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就是沒什麼嘛,”謝華琅更不好意思了:“你再問,我就不理你了。”
顧景陽於是停了口,雙目湛湛,定定的對著她看。
日光清朗,微風和暢,他麵容俊秀,氣度凜然,有鬆竹之態,如此過了一會兒,忽的湊上前去,在她麵頰上親了一口。
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當真好年華。
……
謝華琅到了此處,便是既來之,則安之,除此之外,也沒有彆的辦法。
隻是她沒想到,隻在道觀中做了幾日鹹魚,便被顧景陽拎出去曬太陽了。
他說:要明旨傳發天下,娶她做自己的皇後。
謝華琅到了這份兒上,最計較的不是名分,反倒是顧景陽這個人。
她知道這是一場夢,又真真切切的得到了他的愛護,故而對於身份這些瑣事,便不甚在意了。
相反的,她更怕自己做了他的皇後之後,再忽然消失,那留給他的打擊,豈不是會更大?
畢竟是留是走這種事,根本不由她本人控製。
謝華琅有些躊躇,顧景陽偏不叫她躊躇,隻過了三日,立後的聖旨便到了她手裡,連帝後大婚時的儀典,也令禮部與尚宮局一道準備了。
“枝枝有孕,加之正值夏日,實在勞累不得,朕便叫禮部將那些可以刪減的儀式去掉了,”顧景陽百忙之中,還去向她解釋:“並不是不在乎枝枝,想要敷衍你。”
謝華琅眼眶有些發酸,拉住郎君的手,依依道:“我知道。”
“可不許哭,”顧景陽道:“大好的事情,你再掉眼淚,便不像話了。”
日光溫暖而和煦,周遭景致正好,麵前人是心上人,真正的圓滿無憾。
謝華琅抿著嘴笑,忽然察覺到一點兒意動,眉頭微蹙,旋即又笑了。
顧景陽見狀詫異,道:“怎麼了?”
謝華琅卻有些遲疑,頓了頓,還是道:“它,它會動了,你要摸一摸嗎?”
顧景陽怔了幾瞬,方才反應過來這個“它”是誰,倒是真的伸手過去,溫柔的撫在了她略見隆起的肚腹。
裡邊兒的小家夥似乎正在翻身,又或者是在蹬腿,在母親肚子裡動了好一會兒,才懶洋洋的重新睡下。
顧景陽從沒有過這樣奇妙的感覺,臉上不覺帶出幾分笑意,靜靜摸了會兒,忽然蹙眉道:“它怎麼不動了?”
謝華琅笑著解釋道:“才四個月呢,怎麼可能時常動?月份再大些,動的便多了。”
顧景陽恍然:“原來是這樣。”
他畢竟是顧景陽,即便失去了過往的記憶,骨子裡也仍舊鐫刻著對妻子的在意,對她腹中的孩子,也隱約帶著親近。
……
帝後大婚辦的十分隆重,滿城金粉,十裡紅妝。
顧景陽為妻子身體計,不得不刪減某些程序,為了不叫人輕看妻子,當然也會在彆處補回來。
雅正驕矜的天子同國色天香的皇後站在一處時,朝臣們不禁心生珠聯璧合,相得益彰之感,雖對皇後的出身有所疑惑,卻也不至於在這等時候問出來。
漢武帝的生母王太後出身寒微,早先還嫁過一次,生育有女兒,難道礙著武帝青史留名了嗎?
更不必說皇後此時已經有了身孕,若為男,便是嫡長子,誰也不願在這時候觸黴頭,第一個掛到皇後眼皮子底下。
或許正是得益於此,謝華琅的日子過得頗為舒適,最大的煩心事便是天氣漸熱,胃口不好罷了。
她上一次入夢,沒待多久,便消失了。
因這緣故,顧景陽格外患得患失,唯恐那一日睜開眼,便見身邊的妻子不見了。
到了七月,謝華琅的肚子有些顯了,他的不安也逐漸加重。
這日上午,太陽早早出來,熱的驚人,謝華琅不敢出門,便叫人取了些冰鎮果子來,人歪在貴妃椅上,一邊吃,一邊閒閒翻書。
約莫翻了一半兒的時候,外邊兒卻響起宮人內侍們的問安聲,她吃了一驚,因為這會兒正是上朝時候。
“怎麼回事?”謝華琅坐起身來,出了內殿,便見身著十二章衣的郎君進門,心下疑惑,正待再問一句,人卻被他抱住了。
冠冕的十二旒珠觸碰到她的麵頰,隱約有些涼意,顧景陽的聲音低而顫,如同一張被風吹起的紙張。
“枝枝,”他緊緊抱著她,喃喃道:“不知為何,朕方才心裡好慌,總覺得你要走了。”
“沒有,”謝華琅微怔,心下便如同被針紮了一樣,密密的疼:“我在呢,九郎不要怕。”
宮人內侍們早已退去,內殿中隻有他們夫妻二人,顧景陽緊緊抱著她,舍不得鬆開分毫,不知過了多久,方才舊話重提,道:“枝枝,你不要走。”
謝華琅柔聲安撫道:“我不走。”
“朕,不,我不是在妒忌他,枝枝,”顧景陽垂眼看她,額頭相抵,聲音顫抖,道:“他年長你那麼多,終究是要走在你前麵的,到那時候,你孤身一人被留下,心裡該有多難過……”
“枝枝,”他低聲道:“我舍不得你受這份苦。”新電腦版大家收藏後就在新打開,老最近已經老打不開,以後老會打不開的,請牢記:網,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