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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正是從麥子地下工的時間,一些路過衛生所的知青們,聽說了這件事情之後,不免有想要湊個熱鬨的人聚在衛生所門口,看看薑團長到底會怎麼處理。

此時聽了薑團長的話,大家都挺驚訝的。

不過更多的人是覺得薑團長的話說的很有道理,他們也覺得這段時間溫粟粟真的改變了許多,而且人又很好相處,他們割麥子的時候哪裡受了傷,她總是會細心的替他們上好藥。

雖說因為溫粟粟的工作比他們的輕鬆,也有人會心裡感到不平衡吧,但一想通也就沒什麼了。而且那些人到底是少數,多數的人是很讚成團長將溫粟粟評為進步標兵的!

“真的呀?粟粟要被評為優秀標兵?這也太好了!”陳月芬在一旁聽到這話,高興的趕緊走過來拉住溫粟粟的手,一個勁的替溫粟粟感到高興。

這麼看起來,溫粟粟隻是抿唇笑了笑,看起來倒是陳月芬更加高興一些,仿佛被評為優秀標兵的人不是溫粟粟,而是陳月芬。

霍溫南原本隻是不想讓溫粟粟因此而受到處分,沒想到薑團長竟然還將她評為進步標兵了。他看向溫粟粟,見她嘴角掛著淡笑,也跟著彎了彎嘴角。

“溫南,你跟我去一趟辦公室,我找你談一下水庫的事情。”薑團長對霍溫南說道。

這次霍溫南去了彆的團回來,就直接來了衛生所,還沒去找薑團長彙報工作,薑團長找他,應該就是說這件事情,霍溫南點點頭,跟了上去。

薑團長和霍溫南走後,溫粟粟看向一旁臉色十分難看的林靜好,微抬了抬下巴,麵上帶著淡淡的笑意,以及對林靜好的嘲諷。

嘖,為了給她使絆子,故意把薑團長找來,以為她會受到處分?結果呢?她非但沒有受到處分,還被評為了林靜好一直都想成為的進步標兵。要知道,林靜好為了成為進步標兵,最近可是做了很多臟活累活呀,就為了到時候上台領獎時的光榮時刻。

現在好了,搬起石頭來砸自己的腳了。

溫粟粟覺得,今天這兒,就算是很久以後她想起來,都會忍不住想笑。她對於‘進步標兵’這個榮譽倒並不那麼在乎,覺得就是個虛的而已,難道她不被評選為進步標兵,她就沒有進步了?

當然了,這也隻是她之前的想法,如今她被評選為進步標兵,看著林靜好難看的臉色,她覺得這個‘進步標兵’可真香!

她下回還要當!

“我們粟粟就是厲害,果然隻要是金子就會發光的,不像是某些人,為了表現得自己多努力多上進,做的那些虛把式,還跑到薑團長跟前去告狀,真是臭不要臉。”陳月芬說著,扭頭瞪了一旁的林靜好和趙春梅一眼。

剛剛溫粟粟在休息室裡睡覺,不知道具體情況,可是她卻是看的清清楚楚的。

她就會去了一趟廁所的工夫,再出來的時候,就看到趙春梅和林靜好在跟薑團長理論,說什麼一團團長都處分那個人了,怎麼薑團長就不處分溫粟粟。

當時就氣的她恨不得衝上前來撕了趙春梅的嘴,這壞丫頭講的什麼屁話!還好薑團長沒有偏聽偏信,非但沒有處分溫粟粟,還將溫粟粟評為了進步標兵,這可真是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林靜好原本就因為到手的進步標兵飛走了而氣得發瘋,要不是這兒還圍了不少看熱鬨的人,要不是她還得維護自己的形象,她真恨不得什麼都不裝了,直接去跟溫粟粟打起來。

憑什麼!

從小就是這樣,從來都是溫粟粟想要什麼都可以輕易得到,而她呢?她那麼努力,進步標兵還是溫粟粟!

她看著溫粟粟,眼眶一紅,委委屈屈地問道:“粟粟姐,我……我沒有……我沒有去舉報你……雖然你搶走了優秀標兵的名額,可是我心裡一點兒也沒有怪你,更不會去故意舉報你的……”

她說得十分委屈,其實大家都知道,最近林靜好這麼努力乾活,就是為了進步標兵,現在竹籃打水一場空一場空了,之前不覺得有什麼,現在一看林靜好這麼可憐兮兮,委委屈屈的樣子,心裡頭又有些同情她了。

趙春梅一把擋在了林靜好跟前,板著一張稍顯刻薄的臉,怒氣衝衝地看著溫粟粟和陳月芬,咬著牙說道:“你彆冤枉靜好了,是我去團長那裡舉報你的,不關靜好的事情,而且你本來也違反了紀律,我就是舉報你了你能怎麼樣?隻不過你運氣好,咱們團長不像一團長,要是換成一團長,有你好受的!”

陳月芬翻了個白眼,溫粟粟聽了這話,卻是笑了。在她看來,趙春梅簡直就是個草包,也是林靜好的工具人。

她一猜就知道趙春梅肯定是被林靜好慫恿的,現在還跑出來替林靜好說話,真是被人賣了還替人數錢。不過林靜好這人會裝,還真就能蒙蔽彆人,就是不知道,等到溫躍進、趙春梅等人知道她一直隻是在利用他們的時候,是什麼表情呢?

溫粟粟很是期待他們狗咬狗,一嘴毛的時候呢。

她原本就長得漂亮,笑起來的時候就是俏麗,眼角微微一揚,有些好笑地說道:“那真是不好意思了,誰讓你不是在一團呢。至於靜好,你怎麼做成一副好像是我欺負了你的樣子呢?還有你說,我搶走了進步標兵的名額?我覺得‘搶’這個字你用的不好,進步標兵從一開始就不是你的,哪裡來的搶呢?”

“難道不是大家都可以爭取的嗎?怎麼到了你的嘴裡,就成了搶呢?要是你實在想要,大不了我去跟團長請示,把這個進步標兵的名額讓給你好了。”溫粟粟看著林靜好,一字一句笑著說道。

林靜好斂眉,她隻是心中認定是溫粟粟搶走了進步標兵的名額,卻沒注意竟然直接說出口了。她咬唇,趕緊解釋道:“沒有……粟粟姐,我不是那個意思……”

“不是那個意思,那是哪個意思?不過隻要你沒有因為我被評為進步標兵而生我的氣就好了,本來我還打算去跟團長說說,把這個名額讓給你算了呢,誰讓我是做姐姐的呢。不過這樣我也就放心了,那靜好,你也恭喜我一下吧!”溫粟粟睨了林靜好一眼。

“有了你的恭喜,我會更加高興的。其實我一開始也想著要拿進步標兵的,當時都沒怎麼在意,沒想到無心插柳柳成蔭了,現在感覺還蠻光榮了。”溫粟粟說道。

外人聽起來再正常不過的感歎,聽在林靜好耳中,卻是字字都跟刀子似的插在了她的身上。從前在家裡就是這樣,溫粟粟想要什麼就可以有什麼,現在到了兵團,她以為她總算可以壓過溫粟粟一頭了……

可就連這個進步標兵的名額,溫粟粟也能輕而易舉的搶走!

林靜好揪緊了衣袖,深呼吸一口氣,忍著不讓自己的表情崩盤。儘管如此,她看著林靜好時,臉上的笑容已經有些猙獰了,隻不過她這個角度,外人的人看不到罷了。

“粟粟姐,恭喜你成為了進步標兵。”林靜好每說一個字就像是用石頭砸自己一下。

溫粟粟聞言,朝林靜好甜甜一笑,眼中帶著一絲挑釁。

略略略,白蓮花快氣死了吧,快來打我呀!

趙春梅也氣的不行,正想再替林靜好出頭,卻見謝誌毅從病房裡走了出來,見外麵圍了不少人,問道:“這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大家怎麼都圍在這裡?現在這個時候,大家還不去食堂打飯,到時候飯菜都冷了吧?”

謝誌毅是班長,說的話又恰好提醒了那些看熱鬨的人。

是啊,他們再不去食堂打飯,飯都要冷了!不說冷了,好一點的菜估計都被搶沒了!於是一合計,看熱鬨的人就都散了。

至於趙春梅,在看到謝誌毅出來之後,立馬跟換了個人似的,臉上的刻薄不見了,換成了一絲絲嬌羞,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謝誌毅一眼,正準備去跟他打個招呼,卻見謝誌毅杵著一根拐杖,直接走向了溫粟粟,問道:“溫衛生員,你還好吧?”

被氣的人是林靜好和趙春梅,溫粟粟有什麼不好的?她轉過頭去,朝謝誌毅笑了一下,說道:“我沒事呀。倒是你,現在走路怎麼樣?傷口不疼了吧?”

“不疼了,這兩天我都有下地走走,你的醫術好,傷口恢複的也快。”謝誌毅甚至都沒看趙春梅一眼,目光落在溫粟粟的身上,沒舍得離開過。

“那行,算算日子,明天就能拆線了。”溫粟粟沒有注意謝誌毅對她有什麼不同,因為在她的印象裡,謝誌毅這人一直都挺好說話的,不單單是對她。

正說著,平時給謝誌毅送飯的那個男知青已經拿著飯盒來了。溫粟粟讓謝誌毅去吃飯,陳月芬也要回去做飯了,溫粟粟想了想,跟陳月芬說自己今天去食堂跟朋友一起吃飯。

霍溫南估計還在為今天的事情不高興,她雖然覺得這事不能隻怪她,這隻是個意外,但也能理解霍溫南的不高興,要是換做她被看光光了,隻怕會比霍溫南更加不高興。

所以說,很多時候換位思考一下就好了。溫粟粟十分體貼的打算今天不出現在霍溫南麵前了,等他消了氣再說。

陳月芬倒也沒說什麼,溫粟粟平時都是在她家吃飯的,偶爾想要跟朋友一起吃食堂也正常,就連她家那口子吃多了她做的飯菜,有時候還會懷念食堂的飯菜呢。就是在回去之前,交代溫粟粟,等黃春菊來了之後跟她說一聲,讓她去他們家吃飯。

陳月芬走後,溫粟粟則是回病房去看了看板凳。

雖說霍溫南出去的時候,已經隨手將病房門關上了,可是趙春梅的嗓門大,板凳還是聽見了她說的那些話。

見到溫粟粟,板凳的臉上滿是自責,嗓子有些發啞地問道:“姐……溫姨,我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

溫粟粟最見不得他這個模樣,身世已經夠苦的了,偏偏又那麼懂事。正因為如此,她倒是沒注意板凳已經從‘姐姐’叫成‘溫姨’了。

她在心裡罵了趙春梅的大嗓門幾句,臉上牽出一個笑容,說道:“彆瞎說,誰說你給我添麻煩了?”

“剛剛我都聽到了……”板凳委屈巴巴地說道。

他闌尾炎痛的直抽抽的時候沒哭,動手術的時候沒哭,此時眼眶卻紅了。他真害怕因為他,讓溫姨被處分。

“你聽到什麼了?聽到有人去舉報我了是不是?”溫粟粟在看到板凳點頭之後,伸出柔嫩的食指,指腹在板凳的額頭上輕輕戳了一下,說道,“我就知道你聽到了這個,那你有沒有聽到我被評選為進步標兵了?沒有是吧?那我告訴你,你溫姨我……”

“誒?”溫粟粟說著覺得有點不對勁了,精致的小臉一皺,看著板凳,問道,“你怎麼不叫我姐姐了?”

一下子就從姐姐變成了阿姨,這差距也太大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粟粟:進步標兵好香哦,就喜歡看某些人自己作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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