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善人的妻 十四(1 / 2)

眾人想起的可不隻是柳玉娘被打,一起想起來的還有她替田氏母女倆遭的罪。

那真是差點就沒命了,不求她們感謝,結果倒好,還登堂入室,把柳玉娘趕了出來。哪怕已經搬到了東街,居然也還不放過她。遇上事了,最先想到的就是往她身上潑臟水。

一瞬間,許多人都來安慰楚雲梨,那邊還有人跑去說李大虎,“這人可不能沒了良心,招喜娘給你生了兒子沒錯,玉娘也給你生了女兒的。”

李大虎:“……”他可從頭到尾沒覺得是柳玉娘打人。

兩人做夫妻十幾年,她的膽子還沒有田氏大,也比她賢惠,根本不可能打人,還是打張全富一個大男人,就更不可能了。

整個西街的人,就沒人相信招喜的話,她被田氏拉著進門,還猶自不肯甘休,“就是她,你們信我,我親眼見到的……”

大門被關上,張母皺眉看著,她兒子麵色也不太好,“娘,不會是個瘋子吧?”

這話惹得張母瞪他一眼,“能生孩子就成。你們兄弟倆總得留條根下來吧?你給我爭氣些,這媳婦兒可是你爹用命換來的……”

兩人的聲音極低,一般人聽不清楚,但楚雲梨全都聽見了。看來提出結親的人是張母,這是非要給自己的二兒子找個媳婦進門才行。

那邊的張老頭還躺在門板上呢。

死者為大,哪怕平時眾人對張家的觀感不好,這會兒也幫著他們把張老頭抬回了家,操辦起喪事來。

楚雲梨從頭到尾都沒去張家,不過,這鎮上也不是每家人都去的。

無論紅白喜事。人情往來都講究個往來二字,張家以前都是占眾人的便宜,有不計較的去幫忙,但也有那計較不肯上門的,楚雲梨夾在其中一點都不顯眼。

張家也沒銀子做法事,一副薄棺草草把父子兩人葬了,西街安靜了下來。但是李家卻不平靜,田氏狠哭了幾場,招喜三天兩頭的咒罵。

李大虎頗為自責,張全富死了,他是真有點傷心的。且他自認為和張全富兄弟情深,不提兩家之間的恩恩怨怨,他自覺要幫他照顧好寡母和弟弟。

整個李家,可以說就李大虎對這門親事不僅沒有抵觸,還挺讚同。他實在不能理解田氏母女兩人為何這樣鬨騰。

田氏哭了幾天,結果就是,沒有奶水了。

本來她生下孩子之後,身子虧損嚴重。又因為肉湯的事就和李大虎生氣吵鬨,奶水不多。這一刺激,真就一點奶水都沒有了。

普通隻夠維持溫飽的人家,孩子沒有奶水之後,可不是請奶娘,而是去彆家借奶。說白了,就是拿些好的東西,譬如雞蛋和肉去有孩子要喂奶的人家,東西送上,讓人家順便奶孩子一口。

李大虎彆的不多,肉骨頭喝瘦肉挺多,給孩子找奶娘倒是挺順利。經過此事,田氏也

振作了起來,開始著手給女兒備嫁妝。

早前欠下的債,在她和李大虎在一起後,攢錢還上了。也就是說,招喜的爹當初死後,留下來的,就是一屁股債。

而李大虎冬日裡不止沒能賺錢,反倒還欠了些。開春這幾個月來,將將還上。

反正沒有銀子置辦嫁妝。

田氏自己也清楚,仔細說起李大虎和招喜的關係,非要找他出銀子置辦嫁妝是說不過去的。她也是個狠人,直接找了牙婆,讓她幫忙把李大麥那院子賣了。

其實上一次之所以會碰上楚雲梨,就是她悄悄跑去找牙婆想要把院子租給一戶從村裡搬來鎮上想要做生意的人家。但這事情,其實是瞞著李大虎的。當時牙婆沒願意。那院子不大,還破敗,根本抽不了多少。

這又是近一年沒住人,雖然她經常回去打掃,愈發荒蕪了。不過,賣院子還是可以的。

牙婆接了,錢很快就幫她賣了出去。賣了三兩銀,牙婆抽一成。

拿著這個銀子,田氏給招喜置辦的嫁妝還挺像樣。

而招喜,鬨了半個月之後,也老實了下來,田氏覺得她認了命,也不拘著她了,偶爾也讓她出門轉轉。

楚雲梨最近也在幫李香香尋摸親事,發現還真沒有合適的。要麼是衝著母女兩人的銀子來的,要麼就是一大家子,本就是普通人家,妯娌多了,各有各的私心。不用想都知道嫁進去後一地雞毛。

突然聽到外麵有人敲門,楚雲梨自己去開,看到門口的招喜,渾身氣息陰鬱,她揚眉,“你有事?”

“有事!”招喜擠了進來,直接道,“我想請你教我如何打人?”

楚雲梨啞然,“我憑什麼教你?”

當初她在如妘山莊,想要找她拜師,非得品行天賦韌性都上佳才行。哪怕隻是指點幾句,也不是誰都能得她指點的,更彆提這姑娘對她就沒安好心。

招喜掏出一枚銀子,“這是我的壓箱底,你要是教我,我就給你。”

楚雲梨搖頭,“我不要。”

招喜一臉失望,也知道自己得罪了她,並不哀求,轉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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