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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到了陳月芬家的時候,陳月芬正在把那些草藥收拾好,放在了大大的,用竹篾編成的簸箕上,這些草藥得曬乾。

他們上藥沒花多少時間,所以儘管陳月芬說了先回家做飯,等他們來的時候一起吃午飯,可是等他們到了的時候,午飯還沒開始做,但他們也並不餓。

“來啦?”陳月芬剛把草藥放在院子裡曬,見霍溫南和溫粟粟來了,趕緊招呼了一聲,見溫粟粟已經自己走了,關切地問道,“咋樣?腳還疼不疼了?”

“姐,上了藥之後我已經好多了,其實就是輕微的扭傷了一下,沒有傷到筋骨,過兩天就能好。”溫粟粟說道。

不知不覺之間,溫粟粟已經將對陳月芬的稱呼,從‘月芬姐’改成了‘姐’。說實在話,溫粟粟不算是那種特彆自來熟的人,一開始能夠跟陳月芬搞好關係,一是因為陳月芬不跟她見外,二則是她一醒過來,陳月芬就來看她了,還給她送了吃的。

那碗稍微糊了一些的麵疙瘩,一直被她記在了心裡。

再後來,陳月芬對她的那股親熱勁,很快就讓溫粟粟真心對待。尤其是今天,她們撞見了野豬時,明明危險就在眼前,陳月芬都嚇得打哆嗦了,卻沒想著要逃跑,而是要帶著她一起走,要救她。

這一點很令她感動,她覺得她跟陳月芬也更親了一些。

其實……霍溫南來救她,她也挺感動的。那幾個年輕人說的話她也記著,知道霍溫南聽說她有危險的時候,是多麼的緊張,他跑的滿頭大汗,手上都是傷。

想到這兒,溫粟粟又看了霍溫南一眼,隻不過很快收回目光,走過去幫陳月芬拿了空竹筐,一起走進了屋。

廚房裡,大柱和二柱正在盯著盆裡的大青魚看。

之前霍溫南下車去後山的時候,他們去把守衛員叫來把車子開進了兵團,兩人還一起把大青魚和螃蟹也帶回家了,先把大青魚放進了盆裡養著,又倒了點水,兩人這才跑到兵團外頭去等霍溫南。

大青魚足足有五斤,能有小孩子的一隻胳膊那麼長了。

“姐,咱們今天吃蟹黃湯包吧!”溫粟粟還惦記著霍溫南用來饞她的蟹黃湯包,“還有蟹腿肉炒飯,都超好吃的!”

她一邊露出向往的表情,一邊乖巧地表示:“我不會和麵,就辛苦姐和麵啦,我來弄蟹黃和蟹腿肉!”

陳月芬見她這副貪吃的樣子,笑了笑,說道:“成,那咱們今天就是蟹黃湯包和蟹腿肉炒飯。”

反正他們家經常吃麵食,和麵對於她來說手到擒來。隻不過蟹黃湯包的做法比一般包子的做法考究許多,也更加麻煩,但好在她以前還真跟她舅舅後頭學過做蟹黃湯包的手藝。

蟹黃湯包最重要的就是用蟹黃和蟹肉炒出來的蟹油,還有豬皮凍或者雞皮凍都可以。上回陳月芬從娘家回來的時候,家裡給她抓了隻雞,恰好昨天熬了雞湯吃,雞湯沒喝完,湯放了一個晚上已經結成了凍。

陳月芬去檢查了一下,發現用這個來做蟹黃湯包也很不錯,還正好省事了。

走到了廚房,陳月芬朝正在觀察大青魚和螃蟹的大柱、二柱說道:“你們兩個去院子裡掐一把蔥來。”

霍溫南恰好站在廚房門口,說道:“嫂子,還是我去吧。”

“那成。”陳月芬點點頭,都相處這麼久了,又不是剛認識,也沒啥不好意思使喚的。

霍溫南剛走出去,陳月芬就無語地看著那倆小子說道:“這麼喜歡那條魚,今晚乾脆抱著一塊兒睡得了,也不知道咋想的,拿你們洗澡的盆來裝魚,今晚你倆彆洗澡了,就這麼臭著得了。”

噗……

聽了陳月芬的話,溫粟粟才反應過來,原來裝大青魚的盆竟然是大柱、二柱的洗澡盆。看著這倆孩子的那股子熱乎勁兒,看樣子還真願意不洗澡了。

螃蟹要先煮熟了之後,才能將蟹黃拿出來備用。陳月芬和麵的時候,溫粟粟已經開始煮螃蟹了。這回霍溫南買回來八隻螃蟹,看起來多,但其實每人一隻分下來,也差不多了,他們六個人,還能多出來兩隻螃蟹。

螃蟹在水裡煮大概十分鐘左右就能出鍋了。

在這期間,霍溫南掐了蔥回來了,也跟溫粟粟一樣,搬起個小馬紮坐在她旁邊,剝著小蔥。溫粟粟湊過來看了看他手裡的小蔥,在確定的確是小蔥之後,臉上竟然有些許失望。

霍溫南不解地看了她一眼,不知道她這是什麼意思。

陳月芬忍不住笑著說道:“溫南,粟粟是在看你有沒有把韭菜當蔥掐回來了。她第一次去掐蔥的時候,就把韭菜給當成蔥了,被我笑話了好久。”

“姐!”溫粟粟沒想到這事一下子就被陳月芬給供出來了,她覺得挺丟人的,但又有些倔強的認為,小蔥和韭菜真的很像啊,不仔細真的很容易弄混的,要是換成大蔥和韭菜,她就一定不會弄混了!

“好好好,我不笑話你了。”陳月芬見溫粟粟漲紅了臉,趕緊不說了,指了指煮螃蟹的鍋子,說道,“時間應該差不多了。”

溫粟粟趕緊去把已經煮熟了的螃蟹撈進碗裡。

霍溫南側目看她一眼,腦子裡想象了一下溫粟粟分不清韭菜和蔥的樣子,禁不住笑了一下,還是分不清啊,小的時候就分不清了。

剛被撈出鍋的螃蟹還很燙,得放著涼了一會兒,溫粟粟等到螃蟹不燙了之後才開始扒拉蟹黃和蟹腿肉。吃多了螃蟹的人,都有自己獨特的吃螃蟹的方法,溫粟粟就是這樣的人,蟹黃和蟹腿肉很快被她分出來了,分彆放在了兩個碗裡。

那邊,陳月芬也已經將麵和好了,起鍋燒油,將蟹黃和蟹肉放在鍋子裡翻炒,將蟹油炒出來之後才作罷。

接著就要開始將麵擀成皮,然後將雞肉凍和蟹油裹在裡麵一起包進去了。這比起包彆的包子時刻麻煩多了,還好動手的人是陳月芬,要是換個人來,估計今天這蟹黃湯包就吃不成了。

陳月芬雖然隻見過他舅舅在他們村子裡,最有錢的一戶人家結婚的時候請他包過蟹黃湯包,就見過那麼一次,她這也是第一次動手,但是在做飯這上麵,她還真就有天賦。

儘管是第一次動手,卻也包的極其好看。

就連之前還在觀賞大青魚的大柱和二柱也不看魚了,跟溫粟粟在一塊兒看著包蟹黃湯包。

溫粟粟看得忍不住吞了口口水,說道:“姐,要不然我也包一個吧?”

蟹黃湯包她吃過不少,但還從來沒有自己親手包過,從前是去飯店裡吃的,沒辦法也沒有想過自己親自上手,如今看著陳月芬在包,她也想要試一下。

“成啊,來,姐教你。”陳月芬沒有多想,直接將擀好的麵皮遞給溫粟粟,順便教她怎麼包,“你得這樣,對,你這個手動,那個手指不要動,包出褶子來,這樣才好看,不,不是這樣的……”

包到最後,溫粟粟看了一眼陳月芬手裡那個圓潤,有著完美褶子的湯包,再看一眼自己手上這個醜的一批的湯包,無語凝噎。

一旁的二柱忍不住說道:“小姨,你包的包子好像有點醜。”

溫粟粟:“…………”

大柱伸手捂住二柱的嘴巴,說道:“你快彆說了,你沒看到小姨都不高興了嗎?你再說,等會兒把小姨給說哭了咋辦?”

溫粟粟:大柱,不愧是你!懂得安撫小姨的這顆受了傷的心靈,不過哭還是不至於的,小姨沒有這麼脆弱!

溫粟粟包的那隻湯包單獨看還好,雖然醜,但是也算是醜的有個性。可是跟陳月芬包出來的湯包放在一起,那可就沒眼看了,溫粟粟不忍心再看,乾脆去幫忙弄彆的去了。

蟹黃到底有限,做出來的湯包並不算多,但是每個人也能吃上兩個了。

等到蟹黃湯包一出爐,大柱和二柱眼睛都看直了,猛吸著包子的香氣,看著這薄皮,滿滿的都是湯汁的湯包,甚至都不敢拿筷子去碰,就怕把皮給弄破了。

他們長這麼大,還沒吃過蟹黃湯包呢!

溫粟粟往他們兩人麵前的碗裡一人弄了個湯包,然後先吃一個示範給他們看:“就像這樣,一提,二咬,三吸。唔,好鮮,好好吃……”

雞湯的鮮味與蟹黃的鮮味,明明是兩種不同的鮮香,可是融合到一起之後,卻彆有一番風味,口味醇香,於口齒之間展開完美盛宴。

太好吃了。

好久沒吃到蟹黃湯包了。

嗚嗚嗚嗚,簡直就是人間美味啊。

溫粟粟先將湯包裡的湯吸出來,然後再剩下一點兒湯汁,連著包子皮一塊兒吃進嘴裡,咀嚼著咽進了肚裡,一臉的滿足。

而大柱和二柱則是學著她吃湯包的樣子,也拿著筷子慢慢的吃了起來。兩個孩子第一次吃,又是新鮮又是好吃,更加是滿足得不得了。

“好吃吧?小姨以前最喜歡吃這個了。”溫粟粟笑了一下說道。

“好吃,好好吃!”二柱吃完吃的滿嘴流油,不停地點頭。

溫粟粟又給他們每人夾了兩個湯包,最後看向自己包的那個醜得十分有特色的湯包,打算自己吃掉的時候,卻見霍溫南將那隻湯包放進了自己的碗裡,接著,在她的注視下,將那隻湯包給吃乾抹淨了。

溫粟粟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就在剛剛那一刹那,她甚至產生的幻覺,她覺得自己好像就是那隻湯包……

呸呸呸,想什麼呢,吃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