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樣才能不讓婆什迦羅同學討厭自己呢?
綠穀出久還揣摩著怎樣打招呼才好,芽衣已經露出了燦爛的笑容,她迫不及待地將婆什迦羅推了出去:“啊,真的太感謝綠穀出久小朋友了,知道我家婆什迦羅剛剛過來,對附近不太熟悉,需要專門帶路。綠穀出久真的是一位很好的好孩子,婆什迦羅你要和他好好相處啊。”
芽衣的這番勸(jing)說(gao)似乎完全起到了反作用。婆什迦羅沒有露出任何友好的表態,相反,隨著他被母親推出來,不得不靠近綠穀出久時,目光越發凶神惡煞了。
綠穀出久腦門上的汗嗖嗖地冒出來了:“阿姨您……真的太客氣了。”
不熟悉附近?帶路?不不不,您兒子比他要熟悉多了,在婆什迦羅麵前,綠穀出久懷疑自己才是那個新來的。
“我家婆什迦羅,就拜托你照顧了!”
綠穀出久看著熱情如火的久世夫人,以及目光凶殘的婆什迦羅,總覺得這個劇情微妙地和他設想的有所不同,但同時,又微妙的和他希望的情況有所符合。就在這種微妙的不安和微妙的欣喜中,綠穀出久宛如踩在雲端上地,連同婆什迦羅一起被推出了門。
“大家要好好相處哦。”久世夫人對兩人發出祝福。
綠穀出久忍不住回頭看了又看,他不得不承認,婆什迦羅和他媽媽真的是完全不同的兩種人,很難想象他們竟然是一對母子。他轉過頭,努力地擠出友善的微笑:“你媽媽真的……誒,誒誒?婆什迦羅君?”
眨眼間,婆什迦羅就已經衝到了拐角處了。
“等等,等等我啊!”綠穀出久猛然咬緊了牙,可惡,這樣下去,他絕對會被婆什迦羅遠遠的甩在身後,再也追不上他了。婆什迦羅君就是以這樣的方式,又冷酷又含蓄地告訴他,自己根本不配和他一起前行嗎?
不,不應該是這樣的。
綠穀出久骨子裡的那股倔強又升起來了。他忍不住回想,就在幾天前,婆什迦羅君對他所說的那些話,他承認,他允許——這還是綠穀出久第一次獲得彆人對他實力的認可。沒錯,既然是這樣的話,婆什迦羅君也不想看到消沉的綠穀出久吧!
他要追趕嗎?
——這樣簡單的問題,還需要問嗎!
“婆什迦羅等等我啊——!”
聽到身後宛如索命怨靈般鍥而不舍的呼喚,婆什迦羅猛然打了一個哆嗦。他臉上半分情緒也不露,但手臂卻下意識地摸了摸胳膊:上麵全是被綠穀出久嚇出來的雞皮疙瘩。
可,可怕!
為什麼他現在還沒有甩掉那家夥!
他是魔鬼嗎?
——那家夥,絕對是魔鬼吧?
婆什迦羅將差點嚇出來的眼淚再憋回去,他深吸一口氣,再度提速,他非得要將綠穀出久甩掉不可,不然呢?不然……他難道真的要和對方一起上學嗎?
婆什迦羅一想到,以後他需要和綠穀出久手挽手,齊並肩,相視而笑,彼此坦誠無間地說著知心話……他的天啊,還有比這個更恐怖的未來嗎?不要,不要,他絕對不要這樣!
然而,更令婆什迦羅恐懼的是——
即便他兩次提速,第二次甚至使用魔力放出·炎來提速,這雖然沒有達到婆什迦羅的最高速度,但也絕對已經逼近了。可即便這樣,他也沒能真的拉開和綠穀出久之間的距離,那家夥,仿佛身上有什麼根本無法讓人理解的力量存在一樣,像是驢一樣倔強,像是牛一樣頑強,始終死死地咬在婆什迦羅身後。
擁有這種力量的家夥,他到底在想什麼?
婆什迦羅越發感到恐懼了。
忽然,婆什迦羅一個急刹車——
因為他已經到達了學校門口了。
婆什迦羅凝視了幾秒人群來往的學校門口,再回頭看了一眼正在逼近的綠穀出久,突然切身地感覺到,十麵埋伏究竟是種怎麼樣的感受了,那是一種明知道前路是死,後路也是死,然而隻能坐以待斃的困獸般的絕望。
神啊,是時候——
其上學之時已至,以此舍棄世界……
當然,婆什迦羅不是英靈,沒有寶具,更不可能解放屬於所羅門王的特有寶具。但是,這個事實不妨礙婆什迦羅像是山魯佐德一樣,會在某時某刻能逃避現實的寶具產生羨慕之情。
——什麼,就算是自爆專用的所羅門寶具,最終也被芽衣“救”回來了?
不,不要提醒他這個殘酷事實。
“追,追上你了。”綠穀出久搖搖晃晃地追了上來,他完全不給婆什迦羅閃避的機會,或者說,婆什迦羅倒是做出了閃避的舉動,然而,對方的行動完全超乎了婆什迦羅的預料,以至於他被抓了個正著。
這家夥……
婆什迦羅猛然睜大眼睛。
然而,綠穀出久完全意識不到,自己到底達成了怎樣不可思議的事情,他隻是喘著粗氣,額頭上全部都是綠豆大小的汗珠,明明可以不追上來的,明明為了追上來而付出了過於沉重的代價,但這一刻,綠穀出久仍舊露出了非常純粹的喜悅笑容。
“你彆想甩開我——”
“婆什迦羅。”
婆什迦羅下意識轉了一下手腕,還真沒從綠穀出久死死抓著他的手中掙脫開來。
作者有話要說: 先,先讓鴿子拿朵小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