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不是在留你。”
他成功被這壞丫頭氣到了。
景延拎著個小龍蝦的頭,把它拿到許星搖麵前晃悠:“真的就不想吃?”
……
兩分鐘後,景延被許星搖打包扔了出去。
剛剛動用了關係找到許星搖住在哪裡,趕緊過來這裡辦入住的陸為修和沈明詩看到這一幕,沈明詩有點驚訝:“怎、怎麼了這是?這不是景延嗎?你也在這裡?”
黑著個臉的景延突然被cue,他不耐煩地轉過頭去,卻看到了意料之外的兩個人。
陸為修,沈明詩。
他們怎麼會在這裡?
景延第一反應就是看許星搖。
許星搖的小臉上還是沒有表情。她也看到他們了。那……又如何呢?
陸為修打破了這個尷尬:“好巧啊。”
可能吧。
許星搖朝他們頷首,算是打了個招呼。
景家和陸家交往多年,又都是世家圈的,自是不可能不打招呼,他穩住心神:“陸叔叔,沈阿姨。”
“哎。”沈明詩的目光不住地往許星搖身上瞥,“你們……是同學?”
景延:“嗯。”
許星搖不想浪費時間,手一甩,把景延的書包扔在外麵,隨後關門,一氣嗬成。
可景延壓根顧不上跳腳。
她一走,沈明詩肉眼可見地低落了。還好還有個景延在,她苦口婆心地說:“鬨彆扭了嗎?她是不是生氣啦?景延,我們是男孩子,要懂得讓著點女孩子哦。”
景延褪去了吊兒郎當的痞樣,笑道:“跟她玩兒呢,您放心,我懂。”
沈明詩看到外賣盒,不免關心道:“還沒吃嗎?這麼晚了,快吃飯吧。你住在哪裡呀?”
景延一指許星搖對麵的房間:“這兒。”
陸為修和沈明詩同時沉默了下。
景延已經拎著東西要回屋了:“陸叔,沈姨,那你們先忙,我回去寫會作業。”
寫作業?
你?
沈明詩努力維持溫柔的笑容:“好,快去吧。回頭來家裡玩。”
“嗯,會的。”
景延回到房間,第一件事就是翻出手機,吩咐下麵的人:「去查下許星搖和陸家到底什麼關係。」
他轉了轉手機,嘴角勾起一個若有似無的弧度。
想了想,又發了一條:「查下袁茵什麼時候走。」
雖是生母,他卻極少喚她母親。
眼角掃到書包和外賣盒,他沒什麼反應,也沒有去做作業或者繼續吃東西的意思,隻打了總機讓客房服務來處理一下外賣,就洗澡去了。
麵對這樣的誘惑都能巋然不動,不愧是你,許星搖。
-
許星搖覺得陸星旖的父母最近在她麵前出現的頻率有點高了。
昨天三次,今天她在餐廳吃早餐,就又開啟了偶遇之路。
她想著體檢時的嚴重缺鈣,不情不願地拿了個雞蛋來吃。但因為實在不想吃,所以剝得很慢。也是這時候,他們出現了。
沈明詩手上提著個保溫桶,看到她時,不知道是不是許星搖的錯覺,總感覺她眼前一亮,隨後便走過來了。
“星搖,好巧呀,你也在吃早餐呀?不如,我們一起坐吧?”沈明詩笑著說。
表麵上看起來她溫雅大方,可誰也不知,她掐緊了手心控製著情緒,生怕露出異樣嚇走這孩子。而且……她好緊張。
今天下午就能拿到鑒定結果了。
如果媛媛真的不是他們的孩子,那眼前這個孩子就八成是了。到時候他們還得想辦法跟這個孩子做個鑒定。
陸星旖之於許星搖而言,不過是一個認識不到兩天的人而已,眼前這兩人之於她而言,更是不足為提。
她想也不想就拒絕了,“旁邊有位置,你們可以坐。”
以前在老家的時候,她是不被那些長輩和老人所喜的,他們都說她性子孤僻,沒有禮貌,沒有教養,一臉死氣,不知道是哪裡來的討債鬼。
她也不在意,那些人又不能給她錢,又不能給她任何東西,她在意他們做什麼。
現在離開了安鎮,她深知她的性子依舊不討人喜歡,可她從來就不是會去故意討好人的性子,又何苦難為自己。還不如繼續順著自己的心意行事,這樣還能開心一點。
開心最重要了。畢竟她能開心,是一件多麼難得、也多麼艱難的事情。
所以,她想拒絕這對夫妻,也就真的拒絕了。
與其難為自己成全他人,還不如反過來。
被拒絕了的陸為修和沈明詩臉上有些訕訕。他們不得不在她身旁的位置落座。
可是這也阻止不了沈明詩的目光粘在許星搖身上。
這個蛋有點不好剝,許星搖剝得很不耐煩,蛋白都黏著蛋殼被她剝下來不少,沈明詩忍不住說:“孩子,阿姨幫你剝吧?”
她有些期盼地看著許星搖。
許星搖看她一眼,“不用。”
她簡單粗暴地剝完——哪怕蛋白都被薅去不少。剝完後三兩下吃完,擦擦手和嘴角,起身走人。
沈明詩咬著唇,不知如何是好。
這孩子給自己豎起了一道堅硬的屏障,隔絕著所有人的觸碰,所有的試圖接觸全部失敗。這屏障看著是無情,可是又像是她保護自己的一道盔甲,防止自己不受傷害的盔甲。
她冷,可是沈明詩卻隱隱能看到“冷”的背後的孤獨與害怕受傷。
沈明詩感覺,她的心快疼得無法呼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