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對方還未被落梅奪舍,他對其師的意圖,又是否知曉?
“多謝江宗主指點,此地妖氣肆虐,江宗主可是聞訊過來斬妖除魔的?”
雲未思心念電轉,許多想法轉過,麵色無波無瀾,讓人看不出端倪。
江離摸摸鼻子。
“我若說我是過來避禍的,你信不信?”
他見雲未思不置可否,打了個哈哈。
“實不相瞞,我是偷偷下山雲遊曆練的,你們可千萬彆給彆人說,隻當沒見過我就好了。”
雲未思:“我們本是散修,出來遊曆,與其他宗門並無往來,江宗主放心便是。”
不知怎的,江離總覺得這師兄弟二人有些怪。
怪異之處在於,尋常散修聽見萬劍仙宗四個字,再得知自己身份,下意識總會肅然敬畏,再不濟也會震驚詫異一下,這兩人卻淡然處之,如遇尋常。
江離甚至看不透他們的修為深淺和來曆。
但現在紅蘿鎮夠亂了,光怪陸離,異象頻出,也無所謂再加上這兩人。
會被狐精抓傷,起碼說明他們還與狐精交手過,並非與那些狐精一夥的。
“九方道友身上這狐毒,在沒有解藥之前,隻能生熬過去,不可以靈力療傷,否則隻會加劇,而且此毒發作時間不定,耗時長短不一,我也是道聽途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無法幫到你們更多了。”
江離很痛快,說寫信幫忙出借龍足鼎,就真的開始揮毫下筆,很快將書信寫好,還拿出隨身攜帶的印章蓋上。
那印章落在紙上便泛起金光,確是萬劍仙宗宗主的私印,無法作偽。
他將信裝好封上,遞給雲未思。
“這幾日紅蘿鎮忽然多了不少妖魔精怪,還有尋常百姓無辜受害,鎮監手底下的捕快們,也都隻是尋常有些身手的普通人罷了,二位既然是修士,還請多留幾日,幫忙將妖魔斬儘,還紅蘿鎮一個太平。”
江離這番話,委實不像那個將人命當作螻蟻,以滅世來另辟蹊徑的人。
雲未思問:“江宗主可知道這些狐精突然出現的緣由?”
江離哎喲一下:“你可彆再口口聲聲喊我江宗主了,叫我江大夫就行,看來我回頭還是得易個容,方便行走……我也不曉得,隻知道半個月前一個傍晚,天上忽現血月,之後夜裡就開始陸續有人出事,而且此間不止有狐精,還有夢魔與惡鬼出沒,先前我與夢魔交過手,此物極為難纏,而且不容易徹底消滅,一不留神就被他溜了。”
雲未思也跟夢魔交手過,自然知道對方所言不虛。
“我們的確要在此地多留幾日,如果還遇上,確會出手收拾的。”
“如此,我就先代鎮上百姓謝過二位道友了。”
江離從袖中摸出一個銀鈴,小巧可愛,但搖了也不會響動。
“此物名為同心鈴,你我各一隻,緊握在手,意念所動,鈴鐺才會響,你們若有危險,就馬上通知我,我會趕過去相助。”
長明一直沒有出聲。
一則他在忍耐痛苦,等待毒性發作這股勁過去。
二則他發現雲未思與對方交談時,始終是保持戒備的。
這種戒備不輕易察覺,唯有長明與他朝夕相處,才能感知。
直到兩人離開藥鋪,在回客棧的路上,長明才開口:“這位江宗主,是不是就是你曾說過的罪魁禍首?”
雲未思嗯了一聲:“我不知道能不能相信他的話。”
江離在這裡,紅蘿鎮正好就精怪頻出,像極了對方從前驅策妖魔殺人,煉製聚魂珠的情形。
在雲未思眼裡,江離就是最有嫌疑的凶手。
但現在還不能貿然動手,他們還需要時間再看明白情況。
“靜觀其變吧。”長明道,聲音幾近呻||吟。
雲未思見他捂住心口,麵色潮紅,便將他扶得更緊一些,誰知長明麵色微變,反倒將他推開。
“彆靠我,太近……”
長明額頭薄汗,喘息道,語調破碎淋漓。
雲未思想起江離方才說的狐精擅魅,似乎隱隱明白了點什麼。
……
卻說孫無瑕猛地回頭,驚訝之後卻鬆了口氣,還隱隱有些驚喜。
“遲道友,你怎麼跟上來了?”
“我方才在窗外看見狐精的身影,就追出來了。”遲道友蛾眉微蹙,煞是動人。“但出來之後卻追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