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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春梅去向薑團長舉報了這件事情,薑團長很快就來到了衛生所。

林靜好在衛生所附近的一棵樹下等候著,在看到薑團長果然被趙春梅叫來了之後,臉上不禁露出笑容來。

原本她還在猜薑團長會不會過來呢,畢竟他們三團的人都知道,薑團長比起一團的團長好說話多了,很多時候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這麼算了。

至於一團那邊,隻要是哪個知青違反了紀律,肯定會受到嚴厲的懲罰。

這就是他們薑團長和一團團長不一樣的地方,一團團長是想把兵團軍事化管理,但是薑團長覺得,兵團到底隻是生產建設兵團,主要的是做生產、做建設,這些知青們都是城裡來的小青年們,從前沒有接受過軍事化管理,不遠萬裡的來到邊疆,就是為了國家建設,對他們太嚴了也不太好。

但是薑團長過來了,就說明他還是很重視這件事情的。

林靜好在薑團長走進衛生所之後,跟在了趙春梅的身後,拉了拉她的衣袖,問道:“春梅,團長怎麼說?”

趙春梅臉上有些得意,但念著薑團長就在前麵,於是壓低了聲音說道:“靜好,等會兒你就等著看好戲吧,溫粟粟這次可要倒黴了。”

林靜好也等著看好戲,但是相對於趙春梅,她就沒有把笑容掛在臉上,而是在心裡頭透著樂,或者說,她在等溫粟粟真的倒黴的那一刻,才會笑出聲來。

“走吧,咱們跟進去看看。”趙春梅拉著林靜好的手,兩人一起走進了衛生所。

薑團長直接走進了病房,隻不過溫粟粟因為昨晚手術有些累,再加上今天又去了縣城逛了一圈,現在正在休息室裡休息呢,還不知道薑團長已經來了。

病房裡,隻有霍溫南和板凳。

於是,薑團長便看到平時有些不苟言笑的霍溫南,難得的臉上帶了笑意,正在跟那個躺在病床上的小男孩,說著他以前在前線上發生過的事情。

霍溫南是上過前線的。

板凳聽得津津有味,瞪大了雙眼,全然忘記了身上的疼痛。同時,他對霍溫南的崇拜感更加強烈了,之前他因為霍溫南不顧自身的危險,救了被牛拖著跑的他而感激霍溫南,也覺得霍溫南很厲害。

但是現在,霍溫南在板凳的心中,簡直就跟他從前在村子裡看到過的電影裡的大英雄一樣!霍叔叔實在是太厲害了!

薑團長進來,霍溫南聽到了動靜,原本還以為是溫粟粟來了,結果轉過頭去,卻發現是薑團長。

霍溫南站起身來,說道:“團長,你怎麼來了?”

“哦,我聽說了這件事情,過來看看。”薑團長朝霍溫南點了點頭,又朝正疑惑地看著自己的板凳笑了笑,慰問道,“孩子,你覺得怎麼樣?沒有哪裡不舒服吧?要是哪裡不舒服,就要跟這裡的衛生員阿姨說的。”

板凳雖然年紀小,但是心裡頭主意大。

聽見霍溫南叫薑團長為‘團長’,知道這是個長官,於是點點頭說道:“謝謝團長關心,我之前本來很痛的,是溫姨給我治好了的,現在已經沒有不舒服了,團長,溫姨是個特彆厲害的人……”

薑團長聽罷,笑了笑:“你這個孩子倒是個記恩的,行,我知道了,你好好休息吧。”

薑團長說完,就走出了病房。

霍溫南也緊跟其後,直到走出了病房,將門關上,才說道:“團長,這件事是我做的決定,這孩子是我在會兵團的路上碰到的,得了小兒急性闌尾炎,當時疼得厲害,他奶奶什麼也不懂,找了個騙人的赤腳郎中看病,吃的藥都不管用,要不是有溫粟粟給他做手術切除闌尾,隻怕這孩子就不行了。”

薑團長聽了霍溫南這段話,卻沒有著急回應,而是奇怪地看了霍溫南一眼,說道:“溫南,我記得你平日裡不是個多話的人,有時來跟我彙報工作,也都是直接把文件交給我,今天跟我說了這麼多,就是怕我處分溫粟粟,特地為替溫粟粟說話?”

要不是之前張桂花一直在他跟前說起溫粟粟和霍溫南,一開始隻說溫粟粟與霍溫南相配,要是他們能成就好了,後來又胡言亂語的說什麼覺得霍溫南看溫粟粟的眼神有點不太對勁,是不是喜歡溫粟粟……

因為這話,薑團長把張桂花臭罵了一頓,平時嘴巴上每個把門的也就算了,隨她說上幾句。

現在倒好,連這個玩笑也開。他們整個三團,誰不曉得霍溫南對於溫粟粟那是避如蛇蠍?儘管現在兩人走的是稍微近了一點,可那也是有原因的。這不是陳月芬做飯的手藝好,兩人都去朱連長家裡吃飯,才湊到一處去的嗎?

再說自從上回溫粟粟做了保證之後,也的確變了,所以薑團長倒是沒有多想。

可是此時,麵對急切想要為溫粟粟說話的霍溫南,薑團長倒是真有些懷疑了。

霍溫南亦是一愣,因為他沒有想到薑團長會問他這個。他的確是在為溫粟粟說話,因為兵團有兵團的紀律,兵團衛生所是為兵團知青們看病的地方。

倒不是說遇上突發情況也不能幫忙,但至少要先去向團長打個報告,經過團長才行。要是沒去請示就直接把人帶到衛生所來看病,這就是違反紀律。

治病救人是值得表揚的,但是違法紀律就不行了。

霍溫南說道:“團長,當時情況緊急,溫粟粟沒有做錯。”

薑團長看了霍溫南一眼,笑了:“你放心,我不會處分溫粟粟的,不但不會處分她,我還得表揚她,嘉獎她。你說得對,溫粟粟沒有做錯,非但沒有做錯,而且做得很對,她這種向雷鋒同誌學習的精神是值得我們學習的。”

薑團長也是個孩子的父親,他的孩子跟板凳差不多大,剛剛走進病房時,看到板凳那張稚嫩虛弱的小臉,作為一個父親,他是心疼的。

換位思考一下,要是他的孩子出了事,肯定也希望能夠得到彆人的幫助。

當然了,不止是他,所有人肯定都是這樣的想法。

溫粟粟這次雖說小小的違反了兵團的紀律,但救了一個孩子的性命,與之相比較一下,違反紀律就不算什麼了。

霍溫南聽了這話,眉頭舒展開來,薑團長這樣說了,那就說明溫粟粟不會被處分了。

而這時,趙春梅也拉著林靜好走了過來,恰好就聽見了薑團長所說的最後一句,什麼叫做薑團長不會處分溫粟粟,還會表揚,嘉獎溫粟粟?溫粟粟沒有做錯?做的很對?

向雷鋒學習怎麼了?可是溫粟粟也違反兵團紀律了呀!

趙春梅有些不服氣地說道:“團長,話也不能這麼說的,聽說一團有個衛生員也是因為給彆人看了病,最後被他們團長處分了的,怎麼到了咱們三團……團長你非但不處分溫粟粟,還要表揚、嘉獎她啊,這也太不公平了吧……”

薑團長麵色有些不好看地看著趙春梅,之前她去辦公室找他,說是要舉報溫粟粟的時候,他對這個女知青的印象就不好了。

按理來說,溫粟粟做這事雖說是違反了兵團的紀律,但是一般人隻會注意到溫粟粟救了個孩子,說的都是溫粟粟的好話,就是她不一樣,一來就要舉報溫粟粟。

現在聽到他非但不處分溫粟粟,還要嘉獎溫粟粟的時候,立馬就上前來質疑,還要拿他跟一團的團長比!

一團團長可是他的死對頭!他們兩人在部隊的時候就經常意見不合。

“一團是一團,三團是三團!你要是覺得哪裡不對的,你就向師裡申請去一團,去接受一團團長的管教!”薑團長黑著一張臉說道,“在我們三團,我的宗旨是紀律重要,但是救人更重要,這件事情溫粟粟沒有做錯!”

外麵的動靜太大,原本就睡得比較淺的溫粟粟被吵醒了。

她皺了皺眉頭,又有些煩躁地翻了個身,這才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翻身下床之後,再把有些亂了的頭發理順之後,利索的梳了一個高馬尾,便走出了休息室。

有些意外的,薑團長竟然來了,旁邊還站著趙春梅和林靜好。

溫粟粟挑了挑眉,她突然一下子就有些明白過來了,估計又是林靜好去找薑團長告狀了吧。

溫粟粟有些無所謂地聳了聳肩,她倒是知道關於兵團的一些紀律,但是這些紀律並不是硬性的,就是類似於醫院要先交錢再看病的那種紀律吧,大不了她幫忙補上就是了。

再一看薑團長身旁的霍溫南,溫粟粟撇了撇嘴,就怕霍溫南會因為之前在澡堂裡發生的事情,而故意給她使絆子。

不過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就被溫粟粟給否認了。

書中寫的很清楚,霍溫南這人光明磊落,不是會做這種事情的人。而且霍溫南也認識板凳,更加不可能了。

溫粟粟想了想,走了過去,叫了一聲:“團長,你來是不是跟我說板凳這件事情的?”

薑團長看了她一眼,竟然沒有露出溫粟粟想象當中沉著臉的樣子,而是笑著說道:“對,我過來就是跟你說這件事情的,不過你也不用緊張,這件事情我已經聽參謀長跟我說過了。”

霍溫南還真跟薑團長說了這事?

溫粟粟抬眸,看了霍溫南一眼,卻與他的眼神對上,溫粟粟很快收回視線,不知道霍溫南都說了些什麼!

“這件事情你做的很好,咱們兵團雖說有兵團的紀律,俗話說沒有規矩不成方圓,但是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遇上這樣的緊急情況,就得先救人。你的這種精神很值得我們大家學習,而且經過這段時間我的觀察,發現你比之從前的確改變了許多,也進步得很快,所以我決定,把這次的進步標兵名額送給你!”薑團長在溫粟粟的不解當中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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