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梨欠身一禮,跟著宮女出門。
宮中的菊花果然開得好,她看了半晌,餘光就看到大門外進來了一個少年,十五六歲的年紀,一身明黃,氣質尊貴。能做這一身打扮又在鳳華宮來去自如的,隻有當今太子了。
想到什麼,楚雲梨走了過去,微微一福身,“太子殿下安。”
她身為舅母,若是親近的話,是不需要行跪禮的。
太子聽到聲音,頓住腳步看了過來,“你是舅母?大舅母?”
小杜氏經常進宮,太子自然是認識的,倒是覃悅如沒有見過他。
“是。”楚雲梨應是,“殿下是尋娘娘嗎?這會兒娘娘正與母親說話呢。”
太子已經走了,連招呼都沒打。
楚雲梨臉上笑容不變,這太子,似乎有些沒禮貌呢。
她轉頭去看邊上的菊花,這還沒登基對她都漠視,還是薑濉遠為救他而死的情形下,多說一句話都不肯……
轉了兩刻鐘,宮女帶著她往回走,進了大殿,皇後娘娘已經沒有再哭了,坐在上首威嚴道,“武安候夫人,聽說你近日不讓瑜皓他們兄妹給母親請安?”
杜氏還告狀?
幼稚!
邊上的杜氏坐著,就是太子也坐著,等於除了宮女,就隻她站著,且上首的皇後還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若是換了個膽小的早跪下了。
楚雲梨絲毫不懼,坦然答,“早前世子在世給孩子們安排了文武先生,他這一走,臣婦突然發覺,哪怕在府中,也有人欺辱我們母子三人,靠誰不如靠自己,所以就把文武先生重新找了來,隻是如此一來就沒空去主院請安了,但是臣婦認為,在孩子的前程麵前,其餘都可以往後放,萬一以後還有人欺侮臣婦……”
她作勢拿袖子擦臉,告狀嘛,跟誰不會似的。
隻要皇後敢問,她就敢把這些日子發生的日子全部抖落出來,這侯府的臉麵,不要也罷!
反正丟臉的人不是她。
可惜上首的皇後不問,楚雲梨還是有些失望的。
卻聽到身後有動靜,她一轉身,轉身之際餘光已看到皇後和杜氏包括太子都已經起身跪了,轉身後果然看到一角明黃衣擺進門,她順從的跪下。
“皇上萬福金安。”
“不必多禮。”醇厚的中年男子聲音,聽聲音中氣十足,身體好得很,若是沒意外的話,太子想要登基,有得等了。明黃衣擺從楚雲梨邊上劃過,等人都坐好了,眾人才起身。
“方才武安候夫人說,在侯府中也有人欺辱你,說來聽聽,武安候為救太子而亡,朕每每想起便十分悲痛……”
皇後笑著接話,“身為臣子,能夠救主而亡是濉遠的福分。太子方才說……”
轉移話題的意思明顯。
“沒想到武安候夫人在府中居然也被人欺辱,”皇上皺起眉,“是誰如此大膽?”
杜氏忙跪下,“回皇上的話,沒有誰。是她悲傷過度,有些瘋魔了,胡說八道的,皇後娘娘念及她的身份不與她計較。”
她推了一把楚雲梨,眼神裡滿是威脅,“宮中不能胡說,快給皇上請罪。”
她不威脅,楚雲梨興許還考慮一二,想起馬車中的點心茶水,她重新磕了個頭,從守孝開始,把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說了一遍,期間皇後和杜氏,包括太子都幾次想要打斷,全被皇上攔了回去。
“求皇上給臣婦做主。”
大殿中安靜,皇後淩厲的目光幾次掃過她,相信要不是皇上在,她早已經發怒了。杜氏的眼神也差不多,狠狠剜在她身上,眼神要是可以殺人,興許她已經死了。
皇上果然大怒,“沒想到他薑濉錦居然是這麼個混賬東西,對兄長不忠,欺辱兄長妾室以致有孕,傳令……”
“皇上。”皇後走到他麵前跪下,及時打斷,“單憑著覃氏的一麵之詞,不能下定論,臣妾的弟弟雖然混賬了些,但還不至於強奪兄嫂,定然是那女人眼看著濉遠不在故意勾引,求皇上明查。”
皇上眼神沉沉看著她,“你當朕是隻聽一麵之詞?”
聞言,跪著的皇後脊背都彎了些,杜氏則癱軟在地。
皇上果然是知道侯府發生的這些事的。
威嚴的聲音朗朗,不容反駁,“傳令,湖州同知薑濉錦不敬兄長,不知孝悌,欺辱寡嫂幼侄。革去官職,永不錄用。”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中午見。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