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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婚之後 玄箋 15641 字 9個月前

程湛兮看著鬱清棠的右手, 鬱清棠循視線低頭,把自己的手收進了上衣口袋。

程湛兮:“……”

衣帽間裡,程湛兮試圖委婉, 道:“要不我們中午不去吃飯了?”

鬱清棠麵容平靜地道:“比早上起來的時候好多了,待會兒應該能完全恢複。”

她的鍛煉不是沒有效果的,昨晚足足堅持了三個小時,雖然不是一直在用。

而聽到她回答的程湛兮心情更複雜了。

現在都手抖成這樣, 剛起來那會兒得是什麼樣子?

她是不是太過分了?程湛兮深深地反思自己。

鬱清棠心裡不自在得厲害,麵上沒有波瀾地跳過這個話題:“你想穿什麼?我給你拿。”

程湛兮指了一身:“薄荷綠那件。”

到車庫, 鬱清棠還逞強地要去開車, 被程湛兮給製止了:“我來吧。”

鬱清棠乖乖坐進了副駕駛。

兩人一塊抵達了吃飯的餐廳, 裡麵坐著程爸程媽和程哥哥。

鬱清棠左手持勺,舀著碗裡濃白的鯽魚湯。

宋青柔關懷道:“小棠怎麼光喝湯, 多吃點菜,你太瘦了, 多長點肉才健康。”

說著用公筷給她夾了一筷醉雞。

鬱清棠道:“謝謝阿姨。”

宋青柔轉臉看程湛兮,輕斥道:“你也多給媳婦兒夾菜,光顧著自己吃。”

程湛兮笑笑, 背下這口黑鍋,道:“我錯了。”

鬱清棠看了程湛兮一眼,把頭低下。

一頓飯在總體愉悅的氣氛下用完了, 除了程湛兮偶爾被宋青柔吐槽不夠體貼以外。

用完餐回去, 鬱清棠神情自責。

程湛兮摸摸鬱清棠的腦袋,道:“非要論的話, 你的手是我弄成這樣的, 怪我,是我一直纏著你。”

鬱清棠抬起頭, 不讚成道:“明明是我色令智昏。”

程湛兮眼睛一亮:“你什麼?”

“什麼什麼?”

“你說的那個詞語。”

“色令智昏。”

程湛兮心滿意足地歎了口氣,道:“我喜歡你迷戀我的樣子。”

所以昨晚她見鬱清棠伏在她身上,神情癡迷,時而湧現的瘋狂之色,汗水從額前滑下,她才撫著鬱清棠汗濕的臉,不許她離開。愛是相互的,性也是一樣,她們從身到心,都是最契合彼此的那個人。

鬱清棠堅定道:“我會繼續鍛煉的。”

一個月不行就三個月,三個月不行就一年,遲早有一天她能擺脫手抖。

如果程湛兮知道她的想法,一定會說一聲“誌向遠大”。

翌日便是訂婚宴,兩人當夜睡得很早,大清早起來讓化妝師化好精致的淡妝,換上剪裁合身的長裙,啟程去了酒店。

長長的紅毯一眼看不到儘頭,鬱清棠挽著程湛兮的胳膊從門口走進來,宴會廳端著香檳的賓客們停下交流聲,駐足望去。

程湛兮一身斜肩黑色禮裙,從容優雅,又添了一絲冷豔。

鬱清棠則身穿白色收腰長裙,襯得身材高挑,自帶仙氣,右肩彆出心裁地搭配了黑色絲帶設計,和身邊的程湛兮愈發登對。

程頤三人站在紅毯儘頭的左側,衛庭玉拖著病體,也立在右側。

無論過程如何,他達到了他的目的,為了維護這份成果,他今天必須出現。

程湛兮和鬱清棠的手分彆放到了兩位父親掌中,

鬱清棠體溫偏低,觸到衛庭玉的掌心仍不免冰了一下。她抬起眼瞼,看向麵前陌生極了的男人,衛庭玉為了氣色好看,有專人替他上妝,麵如冠玉,目若朗星,依稀能瞥見年輕時的翩翩風采。

衛庭玉沒有看她,和程頤互視一眼,分彆牽著女兒上了台。

兩位家長分彆講話,說一說自家孩子,誇一誇對方的孩子,把自家孩子托付給對方,程頤情真意切,衛庭玉也演得逼真。

鬱清棠在他身邊聽得恍惚。

如無意外的話,這應該是她今生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從衛庭玉那裡聽到這些話。

他就要死了。

挽住自己胳膊的手臂力度忽然收緊,衛庭玉流暢的演講停頓了半秒,旋即若無其事地接了下去:“我的女兒,我希望她一輩子快樂無憂……”

下了台,衛庭玉低頭看了眼鬱清棠的手,再看了眼鬱清棠。

衛庭玉雖病入膏肓,但他的瞳仁依舊烏黑而清澈,歲月帶走了他的青春,但沒有帶走他的眼神。

鬱清棠鬆開手,站在他身邊,沒有開口。

程湛兮擔憂地看過來。

鬱清棠抬眸回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

訂婚宴按部就班,衛庭玉以病體不堪不由,退了席回去休息。衛庭玉回去了,還有她幾個獻殷勤的叔伯,爭著充當鬱清棠的家長。

程湛兮和鬱清棠滿場走動,鬱清棠的杯子裡除了第一杯是酒,後來倒的都是清水。

程湛兮坐在轎車後座裡,拉過鬱清棠的手,和自己的左手擺在一起,看她們倆同款的訂婚戒指,情不自禁地彎起眼眉。

比女朋友更進一步了,現在是未婚妻。

程湛兮把後座的燈打開,舉起手機道:“我拍個照。”

她把兩隻交疊在一起的手發到了朋友圈,朋友們紛紛評論“嗝,飽了”“快逃!”“她來了她來了,她帶著新鮮的狗糧走來了”。

程湛兮點開自己的微信頭像,是兩枚鑽戒,她曾經把三枚鑽戒放在一起,設成了頭像,想紀念一下並且炫耀獨特的求婚。但是收到不止一條私聊問為什麼會有三枚鑽戒,程湛兮雖然愛秀,但是不想麻煩地挨個解釋,換回了兩枚。

兩人回泗城前先寄了一個大包裹,裡麵裝的是喜糖。

辦公室老師人手一份,教導主任,一樓值班輪崗的兩位前台小姐姐,小區門衛,鬱清棠老城區家那邊的鄰居……最不能漏掉的就是七班的同學們了,童菲菲在鬱清棠休假回來以後被叫去了辦公室。

童菲菲敲了敲辦公室的門:“鬱老師。”

鬱清棠說:“請進。”

童菲菲一不是班乾部,二沒有犯錯,三成績平穩,所以她出現在這裡是有點懵逼的。

她看著鬱清棠放下鋼筆,從辦公桌後麵拖出了一個蛇皮袋。

“?”童菲菲指了指自己。

鬱清棠點點頭,淡道:“把這個拿回去吧。”

童菲菲拎了一下,謔,還挺沉。

這是要讓自己卷鋪蓋回家的意思嗎?

童菲菲:“我可以拉開看看嗎?”

鬱清棠語氣還是淡淡的,說:“可以。”

童菲菲把拉鏈一拉,往裡一看,五官刷一下綻開了,眉開眼笑。

童菲菲:“謔!這什麼呀?”明知故問。

“喜糖。”鬱清棠笑著說,“拿回去分給七班的同學們,你知道他們都在哪個班吧。”

童菲菲拍胸脯保證:“那必須知道!我這就去!”她彎腰提起蛇皮袋。

鬱清棠道:“如果扛不動的話,回去叫向天遊來幫你,袋子先放我這。”

童菲菲說:“不用了,我力大如牛!”

這種事怎麼能耽擱呢?!

童菲菲扛起蛇皮袋,火速趕往高二(5)班,趁著離上課還有一段時間,先就近分給了四班的李嵐和六班的連雅冰,過後衝回教室。

她那個蛇皮袋被好事的同學看過,她本人又毫不低調,鬱清棠訂婚發喜糖的消息傳遍了五班。

童菲菲開始為鬱清棠擔憂。

光發給他們七班,沒有五班的份是不是不太好?畢竟鬱清棠現在是五班的班主任。

同學們嘴上沒說什麼,都挺理智地表示七班才是見證神仙愛情的,他們沒有喜糖是正常的,但心裡卻頗有微詞,同時還有被區彆對待的冷落感。

鬱清棠教了五班兩個月,同學們對她有了感情,班集體也在向天遊的帶領下走向團結,上個月秋季運動會,大大增強了集體凝聚力,這麼一來,班上的氣氛一時低迷。

但下節課間,向天遊便被叫去了鬱清棠辦公室。

他也拎了一個蛇皮袋回來。

以鬱清棠的性格,怎麼會隻給七班而忽略現在的班級。至於程湛兮,她希望得到越多人的祝福越好。

五班同學也人手一份喜糖,原先是七班現在分到五班的拿到了兩份,收獲了無數羨慕嫉妒的眼光。

而外班的同學則在羨慕神仙班級,神仙老師。

誰家老師結婚給學生發這麼多喜糖,僅此一份。

鬱清棠在學校的名氣又擴大許多,沒有程湛兮這個一中前頂流和她競爭,教師圈徹底斷層。

發完兩蛇皮袋的喜糖,鬱清棠整理自己的辦公桌,把抽屜裡的東西都拿了出來重新歸置,在最裡麵翻到了一本漫畫書,封麵便十分香豔。

鬱清棠隨意翻了一兩頁,表麵不動聲色地合上,心臟卻跳動不已。

她去年在施可雨那裡收繳了一本百合漫畫,因為尺度過大,極其不適合青少年,學期末鬱清棠把其他東西都還給了學生,這本書被她扣了下來。

鬱清棠特意等到晚自習,辦公室無人的時候,把漫畫拿出來,沒忍住看了幾頁,臉紅心跳地裝進了自己的包包裡。

一進門,坐在沙發裡的程湛兮回頭看她。

“你的臉怎麼這麼紅?”

鬱清棠抬手用冰涼的手背碰了碰,臉頰滾燙,她睜著眼說瞎話道:“有嗎?”

程湛兮說:“有啊。”

她站起身,走過來,雙手捧住鬱清棠的臉,看著她的眼睛問道:“想什麼呢?嗯?”

鬱清棠直勾勾地看著她,說:“我餓了。”

程湛兮放下手,往廚房的方向走,說:“我去給你煮夜宵。”

鬱清棠拉住她的手腕。

程湛兮看著她的眼神,漸漸明白了什麼。

這是什麼小白兔變大灰狼的戲碼?她太喜歡了好嗎?

程湛兮勾了一下她的下巴,道:“我們回房?”

鬱清棠說:“我想在沙發。”

程湛兮沒有再答話的機會,被鬱清棠推倒在了沙發上。

電視機開著,音量調得很低,但始終沒有關掉。一開始還能聽到角色在電視裡的對白,後來漸漸聽不清,到最後完全被程湛兮的聲音蓋了過去。

程湛兮差點兒被鬱清棠弄到腿抽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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