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家有個院子,周圍其他的人家也有院子,隔開了距離,不像周家,他們住在平房,左右兩邊都是人,大聲一點說話彆人就能聽得清清楚楚。
周家人來的時候還以為是要談他們兩個的喜事,喜滋滋的來了。
但是他們一來,周博揚就被俞向海單獨拎了出去,皮笑肉不笑的,“我和他單獨談談。”
周長壽覺得這是他們哥兩個感情好,擺擺手,讓他們去說話,他們談這些,本身小一輩的也不適合在現場,不過今天人還真齊啊,他看了一眼未來孫媳婦的外公外婆秦強姚翠芬,舅舅秦豐茂,以及俞青山和趙巧娘,奇怪的是,怎麼丁敏秀也在這裡。
丁敏秀也覺得自己不適合在這裡,她壓抑著自己內心的酸澀,寒暄了幾句,趙巧娘開口了:“敏秀,你出去幫忙燒水泡茶。”
丁敏秀剛要應聲,被俞青山攔住了:“你坐著彆動,有些事我們今天說開,你是當事人。”
隨後他猛的站起來,一隻手用力的拍在了麵前的桌子上,發出一聲巨響,讓沒有心理準備的人嚇了一跳,包括趙巧娘,她愕然的看著俞青山:“好端端的怎麼發這麼大火?!”
“好端端的?!我可不是好端端的,丁敏秀,你敢不敢把你們做的醜事說給我們大家聽一聽?”他指名道姓。
丁敏秀不安的捏緊了手指,心高高的提了起來,聲音有些抖,聽起來就覺得無辜:“爸,我不明白你是什麼意思。”
俞青山語氣強硬,“你彆叫我爸,我不是你爸,這樣的女兒我要不起,也不敢要。”
趙巧娘的臉一下子就白了,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周家人麵麵相覷,叫他們來是要看他教訓女兒的嗎?
俞青山這時候看向周長壽他們:“你們還不知道她和你們家周博揚做了什麼好事吧?她肚子裡已經有了一個月的身孕!就是你們周家的種!”
丁敏秀身體一顫抖,臉色慘白,手下意識的放在小腹上,護著肚子,趙巧娘瞪大了眼睛,聲音乾澀,看著俞青山,話語乾巴巴的,“你在開玩笑?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彆這樣。”
俞青山打破了她的自欺欺人:“你知道的,我不是在開玩笑,我不是會拿這種事情來開玩笑的人。”
他又看向周長壽,周家的當家人是這個退休的爺爺,“這不是可以開玩笑的事兒,我知道的時候恨不得拿把刀砍了他們兩個。”
楊細枝和兒媳婦方榮對視一眼,有些坐立不安起來。
丁敏秀張了張嘴,還沒來得及說什麼,捂著肚子,鼻青臉腫的周博揚就被俞向海粗魯的推了進來:“來,你跟大家夥說一說你們來往的經過,敢做就敢當!你們搞流氓罪牢底坐穿都不怕了,還怕跟我們說一說?”
周長壽的心猛地一沉,他從孫子臉上看到了倉惶和心虛,趙巧娘看著臉色好不到哪裡去的女兒,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這居然是真的,她身上的力氣一下子就被抽走了,如果不是她旁邊是牆,可以靠著,她大概會摔到凳子底下去。
楊細枝乾巴巴的笑了:“這是什麼事兒啊?而且什麼流氓不流氓罪的,沒有的事兒!”她看著孫兒臉上的傷心疼,這時候都不敢開口關心。
姚翠芬可不客氣:“你這話可就說得好笑了,他們男未婚女未嫁的,還是姐夫和小姨子的身份,搞大了肚子,這不是流氓,什麼是流氓?”
俞向海捏緊了自己的拳頭,故意在周博揚的眼前晃了晃,讓周博揚身上剛剛被揍的地方又痛了起來,說到底他也隻是一個17歲的少年,乍然被揭穿,他大腦一片空白,隻能無措的看著他爺爺奶奶和爸媽他們,希望他們能幫他拿個主意。
他不要去坐牢,他的人生才剛開始,他不能去坐牢,那樣他的人生就毀了。
周多孫是個沉默寡言的,他急得很,就這一個兒子,但是嘴巴張了又張,卻一個字都沒說出來。
還是周長壽站了出來,好聲好氣,“這其中肯定有誤會!我們好好說開,把誤會解釋清楚。”
姚翠芬冷笑一聲,“什麼誤會能讓她肚子裡揣上娃娃,你說啊。”
楊細枝看著丁敏秀,心裡那叫一個複雜,她肚子裡有了他們周家的血脈?
這是喜事,但是這人選不大對啊。
丁敏秀一邊搖頭,一邊掉眼淚:“我沒有,我不是,我沒有。”
姚翠芬:“你彆急著否認,我之前給你把過脈,你要是覺得我在說大話,我現在就給你們請個醫生回來。”
“不能請!”周博揚大喊,要是請了,這事就瞞不住了。
丁敏秀也知道這個道理,肩膀都縮了起來,不敢再吭聲。
這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他們自己也知道丁敏秀的身孕,不然怎麼這時候啞火了,周長壽多吃了這麼多年的飯,很快就回過味來了,心裡覺得慶幸,俞家人這樣約他們過來就是想要好好談談的,不然直接大庭廣眾喊出來,他們周家就要完蛋了。
想到這裡他的語氣更低了幾分:“這事鬨的,我們總得要拿個章程出來,不知道你們是怎麼想的,我們有錯在先,我們認,你們該打的打,該罵的罵,不過這事不能拖,我們虛心認。”
楊細枝頻頻點頭:“小安和我們家博揚那是天生一對,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