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聲喊道。
然後惡狠狠地看向麵露痛色,紅唇慘白的李舒儀:
“想一死了之,本王絕不允許!我不會這麼輕易就放過你!”
李舒儀扯著慘白的嘴唇笑了笑,吃力地道:
“一個人想活下去很難,想死卻很容易。”
“你敢!”手上滿是她身上流出來的溫熱鮮血,流速讓人心驚,身下很快就積累了一灘小血泊,那彥圖捏著她脖子的力道越發用力,心中痛恨極了。
這個女人,如此背叛他,竟然還想帶著他的孩兒去死!
他絕不允許她這麼輕易就死了,他要讓她一輩子痛苦,一輩子後悔背叛他的決定!
“李舒儀,你給我聽著,你若敢就這麼死了,本王會將你的所有侍女陪房,一個個全部千刀萬剮!”
李舒儀虛弱地閉上了眼睛。
她在西戎經受了不少波折,身體底子還沒完全恢複過來,再加上懷有身孕,就更加脆弱。快速失血讓她感覺到眩暈,渾身發冷,很快便意識有些模糊了。
她已經儘力了。
大家能不能活下來,能活到什麼時候,都隻能聽天由命。
*
“郡王,肅城急報!”
李洵正與劉淵一道,在校場上指點練兵,便接到了加急送來的條陳。
看到預示著最緊急程度的紅色封皮,李洵眉心微斂,立刻走到一邊,接過折本快速閱覽。
林德康在折子上說,長寧那邊有人來報信,占據長寧的西戎台吉那彥圖,目前已經掌握了震天雷的配方,正在秘密大批量製造震天雷,那震天雷威力極大,那彥圖可能很快就會大舉進攻大啟領土,甚至危及到他的肅城。
這樣的消息,於李洵來說,無異於平地一聲雷。
震天雷的配方,說難不難,至少在他所在的曆史上,一千多年前就由古人發明出來了。
但說簡單也不算簡單。
因為最開始的火藥配方,最多能做個爆竹,殺傷力不大。在漫漫曆史長河中經過了好幾百年的改進,才漸漸摸索出了硝石75%,硫磺15%,木炭10%的完美配方,最終又將火藥顆粒化,才讓其爆|炸威力得到了最大化。
他其實有心理準備,隻要被人得到了完整的震天雷,遲早有一天會有其他勢力開始仿造震天雷。
但他沒想到會這麼快,而且看林德康在折子裡所說的,似乎西戎那邊一開始就製造出了威力極大的震天雷。
這便有些不合常理。
是他的人裡出了內鬼嗎?
即使是有人仿製出了震天雷,他也有應對的辦法。
他在意的是,若如今這麼嚴密的釣魚執法監察製度下,還出現了泄密的內鬼,那往後他製造出再先進的武器,也無法保密。
到時候必然將整個世界的戰爭進程推到一個不可控的方向。
林德康在折子裡寫的東西不夠詳儘,他必須立刻回一趟肅城,親自見一見那位報信人。
讓劉淵將訓練的事情交給一位副將,李洵領著他一起回了帥帳。
此時他已經恢複了淡然的神色,有條不紊地對劉淵交待道:
“肅城有些事需要本王回去處理,鼎德天沙與秦川平原,便全部托付給大將軍了。”
劉淵下意識要推諉:
“郡王,此事實在乾係重大,不若再派一位同僚過來監軍,與臣共同協理軍務。”
往日裡郡王在鼎德和天沙,他統領五萬大軍也還說得過去。
可如今,與朝廷形勢緊張,他又是朝廷降將,總覺得獨攬一方太容易讓人心生猜忌了。
他不希望與慎郡王走到那一步,所以還不如主動提出讓人監軍,也好讓郡王更好地看到他的絕無二心。
李洵知道,劉淵是在大啟的朝中被猜忌怕了,有些杯弓蛇影。
聞言溫和地道: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本王既然讓你領軍,便是相信你的能力與忠心。你要相信本王看人的眼光,安心做事,彆成天想那麼多有的沒的。”
說到最後,便帶著一些調侃了。
劉淵卻堅持道:
“既如此,那便還是照大啟的舊例,請郡王為臣賜府邸,讓家小前往肅城安置。”
李洵想了片刻,最終沒有拒絕。
他相信劉淵,與他接受他送家人為質並不衝突。
畢竟他手下的其他邊將,幾乎都是有家眷在肅城的。
如今這個時代,交通與通訊都不發達,家人為質,是唯一能有效保障邊疆守將不輕易叛亂的辦法。
不然,山遙路遠,若真有邊將叛亂,除了直接出兵討伐,沒有其他任何可以牽製的手段。
家人為質,是成本最低的辦法。隻是委屈了這些邊將的家人,必然夫妻骨肉分離。
他能做的,隻有在其他方麵給他們補償。
“孩童留在肅城,再派一個成人照管即可。肅城很快會開辦學堂,對孩童進行普及教育,正好讓你家的孩子們去上學,將來也有個好前程。”
“是!”
劉淵鬆了口氣。
肅城與鼎德相隔千裡,郡王若不接受他送家人為質,他還真是難以安心。
再好的主君,也經不起小人離間,經不起時間與距離產生的隔閡。
慎郡王給了他太多的感動與驚喜,他實在不願意有一天與其走到互相猜忌的提防的地步。
所以,他寧可一開始就把牽製自身的規矩定好,讓郡王一直都像如今這樣信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