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結實實的一拳,猛地砸在男人臉上,原本罩得嚴嚴實實的精神體牢籠,驟然炸開了鍋,在地上激烈地蕩來蕩去。
“因為你不在,我太難受了……”
“還敢狡辯?”
“那你打,往這打,反正我們今天就結婚……”
“……誰跟你今天就結婚!鬆開,往哪親……你他媽的!”
震驚的賓客全然被阻擋在花園之外,艾靈扒在欄杆上,眼睛瞪得溜圓,想要探知真相,然而遮天蔽日的精神體,就像天底下最堅不可摧的嚴密屏障,隔絕了所有窺探的眼睛和耳朵。
“那……那個人到底是誰啊!”
娜塔莉婭展開蕾絲金扇,遮住了失態的麵部表情。
“不出意外的話,艾靈,也許你就要有一個新哥哥了。”她幽幽地說。
·
三日後,中央星,乃至全星網的娛樂資訊,頭版頭條,都在為花冠節晚宴的突發情況津津樂道,身處風暴中心的容氏莊園,卻寂靜得讓人訝異。
艾靈放下手提袋,輕咳了一聲:“管叔,哥哥他……”
老管家動了動灰白的胡子,搖頭。
“先生還沒有回來。”
五日後,副官羅瑞雷歐匆匆趕來,他用家庭ai的權限,為容鴻雪發了一封急件。
“容先生,德斯納星係的大使預計在一周後來訪,請問,您什麼時候能回複屬下的消息?”
老管家帶著單眼鏡片,用手帕擦拭著一件精美的金杯藝術品,站著旁邊,沒有說話。
談戀愛,當然要慢慢來了,急不得的呀……
七日後,s 級機甲“聖四元德”的駕馭者塔卡梅耶上門到訪,他十分困惑,向老管家展示了一條來自大黑天的定時訊息。
“什麼意思?他讓我最好空出時間,去星際港口接一名交換生,送她阿佐特大學報道。可我壓根不認識這個女孩啊?大黑天人呢?”
老管家想了想,貼心地送上一條圍巾,遮住了對方過於寬廣的胸懷。
“先生做事,有他的一套道理。不過,先生已經七天沒有回家了,恐怕您在短時間內也見不到人。”
塔卡梅耶問:“他乾什麼去了?”
老管家慢吞吞地說:“我猜,先生可能是在決斷一件人生大事吧。”
十天後,容鴻雪終於回來了。
當然,他不是一個人回的,他與易真十指相扣,精神體半纏半抱著對方,以往那種隨時會自毀的陰鷙戾氣消散大半,眉宇間滿是溫柔,非常喜悅,非常囂張。
易真:“你要麼拉手,要麼拿你的這堆東西纏我。你不要又拉手,又搞成這樣很難走路的樣子。”
容鴻雪溫順地說:“我不。”
易真:“……”
老管家帶著傭人迎接他們,易真懷念地對這名好心腸的老人打招呼,然而走到前廳之後,容鴻雪就率先坐下,十分期盼地看著易真。
“小真,你走累了嗎,要不要休息一會?”
易真反問:“我怎麼不知道我走累了?”
容鴻雪眼神滾燙熾熱,像是被點燃般發亮,一分一秒也不曾從他身上挪開。聞言,不由笑道:“難道你不累麼?”
易真深吸了一口氣,臉上頓時泛起一層潮紅。
……畜牲,說是久彆重逢,要過十天“完全沒有外人打擾的二人世界”,結果瘋得像吃了上頓沒下頓的惡狼一樣,好懸沒把自己往死裡做……
“起來,”易真惡聲惡氣地說,“帶我去看看你那些‘藏品’,彆想著轉移話題。”
容鴻雪隻得站起來,又去拉易真的手,低聲求情道:“小真,你彆生氣,那些都是我以前太難受了,覺得自己要捱不下去的時候,給自己找的一點事,要不然我早就再重啟一遍時間了,沒有你,活著又有什麼意思?”
但是很可惜,經過十天的洗練……或者磨礪,易真早就明白了一個慘痛的道理:千萬不要被裝可憐的人迷惑,有人裝可憐要錢,有人裝可憐要命,還有的人裝可憐,是為了把你抱在床上,再不知今夕是何夕地做一整天。
“帶我去。”易真鐵麵無情,“是時候矯正你的壞毛病了,這次沒得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