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彩不服氣地晃動了兩下身體,呲溜一下從曲仲肩頭滑下,一陣綠光閃過,一支葉片形狀的木簪子就出現在了他手心。
“那行吧,你可彆隨便跟人說話。”
順手把簪子插進了頭頂的發髻,曲仲搖頭表示妥協,見識了熱熱鬨鬨的外麵世界,對於一點聲音都沒有的空間,可想而知有多寂寞。
彎腰從架子上取了幾顆孟仙煉製的丹藥,曲仲仰頭吞下其中一顆,這才出了空間,直接從屋子裡大開的後窗翻了出去,剛他服下的是易容丹,可以在一天時間內改變自身的容貌,小心地出了所住的院子後,他完全沒有避開下人們的問詢,就這麼大搖大擺地去了後院的圍牆邊。
得了他吩咐的肉團子早早就等在了那裡,隱藏在黑暗裡的身影聞到熟悉的氣味後立即現身,已經恢複了原本身形大小的它四肢著地,等人爬上後背坐穩後,一人一獸毫無征兆地就竄上了天空,跟鳳凰和花子起飛前還會煽動翅膀不同,等飛上了天空,曲仲這才意識到,原來肉團子腳下踩著一朵灰色的雲朵,因為天色太暗,所以才被他給忽略了。
“果然,成了神境界就不同了。”
身下本來很是顯眼的粉色皮毛此刻變得和黑色的天空渾然一體,曲仲坐在熊背上穩地和睡在床上一般,就這麼幾瞬的功夫一人一熊已經到了西境的軍營上空。
“往中間的那個宅子飛點。”伸手拍拍熊背,曲仲低頭看向正中間那座軍營裡唯一還大亮著的宅子。
整座軍營修建成了一個正方形,左右兩邊都是一排排的青磚營房,其他地方零零散散地坐落著些小房子,加之大片大片的空地,這些地方一看就知道是士兵們平日裡生活操練的地方,倒是正中間那座不小的宅子讓曲仲產生了好奇心。
等肉團子往宅子的方向飛近了不少距離,曲仲終於看清底下的情景,宅子裡之所以燈火通明完全是因為院子到處都掛滿了燈籠,而且還有不少端著托盤的丫鬟和仆人在其中穿梭,跟靜悄悄的營房區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按照規矩,這宅子應該是翟正陽的辦公地,怎會有如此多的仆人在此,而且本該最為嚴正的地方,現在跟生辰宴席一般熱鬨。
這到底是在舉辦什麼宴席?
疑惑中,肉團子載著曲仲消無聲息地降落在了唯一沒什麼人影走動的花園中,等他裝成仆人舉著托盤湧進大堂時,整個人也被眼前一幕給震了下。
原本應該是處理軍中政務的前堂,此刻被布置成了宴席的模樣,本是用來批閱軍務的書案上麵也擺滿了大魚大肉,一個留著淺淺胡須的年輕人懷抱著一個衣衫半敞的丫鬟正跟旁邊人大聲說著什麼,說到興致處了,還舉起酒杯與旁邊之人大笑著仰頭灌酒。
而堂下的其他人不少已經喝得東倒西歪,隨著堂中翩翩起舞的異域歌姬,整個大堂裡到處都是一片靡靡之音。
眼前的一幕幕都讓曲仲心裡涼意漸起,他低垂著頭慢慢靠近主桌把托盤裡的酒放到了桌上之後就這麼退後了幾步離得不遠不近地聽著那年輕人說話。
就在這時,一個曲仲剛剛熟悉的身影靠近了主桌,張威舉著酒壺跌跌撞撞地坐到了書案的下方。
“大少爺,今日……今日這酒不錯。”
“那是自然,這可是開啟國的進貢之物。”年輕人半闔著眼皮晃悠了下杯裡的酒,左手還順勢摸了把丫鬟的大腿,直到引來一陣嬌嗔之後,才滿意地哈哈大笑起來。
大少爺……翟忠文!
堂上並未看見翟正陽的影子,這讓曲仲感到有些疑惑,長子在軍營裡如此荒唐,作為父親的他竟然一點音訊都沒有,要麼是人根本沒在軍營,要麼就是無力管束,不管是哪種情況,這翟家軍現在看來應該早就已經混亂不堪。
“聽說鎮國公劉雄到你府上做客了?”年輕人挪動了下身子,歪靠在丫鬟身上冷冷看向了張威。
“什麼事都瞞不過大少爺,劉雄中午剛到……”說到這,張威抬頭嘿嘿笑了兩聲,一臉猥瑣的接著說道:“現在正在府裡享用美人呢!”
“他有沒有帶來宮裡的消息,聽說朝廷今年發生了不少事。”
“皇上可比咱們會玩多了,那宮裡的美酒佳人可真是數不勝數,他哪有時間來搭理西境啊!”
“那就好,宮裡的事你們還是要給我盯緊了,彆壞了本少爺的大事。”翟忠文突然皺眉嗬斥,一點都沒有剛才醉醺醺的樣子。
“大少爺您就放心吧,老朽一直派人盯著呢,小皇帝逃不過我的眼睛。”忽地,翟忠文身旁一個頭發半白的老者捋著胡須穩穩開口,神情中那坐看天下萬事的表情讓曲仲心裡忍不住吐槽了幾句。
還你的眼睛……
我就站在你麵前,你看我有幾分像從前。 w ,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