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把小喜子叫來問,辰時都過半了。
昨天衛傅喝多了酒,至今還是沉睡中,福兒推了推他道:“快起來,等一會兒衛琦和寶寶來了,咱們還沒起,那像什麼話!”
長兄為父,長嫂為母。
按照規矩,一會兒兩人是要來給他們敬茶的。
這也算是婆家人第一次見新嫁娘。
雖然福兒和寶寶已經很熟了,但禮不可廢。
“不想動,他們來不了這麼早。”
衛傅將她撈過來摟著,將臉在她身上蹭了蹭。
“再睡一會兒,我難得睡個懶覺。”
這倒是真事,自打來到這個營地後,因為會盟之事,衛傅的神經時刻都是緊繃著的,每天都很忙碌,起早貪黑的。
也就最近才稍微清閒點,但由於各部還等著參加衛琦婚禮,都還沒走,他還得各處支應著。
“等下午再睡?等他們敬茶用過飯後走了,我再陪你睡一天?”福兒跟他說好話,許條件。
衛傅這才願意起來。
但起來也不是沒有條件的,他坐在床榻上,半闔著眼睛,一動也不動。
福兒見他這樣,又是無奈又是失笑地搖了搖頭。
但還是去拿了衣裳來,幫他穿。
“你當你是大郎他們小時候?有你這麼懶的當爹的?”
一開始就大郎是這樣的,天冷,每次讓小家夥起時,都十分困難。要叫好幾遍不說,他還要磨蹭會兒。
磨蹭也就罷了,還要擺出一副我好困的模樣,坐在那兒發會呆。
要等大人幫他穿好衣裳後,他才會真正醒過來。
不過大郎是小孩,小孩都是這樣。
用趙秀芬的話來說,福兒小時候也是這樣的。
但在福兒記憶記裡,她小時候才不是這樣呢,一聽就是當姥的給小孫孫開脫。
後來有了二郎三郎,兩個小家夥也是這樣,直到有一天,衛傅也成這樣了,福兒徹底懵了,這到底是當爹的學兒子,還是當兒子的隨了爹?
“當爹的就不能懶了,誰給的道理?”
福兒看著他半闔著眼睛裝睡的模樣,就想笑。
她將最後一根帶子幫他係好,捧著他的臉揉了揉。
“我給的道理,你不服?”
“我不服。”
說著也就罷,他就勢扯了福兒一把,兩人一起倒在了床鋪上,他又抱了過來。
“我才幫你穿好
的衣裳,你小心弄皺了。”
“皺了就皺了吧,今天不出門。”
兩人糾纏了一會兒,直到小喜子來報,五公子和五夫人來了,兩人才匆匆起來。
福兒收拾好自己,見他的衣裳果然皺得厲害,幫他捋平展了前麵,卻忘了後背,於是衛傅就這麼穿著一身前平整後皺的衣裳,去見了新婚夫妻。
“嫂嫂喝茶。”
“乖啊。”
福兒笑眯眯的,遞給了寶寶一個紅色綢麵的荷包。
“你們肯定還沒用早飯吧?剛好我跟你哥也沒用,一起用。”
四人不是頭一次在一起用飯了,可今日卻尤其怪,不光寶寶看著怪怪的,衛琦看著也怪怪的。
這是怎麼了?
難道昨晚洞房花燭夜,出了什麼事不成?
夫妻二人對視一眼,都有一種福兒可能一語成讖的感覺。
飯罷,兩個男人留在外間,福兒則帶著寶寶進了裡間。
“怎麼了?今天話這麼少,我倒有些不習慣了,難道是當了新娘子,知道害羞了?”福兒故作輕鬆地調侃道。
換做平時,寶寶該小嘴劈裡啪啦一通說了,可今日卻有種怯生生的感覺。
“怎麼了這是?小五兒他欺負你了?”
聞言,寶寶當即紅了眼圈。
“五哥哥他……”
“他怎麼了?”
“他也沒欺負我。”
“沒欺負你都哭了,那要是欺負了還得了?你等著,我這就去幫你教訓她。”說著,福兒就作勢站了起來。
寶寶忙拉住她。
“福兒姐……嫂嫂,他沒有欺負我,就是、就是……”
“就是什麼?”
寶寶臉一紅,低著頭,磕磕絆絆說了半天,才把事情說清楚。
果然就如福兒一語成讖那樣,昨晚洞房花燭,其實並不太順利。
倒不是不會,畢竟兩個人都有人教過,隻是知道怎麼做,但跟真正能做成是兩碼事。
反正昨晚兩人幾乎折騰了一夜,卻一直沒能成功。
她疼,他也疼。
她疼是怕了懼了,不想再試了,他疼是還想再試。
寶寶倒想順從他,但實在疼得受不住,最後兩人精疲力儘地睡著了,直到第二天清晨醒來。
寶寶可憐兮兮道:“嫂嫂,你當初跟二哥洞房時,也像我們這樣嗎?”
呃……
這個問題該怎麼說?
說她和衛傅成親那天,其實不是他們之間的第一次。
至於頭一回,其實衛傅也不會,還是她忍著疼動用了十八般武藝,才能成事?最後的結果是他記美了,她被折騰得不輕?
不知為何,福兒腦海裡浮現當年教授她們‘技藝’那位馬嬤嬤的話。
“……起初肯定會疼,但疼就對了,疼就代表你是黃花大閨女……但過後就不疼了,隻會覺得美……”
頭一回,她上了當,覺得這老虔婆肯定藏了壞,故意這麼說蒙騙她們,後來才知道人家說得是對的。
現在她在想,要不要拿這句話來安撫下寶寶,不然就她怕成這樣,小五兒想洞房成估計有點難。
為了小五兒的幸福,福兒老著臉,把當年馬嬤嬤的話大致改動了一下,以過來人的身份,悄悄告訴了寶寶。
“真的?”
“當然是真的,我還能騙你不成?!”福兒斬釘絕鐵道。
寶寶道:“額吉也沒說會這
麼疼,難道真是因為我太嬌氣的緣故?”
……
外間,兄弟二人也在進行對話。
“出了什麼事?”
衛琦一僵:“什麼事都沒有。”
衛傅挑了挑眉。
“真沒?”
“真沒!”
衛琦加重語氣,同時還點了點頭,用以證明真沒什麼事。
衛傅語重心長道:“要是有什麼事,就直說,你我二人難道還有什麼可隱瞞的?”
這不是兄弟關係的問題,這是男人的尊嚴,所以哪怕你是我哥,我也不可能告訴你的。
“真沒事。”
“行吧,沒事就行。”
比起女人的對話,男人之間就簡單多了。
衛傅想得是,既然衛琦不說,肯定有難言之隱,當哥哥的不該明知不想說還要逼著問。
他既然不說,他肯定能自己解決。
衛琦能解決嗎?
也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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