區裡那點寒風跟這片山頂的寒風比起來,完全是小巫見大巫。
虧得拉法埃萊和泰特都不是普通人,這點寒意對於他們而言完全不算什麼。
“這裡是……”泰特抬手壓住自己亂糟糟的頭發,眨了一下眼睛,下意識抬高了聲音,幾乎是喊出來道,“亞瑟王座?我們在荷裡路德公園?”
亞瑟王座是卡爾頓上南部山峰,正位於荷裡路德公園中央,曾經是蘇格蘭王室的狩獵場。
“我家泰特真聰明。”拉法埃萊輕笑著點頭,他毫不在意自己被吹得淩亂的金發,天藍色的眼眸微彎,舉起手中的相機,對著泰特就“哢嚓”一下。
泰特明顯愣了一下,然後抓住了拉法埃萊的手,抗議他這種抓拍的行為。
“你拍照的時候難道就不能跟我先說一聲嗎。”泰特扁著嘴,黑色的眼睛裡充滿了控訴。這種抓拍的照片,尤其在這種狂風亂吹的地方,發型沒有辦法保持,臉仿佛都能被這風吹變形的地方,抓拍出來的照片能有幾張好看的。
“360°無死角,怎麼拍怎麼好看。”拉法埃萊毫不猶豫地喊道。
山頂的風一直在呼呼地吹著,足以將每個人的聲音吹散,讓人不得不用喊話的方式對話。拉法埃萊本是巫師,能夠用魔力將聲音聚攏在泰特耳邊,讓他能夠清晰地聽到自己聲音。但拉法埃萊明顯是做普通人做出了興趣,他直接放開了聲音,在這片空曠的山頂跟泰特喊起話來。
說著,拉法埃萊後退三步,“哢嚓”一下,將泰特臉上還沒有隱去的委屈表情給拍了下來。
泰特:過分了啊。
對於拉法埃萊而言,眼前的模特怎麼看怎麼好看,他拍出來的照片再缺少專業手準,那也是讓人心尖微顫的動人。
尤其是泰特努力用手壓頭發的動作,最可愛了。
泰特微微眯起眼睛,下一刻,泰特撲了過去,將拉法埃萊壓在地上。
拉法埃萊大笑著,他一手扶著泰特的肩膀,一手則扶著泰特的腰,免得泰特撲得不夠精準,一不小心撲到地上。
而在這時,一個身穿深藍色衝鋒衣,頭戴紅色棒球帽的黑發女人頂著凜冽寒風爬到了亞瑟王座最高處,棕黑色的眼睛有些驚訝地看著方尖碑前一躺一坐的兩個少年。
臨近聖誕節,愛丁堡雖然還沒有到最冷的時候,但山頂絕對是整個城市現在最冷的地方之一。遊客喜愛從山頂俯瞰愛丁堡的美麗風光,但這個月份實在不是爬山的好時候,她本以為今天上午就她一個爬亞瑟王座最高峰的人呢。
在這種破地方談情說愛親親我我,現在的孩子呦。
女人不禁失笑,有一種被小孩子秀了一臉的感覺。
隻不過,少年人的愛情濃烈熾熱,確實不是他們這群有時候能夠將愛情當過工具的成年人能夠比擬的。
女人麵上的笑容淡了些,神情有些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