糯糯覺得是角角學壞了,不乖了,她把角角強硬地拉過來,握著他的胳膊說:“姐姐再跟你說一次,你認錯,我就原諒你,不跟爸爸和爹地說,你不認錯,一會兒他們開完會,我就把你做錯事的行為告訴他們。”她想讓角角知道他的確做錯了,而且這件事並不是小事,需要一個認錯,雖然甜甜聽不懂。
時意和江濯雖然寵他們,但一直是有原則的寵,做錯了就是做錯了,必須要承認錯誤,承認錯誤就會獲得諒解,不承認錯誤,照樣挨批評被罰站,零食和玩具也彆想再碰。
而角角像是無所畏懼一樣,倔強的不道歉,大步朝著樹屋走去。
琪琪在旁邊拉拉角角的袖子說:“角角,快認錯,認錯糯糯姐姐就不生你的氣了。”
角角沒有回應,自顧自去了樹屋,進了樹屋後還把樹屋的小門關上了。
糯糯看著他的一舉一動,心裡火大。
她本來也不大,現在看到一向很聽她話的角角像是變了性子一樣,倔強的她緊緊皺著眉頭。
她不知道為什麼角角忽然變得這麼冥頑不靈。
她記得角角一向很聽大人的話,也懂得許多道理,雖然他無法說太多意思,會說的詞彙少,可是卻一向乖巧聽話,是個懂事體貼的小寶寶。
有些煩悶的糯糯沒有再去批評角角,因為她知道,角角這樣,她說再多,角角也聽不進去,所以沒用。
她決定一會兒和爸爸說說這件事,讓爸爸來批評角角。
現在踢狗狗不道歉,以後還虐打狗狗呢?
這種行為不能漠視。
等江行淵的事情宣布完,已經過去了一個小時,各自休息十幾分鐘就要開席了。
時意出來找角角和糯糯,江溏跟在時意的身後去找琪琪。
時意來到花園,遊樂設施旁邊靠著糯糯,沒有見到角角。
時意走過去問她角角呢?
糯糯朝著樹屋揚揚下巴,意思是角角在裡麵。
時意看一眼好像有些沉默的女兒,先去找角角,把角角叫下來。
琪琪正坐在滑滑梯上。
他自己在玩自己的,剛剛角角沒理他後,他就一個人在外麵玩,他看糯糯冷著臉,也不敢走過去。
時意還沒走近,就出聲叫角角,角角聽到動靜,打開門,從裡麵走出來。
剛走到樓梯上,時意就伸出手把他抱在了懷裡。
甜甜在時意的腳邊蹲立著。
糯糯這個時候也走近了一些。
琪琪則跟來找他的姑姑離開了。
時意看到糯糯像是有話要跟他說,放下角角,單膝跪地看著糯糯。
“怎麼了?你有話和我說?”
糯糯點點頭說:“他剛剛踢甜甜,我讓他道歉,他不道歉,還發脾氣。”
角角一聽糯糯的話,立即哼了一聲,表示了不滿,然後和時意說:“甜甜不乖。”
時意先細細地問角角說:“怎麼不乖了?”
角角組織了半天語言,時意終於聽懂了,大概是他吃的東西,甜甜老是把吃的弄掉地上,就吃不了,他生氣了。
時意跟角角說:“甜甜也喜歡吃呀,它想吃,就忍不住想去吃你的,這是它的本性,並不是故意要把你的東西弄掉,甜甜是你的好夥伴,爸爸和爹地,還有姐姐也是你的好夥伴,你想一想,我們弄掉了你的東西,你會踢我們,打我們嗎?你不能因為甜甜不會說話,就這樣欺負它,我們可以批評它,教育它,但不能打它,它可是比你還小的寶寶哦,難道你犯錯了,爸爸和爹地也可以隨便打你嗎?”時意把事情掰開了揉碎了講給焦躁不耐煩的角角。
時意說了很多,角角最終認了錯,跟甜甜說了對不起,隻是仍舊不跟姐姐說對不起。
糯糯沒再理他,隻要認識那樣對甜甜是錯誤的就好,跟不跟她道歉,她都無所謂。
看到角角情緒不是很好,時意也沒有強求太多,決定等晚上再看看,現在還有許多人在,馬上就開席了,實在顧不上太多了。
讓陳慧把狗狗帶回去,他帶著糯糯和角角去了主院的餐廳。
餐廳擺了三桌,圓桌,每個桌子可以做十來個人,然後偏廳擺了兩桌,坐不下的就坐到了偏廳。
要說這一餐誰不痛快,就屬江博成和江澈了。
彭婭似乎一上午都不在狀態,也可能是第一次來老宅有些激動,一直沒有怎麼說過話,大家很快就忽略了她的存在。
時意隻專注兩個孩子,旁的事兒都沒在意。
其實主餐廳還沒偏廳熱鬨,他們會小聲的說話,並不影響主餐廳,但是主餐廳因為江行淵在,安靜的筷子碰到盤子的聲音都聽得一清二楚。
角角今天怏怏的,往常看到江行淵肯定要湊過去撒個嬌,還得從他碗裡撈塊肉。
但今天江行淵不時看一眼角角,角角坐在兒童餐椅上,拿著勺子吃著碗裡的東西,似乎根本沒有多餘的眼神放到他身上。
江行淵沒被角角騷擾,心裡很不得勁兒,就像是缺了點什麼。
而且這幾天,角角也不愛去他那裡了。
江行淵吃著吃著對江濯說:“角角是不是不舒服?”江行淵隻是隨口這麼一說,角角不來磨他,他不舒服。
但這句話卻讓彭婭的手慌亂的把勺子都不小心砸在了骨碟上,眼神望向江行淵,以為他發現了什麼。
江行淵敏銳地注意到彭婭的神情慌亂不安,就像是做了虧心事怕人敲門一樣,看到他看過去,眼皮立即垂了下來。
江行淵皺著眉頭沒有理彭婭,看著江濯。
江濯看一眼吃著午餐的角角,角角聽到江行淵叫他的名字,也隻是掃了一眼,繼續吃自己的,然後問時意要湯喝。
時意把沒那麼燙的燉湯放到他的麵前,角角勺子也不用,直接捧起來咕咚咕咚當水一樣喝。
江濯對江行淵說:“沒什麼,可能是最近天氣冷,瞌睡多,有些沒精神。”
江行淵說:“有些小孩是瞌睡多,角角剛來的時候都精神的很,現在天氣冷怎麼瞌睡多了起來,明天沒事兒帶孩子去醫院做個檢查,確認沒事兒都能放心不少。”
江濯嗯了一聲,應下。
彭婭聽得心驚肉跳,雖然弟弟明確說了一般的醫學儀器和血液檢測根本檢查不出來什麼,除非用更精密的設備,而這類設備,也隻有實驗室有。
可是彭婭還是心裡沒底,她可是聽到了,這孩子的一舉一動都受人關注,連老爺子都發現那個小孩不對勁……
想到這裡,彭婭完全坐不住,生怕再待下去,不用等孩子去檢查,她就被發現了。
因為做賊心虛,彆人聯想不到的兩個人,她自己已經覺得破綻很多,完全是給彆人抓把柄。
可是事已至此,她也不能跳出來說,不用檢查了,孩子被服用了慢性藥物。
她沒那個膽子。
一頓午餐結束,一起又喝了一會茶,在花園裡曬太陽聊天,直到江行淵要午休了,大家才各懷心事的陸陸續續離開。
時意和江濯一人抱著一個回南院。
時意看著平靜的江濯說:“你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你沒看到他都氣得臉都青白青白的?”說的是江博成。
江濯說:“他氣,我就開心,這大概是接下江氏唯一的好處了。”他不缺錢,雖然說接下江氏擁有了很多權利,也代表了地位和更多的財富,可是這也意味著他的時間會壓縮出去很多,陪伴愛人和孩子的時間相應的就會變少。
但是江氏,爺爺交給了他,他卻也不能不管不顧的丟開手,一是他做不到因為一點情緒而糟蹋江氏,爺爺固然做了很多錯事,造成了他的出生完全是個悲劇,可他卻總是硬不下心腸,特彆是在知道爺爺十幾年前,在他離開前就做好了遺產分配和江氏的未來。
這是爺爺對他的信任,這份信任太有衝擊感。
另一方麵,他一想到江博成的心情,便覺得痛快。
總之,與其說激動,不如說江濯的心情是偏向糾結的。
時意安慰江濯說:“不用想的太沉重,我們儘力協調好時間,撂擔子的事情我們做不出來,就好好的接受吧,儘量把孩子們培養出來,那樣你也可以早點退休。”
江濯聽到時意的如意算盤,忍著笑,差點想把他拘到懷裡好好愛一番,但是礙於孩子還在,他這個念頭也隻是想一想罷了。
糯糯自己回屋換衣服午休,時意把角角換上睡衣放到床上,回到臥室,江濯跟時意說了明天帶角角和糯糯去體檢的事情。
“我也覺得角角最近情緒有些不對,很情緒化,愛發脾氣,還是檢查一下,我們更安心,你覺得呢?”江濯已經聽時意講了角角今天踢甜甜的事情,說的時候輕輕蹙起眉頭。
時意點頭說:“雖然之前家庭醫生檢查過,也做了血檢報告,沒檢查出來什麼,但多檢查一次也保險,明天不吃飯,早點去醫院。”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