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1 / 2)

劉全今早上等陸書瑾等了許久,還險些誤了早課的時辰,已是憋了一肚子的氣。方才傳人去甲字堂找她也沒能找到人,這會兒剛收拾了一個沒眼色的小子,出了一口惡氣正是耀武揚威的時候,見到陸書瑾出現,登時冷哼一聲,將腳從梁春堰的後腦勺上挪開。

他朝陸書瑾走來,麵色不善,“今早左等右等不見你人,我當你是死在了寢房呢?”

其他幾人俱是平日裡跟在劉全後頭狐假虎威的跟班,見狀便也散開個圈,將陸書瑾圍在當中,正如方才他們打梁春堰時候的架勢。

陸書瑾恍若未見,仍舊溫潤笑著,“今早有事耽擱了,我怕劉兄因此事著急,便馬不停蹄趕來這裡。”

劉全眯了眯眼睛,“東西呢?”

陸書瑾就將紙從衣袖中掏出,慢條斯理地展開,沒急著遞給他,而是道:“在此之前,我有件事告知劉兄。”

劉全不耐煩道:“有話快說,有屁就快放,莫耽誤老子時間。”

“這是我最後一次給你寫策論。”陸書瑾說。

劉全聽後,眼睛猛地一瞪,陰狠地盯著她,“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這是我最後一次給你代筆,日後你就另尋他人吧。”陸書瑾又將話重複了一遍,她看著劉全的臉,神色沒有任何變化,仿佛對他充滿威脅的表情視而不見。

劉全見她這模樣,當即暴怒,“陸書瑾,你膽子真不小,你可知道這地上趴著的人是誰?他亦是與你一起考進學府的窮小子,昨兒頂撞了我兩句,被我打得半死不活。”

“我知道。”陸書瑾就說:“我還知道你劉家經商發財,你二爺爺從官幾十載,半年前被提做雲府通判,這些事情稍作打聽便知。”

“那你還膽敢挑釁於我?!”劉全指著她的鼻子道:“我之前放過你,不過是看你有幾分眼色,做事也利索,沒曾想這竟給了你蹬鼻子上臉的機會,上一個敢如此惹我的人,被我掰斷了十根手指頭,後半輩子再提不動筆,你一個外地來的窮酸書生,又有何能耐與我作對?”

“今日就算是你將我雙臂寸寸折斷,我也不會再給你寫一個字!”陸書瑾也揚高了聲音,生氣時白膩的臉上多了幾分英氣,堅定的氣勢很是唬人,“你與你的那幾個走狗的文章實在太多,我每日都要寫到深夜,極度消耗我的精力,害得我精神恍惚時犯下大錯,我還須向蕭少爺請罪!”

劉全正在氣頭上,壓根沒聽懂她在說什麼,隻脫口而出,“蕭矜?怎麼又是他?關他什麼……”

“是啊,怎麼又是我呢?”

忽而一道聲音自後方向響起,打斷了劉全的話,幾人同時轉頭循聲望去。

這聲音簡直快成了劉全的噩夢,方一聽到他就覺得臉上腿上身上哪哪都泛起鑽心的痛來,抬眼一瞧,果然看見蕭矜那煞神站在不遠處,眉眼間儘是冷厲,一雙眼睛更似鋒利無比的箭,直望他身上射來。

分明還是九月酷暑,劉全卻瞬間如墜入臘月冰窟,嚇得滿臉的橫肉都顫抖起來,“蕭、蕭矜……”

其他幾人也是怕的厲害,方才欺負人的那股張狂架勢瞬間散得一乾二淨,齊齊往後退去,哪怕蕭矜隻有一個人。

他的麵容掛滿寒霜,發怒的時候甚是駭人,陸書瑾也忍不住往旁邊退了兩步。

雖然這一切都在她計劃之中,但是惹怒蕭矜這一環節是不可控的。

陸書瑾此前已經將利弊分析得很明白。

蕭矜雖然看起來凶狠,在彆人口中的也大多沒什麼好形象,但他與劉全卻是截然不同的兩種人。

他雖紈絝,卻並非惡霸,兩次動手打了劉全,都隻是一些外傷,劉全照舊能夠完好地來學府上學這一點就足以證明蕭矜並沒有下死手。

劉全卻隻因一些口角之爭他就將梁春堰打得暈死在地,隻怕要休養好些日子才會好。

若是一直被劉全纏著,總有一日他會翻臉不認人,極有可能將她打得落個殘疾,而蕭矜就算是真的因此事被她激怒打她一頓,也不過休養個幾日,卻能徹底解決劉全這個問題。

這場賭,即便隻有六成的勝算,也值得一賭,最差的結果不過就是被蕭矜打一頓,受些外傷。

“我竟不知道劉少爺還有這麼大的本領,難不成雲城的律法事由王家人說了算?”蕭矜手裡還攥著那張破紙,抬步往前而來。

劉全嚇得結巴起來,飛速道:“我我我可沒說那種話!且自那日之後我再沒有編排你,何以又來尋我麻煩?”

蕭矜的目光往下掠了一下,看到了地上半死不活的梁春堰,心中的火已經燒到了頭頂,將紙扔向陸書瑾,瞪她一眼,“拿著你的一坨狗屎滾去邊上等著,收拾完這個雜種我再找你算賬。”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