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洛夫先……”
槍聲響起時,克格勃特工謝爾蓋·貝洛夫有些不耐煩的嘟囔了句,“猶太人真的是太吵了些。”
他像是捏死螞蟻一樣,甚至都沒有往旁邊看一眼。
手起槍響,將這位猶太商人狙殺。
“什麼酒?”
“四十五度的地瓜燒。”
秦蓁笑了起來,“這些當作我送與您的見麵禮,希望我們日後能合作愉快。”
說話間秦蓁拿起兩瓶,一瓶扔了過去,另一瓶則是直接擰開瓶蓋。
烈酒散發著濃鬱的味道,貝洛夫的眼睛一亮。
下一秒,他看到那個喀秋莎仰著頭,將那一罐白酒,一飲而儘。
貝洛夫笑了起來,擰開瓶蓋,“不錯。”
那天,在黑龍江的北岸。
鄭天看著秦蓁和那個蘇聯特工一人一瓶推杯交盞,旁邊躺著兩個屍體,給自己取名喀秋莎的秦蓁唱著《喀秋莎》,悠揚的歌聲飄蕩在黑龍江上,那成為了鄭天一輩子都不能忘記的一天。
回去的路上,秦蓁吐了一路,臉上沒了血色。
好不容易回到駐地,她不停地喝水不停地吐,到最後高燒了兩天,等著從房間裡出來已經是一星期以後的事情了。
整個人瘦一圈。
值嗎?
當然是值的的。
相較於猶太商人的精明,俄羅斯民族對做生意沒什麼興趣。
他們更喜歡酒和獸皮。
名不副實的猶太自治州如今迎來了新的管理層,而秦蓁和貝洛夫的把酒言歡讓他們形成了牢固的合作關係。
猶太人出賣國家利益不可,但俄羅斯人自己可以。
四月份初的一次交易,一百斤地瓜燒換來了一台挖土豆機,緊接著大豆收割機、玉米收割機、小麥收割機還有其他機器都陸陸續續來到了墾荒隊。
而這些機器,有幾台還被送到了沈陽和吉林的工廠拆解研究,等到工廠生產出自家的收割機已經是一年後的事情了。
但誰又能說,這跟墾荒隊提供的蘇聯機器沒有關係呢?
這一年的五月份,墾荒隊迎來又一批誌願者,將近五百人的隊伍在六千公頃的農田裡勞作,將豐收的希望播種下去。
人多了。
前後三支墾荒隊,從六十多人到將近二百人,如今更是多達五百人。
這五百人甚至能夠組成一個大型村莊。
而新隊員的到來也意味著,需要更多的房舍。
有不知道內情的隊員指著那一間沒人住的木屋,“那裡不也能住人嗎?”
此言一出,六月天因為這過分的安靜竟然透出幾分涼意來。
卓然輕咳一聲,剛想要解釋,隻見秦蓁笑了笑,“嗯,能住人,我回頭把屋子收拾下。”
唐悠的犧牲已經是一年前的舊事了,誰都不能生活在過去不能自拔。
一大早,天蒙蒙亮,秦蓁已經起床,她拎了瓶地瓜燒,兜裡揣著兩塊從貝洛夫的代理人那裡淘來的巧克力,來到唐悠的墳頭前。
將自己那拙劣的作品燒給了她。
“兩塊巧克力你一塊我一塊,甜不甜?”
秦蓁覺得這巧克力真是苦極了,她一點都不喜歡這味道。
“我們今年種了六千公頃的地,雖然比起這裡的土地麵積也才百分之一,不過也很厲害了。墾荒隊的人越來越多了,去年王勝利跟第二批來的女隊員楊秀芬結婚了,楊秀芬都快生了呢。我聽卓然說,還有女同誌給李建平示好,怕是喜歡咱們這位詩人有文化。不過李建平未免太不解風情了些,說什麼墾荒大業未成不談婚論嫁,把人給氣哭了。”
秦蓁喝了口酒,這地瓜燒委實不是什麼好酒。
不過蘇聯人對酒從來不挑剔,畢竟他們可是乾過把防凍劑當酒喝的事情。
“我看報紙上說,回頭會有部隊來軍墾,也不知道咱們這邊能不能有隊伍來,要是來的話墾荒速度會更快一些。”
白酒辣嗓子,就連腦子都有些暈乎了,秦蓁晃悠著站起來,將剩下的半瓶地瓜燒倒在了那墳頭前,“小糖豆我在做實驗,如果成功了的話,咱們就會有產量更高一些的種子,北大荒變成北大倉指日可待。”
種子、農藥、化肥這是現代農業高產的保證。
農藥沒有,化肥可以忽略不計,國內唯一的一家化肥廠還在建設中,即便是建設成功在統籌統銷的當下,他們這邊也得不到化肥。
不過不要緊。
秦蓁好歹也有金手指不是?
她從追夢係統商城裡兌換了農家肥的配方,沒有現代化生產線製造的化肥,用農家肥也行。
她總是要嘗試的。
墳頭前散發著淺淺的酒香。
遠方,有朝陽從那林間躍起,將金色的光芒揮灑在大地上。
“那要是失敗了怎麼辦?”
有聲音從背後響起,秦蓁轉頭看去,那是一個有些陌生的麵孔。
好像也不屬於新的墾荒者隊伍。
年輕的女同誌著一身軍綠色,短發十分的乾練,娃娃臉上有一個淺淺的梨渦,憑添了幾分可愛親切。
秦蓁笑著回答,“那就再試嘛,總有一天會成功的。”
這話讓女同誌笑容更加燦爛,她朝著秦蓁伸過手來,“你好秦蓁同誌,我是蘇慧蘭,東北農學院土壤肥料係57屆畢業生,想跟你一起搞墾荒育種的工作。”
金色的光芒灑在蘇慧蘭身上,不遠處有更多的年輕人朝著秦蓁走來。
他們有的穿著軍綠色的單衣,有的一身灰藍,都沐浴在朝陽下,臉上洋溢著熱情與希望,“秦蓁,我們想要跟你一起搞墾荒育種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