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 就是薄嫂和花娘子兩人爭吵,楚雲梨就覺得耳朵一直嗡嗡嗡的,沒多久,她就睡了過去。
然後,她是被看守放飯的聲音吵醒的, 周圍人挺激動, 睜開眼睛時 ,發現幾人都擠在門口, 含情是個例外, 也不知道是怕呢,還是看不上那稀粥。
楚雲梨也沒去湊熱鬨, 於是,門口處就多了兩碗粥沒人喝。
薄嫂和周氏各端一碗,呼嚕著就下了肚。
聽著呼嚕粥的聲音, 楚雲梨也餓,她身上本就有傷,要是再餓肚子,於傷勢無益。這麼重的傷要是弄不好,可是會要命的。
所以,她從懷中掏出了一個紙包,正是昨天陳冀青給她送來的點心,打開就吃。
含情:“……”
她以為是兩個人一起餓肚子。
周氏見了,冷哼一聲,沒有湊上前。
她都不動, 其餘人更不敢動。楚雲梨就著水,把點心吃完,又掏出藥盒,“幫我擦藥。”
話是對著柳氏說的。
柳氏鵪鶉一般縮在乾草上,聞言飛快過來幫忙。
看到藥和點心,周氏酸溜溜道,“兒子不成器,倒是有個好外甥。”
此時外頭已經黑了,大牢中不遠處有油燈,光線很暗,楚雲梨嗯了一聲,趴在乾草上準備睡覺。
卻有人窸窸窣窣靠近,“娘,我好餓,你能不能……”
“不能!”楚雲梨聲音很冷,“我的東西就是喂狗,也絕不會給你吃。這個世上,我最恨的人就是你,你最好給我悄摸的,離我遠一點,要不然……”她抬手,鋒利的瓷片放在她臉上,“這張臉可就保不住了,什麼花魁,花臉還差不多!”
含情察覺到臉上冰冷的觸感,身子微僵,她總算是明白為何周氏和薄嫂對趴在門口的人視而不見了。但她並不想放棄,“娘,我們娘倆之間頗多誤會,我都可以給你解釋,我是真想和阿福過日子的。”
楚雲梨抬手狠狠一揮,“滾!”
含情瞬間退後,瓷片險些劃在她臉上,也讓她徹底明白,這個女人,是真想毀了她的臉。
再不敢湊上前來了。
翌日早上,又有人過來提審,這一回提的是於家父子。昨天沒注意,楚雲梨也是剛發現,那父子倆住的牢房就在斜對麵,離她們這裡並不遠。
沒多久,又來提了含情去。
又過了一會兒,衙差過來拖了楚雲梨過去。
被丟在刑房的地上時,楚雲梨暗自歎氣,也不知道哪天才能出去,她是真不想再睡乾草了。
側頭一看,隻見於福趴在地上動也不能動,正嗷嗷喊疼。
那邊於同喜滿臉痛苦,也是不能動。
上首劉大人沉聲道,“陳春花,你把那天發生的事情再說一遍。”
楚雲梨又說了一遍,劉大人追問,“你是和丈夫於同喜一起午睡,也是一起出門的,對嗎?”
“前後腳。”楚雲梨有些明白劉大人的意思,繼續道,“那點時間,不夠他殺人!”
對上於同喜惡狠狠的眼神,楚雲梨坦然道,“夫妻一場,為你證明清白本就應該,不用謝!”
於同喜:“……”
劉大人把手中的紙放在一旁,又拿起幾張,“於福和含情對你投毒一事,你要追究嗎?”
楚雲梨歎息,“養不教父之過,他大逆不道對親娘動手,我也有責任。我不追究他,就當是全了這場母子情分。”
頓了頓,看向含情,“可是我要追究她,我本就不喜歡這個兒媳,讓她進門全看她對我兒子一番心意,可她竟然對我動手,可見對阿福也沒有幾分真心,既然沒真心,又把災禍帶入我家,害得我們家破人亡,淪為城中人的談資,計較起來我再沒有客氣的。求大人為民婦做主,嚴懲凶手!”
劉大人點頭,“先這樣吧,明日開堂,到時會判決。”
他起身離開,於福跪趴著上前,“大人,我爹都認了罪,不關我的事!”
“投毒之事,我娘不計較,跟我沒關係……”
楚雲梨冷笑一聲,“當今皇上以孝治天下,你要是老老實實認了罪,興許大人還會從輕發落,如此沒擔當……”
眼看劉大人頭也不回,於福氣急敗壞,喝道,“你懂個屁!”
楚雲梨:“……蠢貨!”
當著這麼多人的麵這樣對待親娘,與於福有害無益。
懶得多說,楚雲梨和含情再次被拖了回去。
花娘子好奇打聽,推了一把含情,“哎,你不是說,你是被冤枉的嗎?結果怎樣?”
含情側身躺在乾草上,一聲不吭。
楚雲梨勉強能靠了,聞言嗤笑一聲,“毒害婆婆的人,想要出去,做夢比較快!”
含情翻身坐起,恨恨道,“都怪你!”
楚雲梨揚眉,“我明白,你怪我不老實認罪,沒老實吃了那碗飯嘛。”
“你彆得意!”含情怒氣衝衝。
楚雲梨笑了,“我就得意了怎麼樣?我什麼都沒做,大人眼明心亮,自有公斷!”
見她滿臉自信,周氏靠了過來,笑著問,“還沒問你怎麼進來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