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鐵兒揪住對方衣領,照著對方的臉又給了一拳,打得那人鼻血狂流,鼻梁骨碎裂。
那人的夥伴不是不想救人,但就那麼恰巧,他們先從登記處出來,而那人正好卡在門邊。花鐵兒把人拖到門內揍,那幾人想要進屋,卻被猛然變大的大黑擋住。
大黑齜牙,麵目猙獰:“嗚——!嗷嗚!”
很好,會化妝、愛演戲,還很能惹事。舒展淡定地看花鐵兒揍人,還抽空瞅了他家狗兒子一眼:什麼時候大黑學會狼嚎了?
“夠了!快住手!彆打了!”登記處裡麵的辦事人員終於喊了起來。
花鐵兒又給了那人兩拳,拎起來,讓大黑讓開路,把那人往他的同伴手裡一塞,罵:“趕緊滾!再讓本少爺看到這混蛋滿嘴噴糞,見一次打一次!”
“喂!你怎麼能這樣?報出名字來,彆以為你打完人就算了!”那人的同伴大聲嚷嚷。
“叫巡邏隊,趕緊叫巡邏隊的人,這小子太囂張了。”
花鐵兒握住拳頭,手指捏得哢吧哢吧響,“怎麼,都欠揍?來啊,本少爺今天不把你們都打得滿地爬,少爺我就把帶來的能量幣都送給你們!”
舒展看登記處的人都用不讚成的目光瞪視他們,還有人似乎在對著什麼東西呼叫。
“小花,回來,不用理會那些傻叉。”舒展喊花鐵兒。
眾人皆驚!一個天殘在這種場合不但不害怕,竟然還敢那麼淡定地罵彆人是傻叉?!通常天殘都是躲著人走的好嗎?這個怎麼這麼大膽?
花鐵兒聽到“小花”的叫法,腳一軟,差點滑倒,當即回頭用一種難以言喻的目光瞅舒展。
舒舒是不是誤會什麼了?他的名字讀音讀作花鐵兒,並不是他姓花名鐵兒。
但是舒舒第一次用這麼親密的叫法叫他,小花就小花吧。花鐵兒很給麵子地收勢,插著腰,兩腿分開,特彆囂張地對那人的同伴道:“看在我兄長的麵上,今天放你們一馬,都給我滾!”
那人和他的同伴非常生氣,特彆想群毆花鐵兒,更想把那個敢罵他們是傻叉的天殘打死。但有那理智的拉住那些不理智的,不停說:“去找巡邏隊的人來處理,我們不要主動出手,會被趕出城。我們才來,不要惹麻煩。”
“你們給我等著!”最終那些人架著滿臉血還罵罵咧咧的同伴,滿懷憤怒地走了。
登記處的人都站在登記台後麵,一個都沒出來。這是很聰明的做法,可以最大程度地保護自己。
花鐵兒帶著舒展和大黑走到一個窗口,對裡麵的人特彆燦爛的一笑:“願眾神保佑你,美麗的姑娘,你就像是清晨含著露水最嬌嫩的那朵雲心花,很不好意思,鄙人剛才的粗魯驚嚇到了你。我是第一次來薑城,請問需要辦理什麼手續?”
舒展:“……”
台子後麵的中年光頭女,拉了拉嘴角的橫紋,似乎想發怒,又似乎在忍笑,但聽她隨後吐露的說話語氣就知道她的心情很好:“油嘴滑舌的外來人!你可不應該剛來就打架,還是先動手,等會兒巡邏隊來了,你就等著坐禁閉或被罰款吧。”
花鐵兒輕輕哼了一聲,“誰叫那混蛋罵我兄長。我的兄長也不想出生就和我們不同,而且彆看我兄長是天殘,他可聰明了,他還懂藥劑,我受傷都是他幫我治療和敷藥。”
一個懂藥劑的天殘?所有聽到這句話的人都在心中暗笑,心想這個年輕人可能真的非常愛他的兄長,才會把一個很可能隻認識一兩種草藥,最多知道一兩個止血土方子的天殘當做藥劑師看。
中年光頭女搖搖頭,帶著點好心提醒道:“可能你的家鄉對天殘的態度比較溫和,但在我們薑城,這話你可不要當著真正的藥劑師或者藥劑學徒的麵說,免得得罪不該得罪的人。好了,把你的身份牌給我,然後告訴我,你和你兄長來薑城有什麼目的?需要什麼幫助?”
他家舒舒辣麼好!花鐵兒還有點不高興,被舒展戳了一下腰眼,隻好收起他對舒舒滿肚子的誇獎,改口說:“我是藥材商人,聽說薑城的藥材市場有很多豐富的藥材,更有許多野薑族特有的藥材。我想過來進一些貨,再帶到我們遷城去賣。”
“遷城距離我們這裡可是有不短的路程,不會隻有你們兄弟倆過來吧?”中年光頭女懷疑道。
花鐵兒就把他之前遇到巡邏隊時用的理由又說了一遍,他還拉起自己的衣服,給光頭女看了部分傷勢。
光頭女眼中立刻溢滿同情,“那些該死的強盜!王城那邊早就該派軍隊去消滅他們。”
“是啊,王城太不像話了!國王陛下天天坐在王宮裡,也不知道外麵的子民過得有多辛苦。”花鐵兒特彆有力度地抱怨。
“就是!而且我聽說王城把從我們野薑族領地邊沿,到綠岩鎮那邊的那一大片土地,都封給了八王子做領地,那些強盜就應該由八王子消滅。如果你的貨物和商隊在八王子的領地上被搶劫,你完全可以找那位殿下要賠償。”光頭女已經不是意有所指,而是明晃晃地在給花鐵兒找麻煩。
花鐵兒:……混蛋野薑族人!
“我會考慮的。”花鐵兒拉出一個笑臉。
光頭女又上下打量他們,問:“你們已經沒有貨物了,那麼你們帶來了足夠的能量幣嗎?我們薑城可不歡迎窮鬼。”
舒展:“……”
花鐵兒攤開雙手,一臉困難地說:“我的能量幣有一部分給強盜搶走了,我還打算在薑城找份活計賺點能量幣。”
“沒能量幣,肯乾活也行。在我們薑城,白吃白喝可是會被抓起來做苦力。嘛,如果你真的沒有能量幣,你可以考慮把你帶來的那隻多毛獸賣掉。”看到大黑,光頭女絲毫不擔心花鐵兒兩人付不出在薑城的居住費用。
“好了,我們這邊已經做下記錄,在今後半年內,你可以自由出入我們薑城,並可以在薑城生活和做買賣。但是!”光頭女臉皮一繃,嚴肅道:“你們記住,在薑城,絕對不允許主動、率先動手打架,如果真的要打,請上挑戰台。”
“多謝提醒。”花鐵兒收起身份牌,正要詢問藥材市場的具體地址。
屋內忽然一靜。
大黑低低地叫了一聲。
舒展轉頭,看到了一名跨進大門的高大光頭男子。
男子神情沉著,整個人都透露出一股不一樣的氣勢,在他身後,又有兩名穿著巡邏隊製服的一男一女跟進來。
“剛才誰在這裡主動挑釁和打架?”沉厚的男低音響起。
花鐵兒聞言,也跟著轉身。
梁宸大概聽過形容,一看花鐵兒,再看到他身邊的天殘和多毛獸,就沒再去看彆的外來者,他直接盯住花鐵兒,問:“是你?”
花鐵兒第一時間把舒展拉到自己身後,然後對梁宸點頭,承認:“是我打的人,但不是我主動挑釁。”
梁宸看到花鐵兒的動作,他一下就猜出剛才可能發生了什麼事。
薑城不禁止天殘入城,但是也不歡迎。這個外來者太不懂規矩,他應該在進來之前就把天殘留在城外。
不過梁宸也清楚天殘留在哪裡都不受歡迎,如果這青年沒有同伴自願留在城外照顧天殘,這天殘的命運就難說了。
“你等著。”梁宸自然不會偏聽一麵之詞,他走到辦事的台子前,去跟裡麵的辦事人員求證經過。
打架一時爽,事後火葬場。舒展微微蹙眉,雖然他也覺得那人很欠揍,但是他不信花鐵兒不知道動手的後果,那麼他明知後果還動手是因為什麼?
這裡人太多,也不方便問,舒展保持了沉默。
花鐵兒則給了他一個不用擔心的眼神。
幾分鐘後,梁宸轉回來,對花鐵兒道:“你雖然不是主動挑釁者,但你率先動手總沒錯,而且對方已經求饒你還停手,這已經大大違反了我薑城立下的律法。你是選擇罰款,還是做苦力?”
花鐵兒不滿道:“那人一直在罵罵咧咧,如果他嘴巴乾淨一點,我也不會揍他。”
梁宸拉著一張冷臉,再次問道:“你是選擇罰款,還是做苦力?”
花鐵兒無奈道:“罰款要罰多少?”
梁宸看向身後,他身後的女巡邏員報出一個數字:“罰款三千,再加上那人的治療費和藥劑費一萬,一共一萬三千元。”
花鐵兒皺眉,“這麼多?那混蛋根本就是霸王獸大開口。我之前遇到強盜,身上已經沒有多少能量幣,能不能寬限一段時間?三個月,我保證把罰款補齊。”
梁宸鐵麵無私地道:“罰款不可拖欠。交不起罰款,就當苦力。”
“那當苦力要當多長時間?”花鐵兒的臉皺成一團,似乎對當苦力很害怕,可舒展並沒有從他身上感覺到半點恐懼的氣息。
舒展忽然想到,花鐵兒不會就衝著當苦力去的吧?
梁宸這次沒有看向隊友,直接報出了時間,“犯事被懲罰的苦力一個月的酬勞是五百元,包吃住。一萬三千元,你需要做滿二十六個月。”
花鐵兒苦惱道:“我去做苦力的話,我兄長怎麼辦?他也要跟我一起去嗎?”
“誰犯事誰去。”
“那我兄長要怎麼安排?”
梁宸冷酷道:“那是你的事情。”
花鐵兒揉揉臉頰,最終一臉無可奈何地道:“我真的一下子拿不出那麼多能量幣。真的不能寬容嗎?”
梁宸冷冷道:“不能。”
花鐵兒仰天長歎,握拳滿臉堅毅地道:“我不後悔!下次見到那個混蛋,如果他學不會尊敬我兄長,我還是會打他。”
梁宸:“……”
花鐵兒放下拳頭,一副下定決心的樣子:“好,我去做苦力,但請你給我兩天時間,我需要先安排一下我的兄長……你彆告訴我這樣也不可以!如果不能先安排好我兄長,確定他安全,我寧可帶著他冒死逃出你們薑城!”
梁宸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當著他的麵說要逃跑。
梁宸看看站在青年身後露出半張臉的柔弱天殘,決定給出一點他不多的同情,“我可以給你一天時間,但你必須把那隻多毛獸抵押在巡邏隊。”
大黑:“汪!”誰也彆想分開他和爸爸!
雖然不清楚花鐵兒的打算,但舒展絲毫不想把大黑抵押出去,他不想冒這個險。隻看多毛獸在這邊的珍稀程度,這一抵押出去,能要回來的可能性絕不會超過兩成。
“聽說有人得了溶血症,正在求藥?他們的懸賞是多少?”舒展開口。比起把自己和大黑的命運依托在彆人是否可靠上,還不如靠他自己。
花鐵兒鼓起嘴巴鬱悶地看舒展,雖然他也沒想過要把大黑抵押出去,但是……舒舒竟然重視大黑重視到連抵押一天都舍不得,還不惜讓自己走到人前。
花鐵兒妒忌地瞪視大黑。
大黑抬起一條腿,對著花鐵兒撒了一泡尿。那小眼神,充滿鄙視。
花鐵兒怒卷袖:死多毛獸,你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