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罪的婆婆 四(1 / 2)

於福的話, 等於間接承認了肉中有毒。

劉大人的臉色很是難看,催促道,“大夫呢?”

大夫來得很快,老婆婆的嗓子確實是剛毒啞的,且毒性霸道, 已經徹底破壞了嗓子, 這輩子都好不了了。

邊上的看守早已經嚇白了臉,再沒想到不過是放人進來探望犯人而已, 以前也有過啊, 偏偏這一回就出了事,縮在角落中不敢吭聲。

事情到了這裡, 楚雲梨微微鬆口氣。

她被人所害,至少可以證明有人想要滅口,她身上的嫌疑該去了大半。

劉大人沉聲問, “趙望山到底是誰殺的?”

他的嚴厲不是對著楚雲梨,而是對著於家其餘三人。

三人麵麵相覷,於同喜飛快道,“大人,小人不敢胡說,確實是孩子他娘殺的,至於下毒之事……先前她不喜歡兒媳婦,可能是含情氣不過,那紅燒肉是她做的,方子也是她的……”

含情聽了這話, 哪裡能依?

當今以孝治天下。身為兒媳對婆婆動手會被嚴懲,她當即忍不住道,“不是我!是阿福,他說怕母親說出對我們不利的話,不能讓母親開口,肉是我做的沒錯,可藥是他買的!”要死也要拉個墊背的。

“他沒有,藥明明就是你買的!”於同喜本來挺喜歡這個兒媳婦,畢竟是花魁。可鬨出這許多麻煩,已經消磨了他那點喜歡。妻子兒子之間,他毫不猶豫的地選擇了保全兒子。如今對著剛進門的兒媳婦,他最想要保護的,還是兒子。

含情麵色難看不已,啞藥之事暴露,對她極為不利,就算殺人罪名能夠逃脫,對婆婆下毒的罪名同樣能讓她吃不了兜著走。最關鍵的是,這啞藥隻有她才有方子,還是她親手所做,根本沒法推脫。

劉大人聽著三人爭吵,揮揮手讓人帶了大夫和老婆婆下去,沉聲問,“含情,苦主陳春花狀告你下毒害她,你公爹於同喜和丈夫於福指認是你動手,且間接毒啞了犯人連氏,你認不認罪?”

含情恍惚,但認罪是不可能認的,下意識道,“我不認!”

“人證都在,你竟然不認?”劉大人抬手就去抽簽,“打十板子!”

簽子落地,邊上立即就有衙差過來拉人,含情看到楚雲梨的慘狀,哪肯挨打,掙紮著大喊,“我認!”

認罪就好辦了。

師爺立刻拿了紙過來要她畫押,含情在花樓中長大,是識得幾個字的,看過之後,磕頭道,“大人,肉確實是民婦做的,毒也是民婦下的。可民婦是聽了他們父子的話才做下的這些事,真正算起來,民婦最多算從犯,他們才是主犯!”

劉大人又看向於福,“於福,你讓你妻子含情動手給母親下毒,還親自把飯送到母親陳春花麵前,故意投毒害人,你認是不認?”

於福:“……”

邊上的衙差拿著板子虎視眈眈,那邊親娘挨打後半身鮮血動都不能動。

他倒是不想認,可他也不想挨打。

這罪是認呢?還是認呢?

“是我做的!”於同喜搶在兒子麵前開口,磕頭道,“大人明鑒,是小人吩咐含情下毒,也是小人讓兒子把飯菜送給他娘的,都是小人的錯。我是主犯!”

楚雲梨:“……”

於同喜都願意親自給兒子頂罪,讓陳春花頂罪就算不得什麼了。

“你想愚弄本官!”劉大人怒斥,“那你說為何想要毒殺妻子?”

於同喜一咬牙,“我……小人外頭有了相好,小人已經答應要娶她,所以,春花不能回去!”

楚雲梨再次無語,於同喜有相好的事情,陳春花從頭到尾都不知道。

那邊師爺奮筆疾書,換了好多張紙。劉大人抬手拿了過來,一張張看過,再次問,“那趙望山到底是誰殺的?”頓了頓,繼續道,“趙望山是失手被殺,凶手罪不至死,你們若再有隱瞞,會從重發落!”

楚雲梨立即道,“當時民婦在屋內午睡,出去的時候人已經倒在地上,頭上有血,生死不知,民婦一度還想要救人,被他們攔下了。”

她這番話,摘清了自己!

最開始楚雲梨說的是夫妻倆都在屋中午睡,這會兒看於同喜的模樣似乎想要頂罪,也懶得替他作證了。

劉大人看向其餘三人。

三人麵麵相覷,誰也不肯開口。

眼見劉大人又要發怒,於同喜一咬牙,“人是我殺的。我在屋內午睡,聽到外頭的動靜後,跑出去看到趙望山和阿福正在纏鬥,撿了青磚就拍了他的頭!”說完,再次磕頭,“事情就是這樣,先前小人嚇壞了,不敢說實話,求大人責罰。”

劉大人沉吟,看向於福和含情,“你們倆怎麼說?”

於福忙不迭道,“就是我爹說的那樣。”

楚雲梨輕哼,“白眼狼!”

惹得於福瞪了過來。

含情縮在一旁,不吭聲。

劉大人翻著幾人的供詞,“於同喜,於福,陳春花,含情,於趙望山之死上都有嫌疑,全部收監,擇日再審!”

於福呆住了,來之前不過是配合問案,怎麼就收監了?“大人,我爹都認罪了,您怎麼還要關我呢?”

劉大人冷聲道,“趙家要的是凶手,不是頂罪。律法嚴明,誰做的錯事誰受罰,不是有人認罪就可結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