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1 / 2)

文禾笑著說道:“你應當還記得當初我們一起在東仙宮學習仙術時, 是這位女先生教得我們吧?當時除了仙術,她還教了我們一些詩文書法, 教的仙法對我們這些不善鬥術的弟子來說也很實用方便。”

說到這裡, 文禾麵露些許崇敬之色。

“我未來亦想在狐宮中從文職,先生當年所教所授,皆是我心中所欲。當時做的課記, 我至今還時常拿出來翻看,取之無禁, 受益無窮。我當時便決心將來還要跟隨先生修煉,同她學詩詞文章,故而問了先生的仙職職務, 這幾年來偶爾有書信來往, 向她問疑求教。我早已想好要拜先生為師,將來亦在從文仙官中任職,故而昨日宣布擇師後,我第一時間就來了這裡。”

文禾說得不覺激動,眉宇間的確有仰慕神往之情,但因是同雲眠解釋, 他說完似又有點羞澀, 說:“……我是不是說得太以自我為中心了?”

“沒有沒有。”

雲眠聽得呆呆的,待回過神來, 趕緊擺擺手。

她又問道:“那曦元, 還有青陽呢?”

文禾說:“青陽也跟著在東仙宮教過他的武官去了。他很振奮地說他當時和那個武官打了好多架都沒贏,對方好厲害!這回過了兩年多了, 他想再去試試,昨天好像又輸了,不過那位狐官先生很喜歡他,還偷偷拉著他一起喝了幾口酒。青陽昨天晚上回來得比較晚,但人很高興,手舞足蹈地說今天還要再去,我看他這樣下去應當也就順勢將師父定下來了。”

他說到這裡好笑地彎了下嘴唇,搖搖頭,然後才接著說:“曦元的話好像還沒完全確定,不過他好像傾向於擅長的仙術綜合一些的先生,亦或是也會選擅長鬥術的吧。”

雲眠似懂非懂地“噢”了一聲,雪白的耳朵微垂,看上去有些出神。

在她聽來,原來曦元他們三個都和那些青丘的少主侍讀一樣,即使還沒完全確定,也大致有方向了。

雲眠不禁悵然地道:“原來你們都早就決定好啦。”

“也不算是吧。”

文禾淺笑地說著。

“隻是順水推舟、隨心所至罷了。昨日那位主位狐官仙子讓我們看到名單的時候,看到那麼多先生,我其實也有所動搖的,但想來想去還是最喜歡這裡。而且說是有一個月的時間試課,可事實上早點定下來,先生也可以教得多些。”

他一頓,忽然望向雲眠,有些落寞地道:“……其實我昨日,還以為你也會立刻就來這裡的。”

“誒?”

雲眠詫異地抬眸,卻正迎上文禾的眼眸。

文禾對上雲眠的視線,似是慌亂了一刹,不由微微紅了臉。

他慌張地試圖解釋道:“你看,當初我們在東仙宮一起隨先生學習的時候,不是都和先生相處得很好?而且我也都擅長書畫和溫和一些的仙法,女先生也是之前就相處過的先生,她也一直都頗看好你……”

文禾越說,聲音越輕。雲眠隻當他是詞窮,也感激文禾一番勸說給建議的好意,點點頭道:“嗯!我會考慮的。”

文禾望著雲眠清澈的杏眼,似有幾分無奈地輕歎了口氣。

他凝視著她,停頓片刻,忽然轉了話題道:“對了,團團……少主回天之後,你同聞庭,現在如何了?”

“聞庭?”

雲眠沒想到文禾會突然問起聞庭的事,下意識地歪了一下頭。

文禾說:“因為聞庭……不是就是少主嗎?這件事當初大家都沒想到,就連聞庭自己好像都沒有。你被接去狐宮舉行及笄禮的那段時間,聞庭看上去失落壞了。他那一陣子,整個人的感覺都不一樣了,聞庭向來是頗為內斂的性子,可是那段日子他幾乎整天整天的不說話,麵色冷漠,隻是一個人一直瘋狂地修煉,仙氣也很壓抑。我們還一直擔心……你要是始終不回來,他會不會出什麼事。”

文禾想到那段時間的聞庭,竟是不由打了個寒顫。

那個時候書塾已經休課了,但狐官偶爾還會組織準備參加入室弟子考核的小狐狸修煉。曦元肯定是不會再露麵了,但文禾有空的時候仍然會經常過去跟著聽聽,就是借著那個機會見到過聞庭。

聞庭那時從和雲眠一起生活,變成了獨自住在他們兩個人空蕩蕩的木屋裡,而且臨近入室弟子考核,眼睜睜看著彆的弟子紛紛提升了境界,聞庭的五尾卻始終沒有一絲生出來的跡象。

文禾知道聞庭的性子素來清冷,可是那一個月的時光,聞庭差不多整日都是黑著臉,一次都未曾笑過,文禾甚至沒見到他主動和彆人說哪怕一個字。他每天除了瘋狂的修煉就是練劍,仙氣波動也非常厲害,整個人都像是籠罩著一層黝黑的陰霾。

雲眠聽到文禾的描述,不由心頭一跳,下意識地捏緊了自己的袖子,問:“我在狐宮辦及笄禮的時候,聞庭表現得很不高興嗎?他沒能來參加……看起來很遺憾嗎?”

“嗯。”

文禾肯定地點頭。

他想想,又道:“不能隻用遺憾來形容,比那要嚴重得多。那個時候聞庭又不知道自己是少主,他可能以為你被接走之後,就不會再回來了。”

雲眠眼神有些驚慌。

文禾不清楚聞庭情緒不好的緣由,雲眠卻是知道的。

她腦海中想起的是那一夜,她匆忙從狐宮回到木屋,卻在黑暗中被聞庭壓在地上,他吻了她,向她表白。

聞庭那一天給人的感覺很不一樣,和平時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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