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 42 章(1 / 2)

齊繡冷哼了一聲:“自然沒有。皇後娘娘國色天香, 我等羨慕不已,所以才多看了幾眼。”

虞夏手中握著茶盞,並沒有喝, 她漂亮的唇瓣輕輕抿了抿, 唇珠惑人, 倒有幾分媚態。長長的眼睫毛撲閃了兩下, 虞夏淡淡的開口了:“原來是這樣啊——”

她聲音輕軟,和景國女子口音不同, 聽起來卻不難理解,齊繡被虞夏冷冷淡淡漠不在乎的神色刺激到了, 她指尖刺入了手心, 心頭也是疼得要滴血。

齊繡能夠看出來,虞夏壓根沒有把她當成什麼競爭者。大概是覺得她不配做對手,或者,虞夏壓根就不將齊繡看在眼裡。

有一個齊繡,沒有這個齊繡, 對虞夏的地位似乎都沒什麼影響。

齊繡心口酥酥麻麻的疼痛, 猶如萬根銀針密密實實紮了上去。但她還是要擺出一個笑臉, 眼尾睥睨虞夏的嬌顏——不管怎樣,虞夏都是外邦公主, 是一枚棋子罷了。

隻是一顆棋子。

地位最崇高的無非是元熙帝劉肆。

齊繡回想劉肆俊朗的麵容, 男人寬肩窄腰, 身姿挺拔如鬆, 優雅矜貴卻又不缺乏習武之人的強悍之氣, 讓她一眼就傾心。這樣高高在上,貴不可言的男人,必定心機深沉,又怎會讓虞夏這般柔弱無靠山的女子做他的皇後呢?

齊太後坐在屏風寶座上,她又憔悴了許多。住在深宮中的婦人老得本來就慢,她們常年累月的被人照顧,吃穿用度都是最好,保養得也都精致,齊太後卻看起來衰老了許多。

她每天睜開眼睛,看到鏡中的自己,都覺得今天的自己比昨天的自己多了幾根白發,皺紋也深了許多。曾經齊太後有一雙漂亮的眼睛,雙眸湛湛,深邃有神,先帝最寵愛她,誇讚她是一尾華貴的鳳凰,眸子如鳳眸般高貴漂亮。年輕時的齊太後,比齊錦齊繡這對姐妹要漂亮許多。

她淡淡施了脂粉,薄薄的唇瓣上染了一層暗紫的胭脂,手中捏著一串佛珠,掃過虞夏:“皇後最近病好了,在宮中都做些什麼?”

虞夏輕聲道:“不過抄抄經,寫寫字,偶爾出來散散步罷了。”

“皇帝事務繁忙,很少來後宮,即便來了,也是去鳳儀宮,你身子差,這麼長時間肚子都沒有動靜,”太後鳳眸淩厲,似乎也在嫌棄虞夏無能,身子脆弱不好生養,“你勸勸皇帝,讓他多去其他妃嬪那邊,雨露均沾才對。作為皇後,你就該大氣端莊,多為皇帝著想。”

虞夏點了點頭:“是。”

賢妃從未得過寵幸,語氣也含著幾分酸意:“皇後娘娘如今答應得好,隻怕改天真到了陛下麵前,這些話又舍不得說出口了,隻想天天霸占著陛下。”

虞夏開口道:“賢妃信不過我,何不和我一起去鳳儀宮,改天陛下來了,我當著你的麵勸他去你宮裡?”

“這——”

賢妃隻當虞夏柔弱好欺負,沒想到嘴巴也蠻厲害的,倒有幾分皇後的樣子。

賢妃笑了笑道:“剛剛隨口一說罷了,臣妾向來沒什麼心機,想到什麼就說什麼,皇後娘娘不要和臣妾計較。”

虞夏也沒有再說更多,後宮女子的口舌一個比一個厲害,虞夏懶得和她們說更多,她隻想在這裡坐一會兒,然後回自己宮中。

這些年輕的女人都是劉肆的人,和這些人,虞夏是注定相處不了的。她慢慢的抿了一口茶水。

唇瓣上是濃烈的胭脂,紅得像綻放的玫瑰,茶盞是青花瓷,一點紅痕印在薄如蟬翼的瓷麵上,很容易讓人生出一點綺念來。偏偏虞夏自己不知道,低著頭自顧自的喝著茶水,其餘三妃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她也全當看不見。

太後很快就膩了這場景,她道:“沒有其他事情,豔妃,賢妃,德妃,你們三人就回去吧,哀家也想單獨問問皇後的身體狀況。”

齊繡本來就是誰都不相信,對誰都沒有真心,她見太後獨留了虞夏,連自己都不留,心裡莫名有些膈應,更加不舒服,覺得太後是信不過自己。但表麵上還是一派乖巧:“是。”

三人都出生了。

德妃平平無奇,齊繡懶得理會德妃,她對賢妃道:“皇後的氣色真好,肌膚白裡透紅,你們看到沒有,她隻塗抹了唇瓣和眼睛,臉上沒有擦粉。”

女人的眼睛最是尖銳,賢妃自然也看到了,她心裡嫉妒,卻不想說出來讓彆人覺得自己嫉妒。賢妃笑了笑:“天生麗質難自棄。”

“哪裡是天生麗質呀,”齊繡心中一股子惡意,她湊近了賢妃,古怪的一笑,“被陛下滋潤的了。”

賢妃的臉色紅了紅,沒想到齊繡看著乖巧,說話卻比齊貴妃還要大膽。

齊繡歎了口氣:“唉,她一人獨享了我們所有人的,氣色能不好麼?”

說罷,齊繡被人抬走了。

德妃湊過去問她:“豔妃說了什麼?”

賢妃道:“她自己動不了皇後,想刺激我動皇後罷了。”

如果賢妃之前受寵過,說不定就被齊繡給刺激到了。但事實難以啟齒,賢妃沒有給彆人講過。

哪怕虞夏沒有來景國,在那段時間裡,賢妃也沒有被劉肆寵幸過。

賢妃雖然嫉妒虞夏,但她並不覺得自己不得寵幸是虞夏的錯,所以並不想被齊繡利用。

入宮之前,賢妃有“才女”的名聲,入宮後,劉肆說,聽聞她素有才名,讓她做一幅畫,就畫孔雀,賢妃本來就是一瓶子不滿半瓶子晃蕩,這個“才女”名聲是她爹誇讚出來的,彆人看她爹的麵子都奉承她,她看到劉肆那張臉,整個人都緊張了,最後把孔雀畫得像隻野雞。那次丟了臉後,賢妃也沒有再聽劉肆對她說過什麼。

劉肆看人的目光始終冷淡,從見劉肆的第一眼,賢妃就覺得劉肆看不起所有人。他是一個無情無欲的帝王,眼中從未有過溫度。

德妃道:“她和貴妃是姐妹,倒是有幾分相似。”

賢妃乾巴巴笑了兩聲:“咱們回去吧。”

永壽宮中,虞夏表麵上平靜,心裡卻有些膽怯。她害怕坐在上麵的太後,太後讓所有的宮女都出去了,荷雪與巧蕊都不在虞夏的身邊。

她又抿了一口水,以此來掩飾內心的緊張。

太後法令紋很深,雙眸尖銳,看著就很刻薄。

實際上,和幾個月前相比,太後確實看起來更刻薄老邁了。她每晚每晚的睡不著覺,閉上眼睛,麵前浮現的都是自己的兒子和丈夫的麵容。

曾經齊太後受到的榮寵數不勝數,幾乎沒有受過什麼苦,更不用勾心鬥角與後妃爭鬥,後妃再得寵,也得寵不過她,她想打殺哪個,隨隨便便就可以打殺了,先帝也不會怪她半分。那時齊家也風光,是百年來最風光的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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