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見小香玉是個極為漂亮的女子,她有著讓人看一眼就會驚歎的美麗,葉芹認真看了許久,又覺得季朔廷喜歡這種女子也是正常,畢竟她實在美麗。
葉芹不會想那麼深,所有念頭都流於表麵。
她甚至不明白什麼為失去,隻是對季朔廷的冷漠不理解也有些難過,從沒想過季朔廷有一日會徹底與她斷絕關係。
葉洵說,季朔廷跟她幼年時一樣,摔壞了腦袋,所以才會性格大變。
葉芹經曆過那段日子,知道那是什麼感受,於是對季朔廷頗為理解,又覺得她與季朔廷是同類,因為他倆的腦子都摔壞了。
可是他什麼時候能好呢?
他冷著臉的樣子真的很嚇人,也讓葉芹覺得很傷心。
葉芹貪嘴,喝多了酒,整個人都暈暈乎乎的,連陸書瑾什麼時候被蕭矜帶走了都不清楚。
等她恍恍惚惚睜開眼睛,有那麼幾分清醒的時候,身邊的陸書瑾已經不在了,房中的所有燈熄滅,一點光亮都沒有。葉芹慌張起來,手在身旁胡亂地摸索,嘴裡不停地喊著陸書瑾的名字。
沒人應,好像這裡隻剩下了她一人,被拋下了。
葉芹嗚嗚地哭起來,喊了陸書瑾之後喊哥哥,想要站起來往外走,卻又暈得厲害,還沒爬起來就要往下摔。
隻是並沒有摔到地上,而是被一人給接住了。
葉芹摸到了那人的手,冰涼的,但卻柔軟。也摸到了那人的胸膛,柔滑的貂裘,結實的臂膀,還有一股熟悉的味道。
她下意識往麵前人的懷裡鑽,輕車熟路地抱住他的腰身,把臉埋進去,眼淚揉在貂裘上,安靜下來,不再哭嚎。
周圍黑得什麼都看不見,季朔廷卻能準確地找到軟榻,帶著葉芹坐上去。
她抱得很緊,且一直在動,手臂從他的腰後往上攀,抱住他的脖子,往他的頸窩裡拱。
季朔廷想起剛進門時看到她與陸書瑾抱著靠在一起的場景,又想起她剛才一聲疊一聲,著急地喊陸書瑾的樣子,心口像是有一把鐵杵往柔軟的地方戳,酸酸痛痛的,很難抑製泛濫的情緒。
夜色成了他的保護色,就好像之前上元節戴上了麵具的他。
他先是自己氣了一會兒,又感覺葉芹在他頸窩旁動了動,似乎有些不安。
於是他才伸手將她抱住,往懷裡摟了摟,葉芹獲得了安寧,乖順地伏在他身上,不動了。
葉芹像隻柔軟的小動物,又香香的,抱起來讓人愛不釋手。
季朔廷藏著私心,將時間耽擱了許久,這才命人將她送回葉府。
於是又一次把葉洵急得四腳朝天。
季朔廷想,急死他才好。
沒多久,蕭矜找上門來,門一關就盯著他問,“你到底怎麼想的?”
季朔廷揣著明白裝糊塗,“什麼?”
他與蕭矜一起長大,對葉芹的感情自然是瞞不住蕭矜的,為了不讓蕭矜盤問,季朔廷拿話噎他,“你這些時日與陸書瑾走得也太近了,兩個男子這般,不覺得有問題嗎?”
蕭矜的臉色頓時變化多彩,梗著脖子道:“有什麼問題?我還跟你親近了十幾年呢,你怎麼不說我們倆有問題?我怎麼可能去喜歡一個男子?”
季朔廷都懶得搭理這話。
蕭矜不肯放過他,一再追問,最後季朔廷看著他說:“你想讓我如何?聽從我爹他們的話,與葉芹訂親?皇位之爭不日將展開,若我們有婚約在身,屆時我們與葉家拚個你死我活的時候,她必將會是被頭一個利用的工具,誰來保全葉芹?將來我們勝出,葉家滿門抄斬,我是不是該將葉芹藏在我身邊,將我害得她家破人亡的事瞞一輩子,讓她永遠做那個餘生都蒙在鼓裡,活在被編織的謊言中的傻子?”
“誰願意這樣的生活?”季朔廷出奇的冷靜,沒說一句話,就往心上剌一刀,既使心口鮮血淋漓,出口的每一個字也能相當平靜,“就因為葉芹腦子摔壞了,就該被這樣對待是嗎?”
蕭矜沉默許久,說道:“你已偏執入魔。”
“我會想儘辦法將她從葉家中保下來,日後不論她去哪裡,跟誰在一起生活,總之都不會是我。”季朔廷說。
蕭矜道:“你最好說到做到。”
季朔廷不想跟他賭這個氣,反唇相譏,“先好好思慮你自己的事吧。”
此時他與蕭矜都嘴硬。
後來兩人的臉都被打得響亮。
蕭矜對陸書瑾心動之後,沒少折騰自己,半個月之內就瘦了好幾斤,看起來頹廢又落寞。
而季朔廷也在風亭山莊的大雨之夜,將摔在地上的葉芹抱起來,讓她的淚落進自己的頸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