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雲舟低垂著眼簾,看著近在咫尺的那張臉,他的視線一寸一寸往下移動,落在勾著他領帶的那根蔥白手指上。
漂亮修長勻稱,一看就是嬌生慣養,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手,一看就很適合握在手裡細細地把玩,舔咬。
傅雲舟喉結滑動了一下,他慢慢地伸出手來握住了這隻手。
傅雲舟的手很熱也很大,他的臉色也很平靜,眼底卻帶著滾燙的灼熱感,這讓晏秋莫名覺得頭皮發麻。
晏秋倏地一下鬆開手,沒能從傅雲舟手裡抽出手來。
他瞪著傅雲舟說,“你鬆手。”
“鬆手做什麼?”傅雲舟輕易地包裹住了這隻手,“你不是問我還行不行嗎?試試不就知道了?”
晏秋後頸有些發涼又有些惱怒,他用力甩開傅雲舟的手加重了音,“小叔,請自重。”
“自重?”傅雲舟重複著問了一句,“難道在來薄家之前,他們沒有告訴過你,我是什麼樣的人嗎?”
晏秋本來在揉被傅雲舟握過的手,那隻手泛著淡淡的粉色,看起來格外可口。
聽見傅雲舟的話,晏秋手微微一頓,“小叔是什麼樣的人,跟我也沒有什麼關係。”
傅雲舟說,“沒關係,你可以慢慢了解。”
“我不需要了解。”晏秋說,“我對小叔的事情沒有興趣,對被其他人使用過的男人也沒有興趣,所以我也不可能做小叔的情人。”
傅雲舟一頓,重複了一下晏秋的話,“被其他人使用過的男人?你在說我?”
晏秋說,“要不然呢?”
晏秋的表情看起來帶著一點天真的驕傲,傅雲舟心底懷著一點惡劣的心思,想要知道晏秋在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後會不會後悔,後悔說留在老宅這樣的話。
又或者,因為害怕而哭出來。
“沒有人能使用我。”傅雲舟說。
晏秋恍然,伸出手摸了摸眼角,“所以小叔果然不行。”
傅雲舟握住晏秋的手,微微使了點力,他說,“你試試?”
“不要!”晏秋一下子把手抽回來,他看著被傅雲舟握過泛紅的手,有些不高興,“小叔,不要隨便碰我,我不喜歡。”
真是脾氣不小膽子也不小。
不過,又是這樣輕易地就紅了,比剛才還要紅一點,是因為自己稍微使力之後的緣故嗎?
傅雲舟看著晏秋的手,忽然笑了一聲,他說,“嬌氣。”
晏秋惡狠狠地磨了磨牙,他瞪著傅雲舟,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他就是嬌氣又關傅雲舟什麼事啊?有人願意寵著他,樂得他嬌氣。
晏秋完全忘記了前一刻他還當著傅雲舟的麵說,想要留在老宅這樣的話。
“在生氣?”傅雲舟問。
“沒有。”晏秋揚了揚下巴,“我要走了。”
傅雲舟沒有阻攔晏秋,他看著晏秋如同驕傲的孔雀一般開門又關門,似乎沒有把他說的話放在心上。
一隻驕傲的小孔雀。
傅雲舟撚了撚手指。
“傅先生。”神出鬼沒的人在傅雲舟身邊微微彎腰舉起托盤,“有什麼事吩咐嗎?”
傅雲舟用握過晏秋的手握成拳抵在唇邊低低地咳嗽了幾聲,他把煙頭丟到托盤上,語氣很冷淡,“以後不要再買這些煙回來了,味道很難聞。”
“是。”
“現在去吩咐廚房做一些甜食給晏先生端去。”
那人又舉著托盤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傅雲舟站在陰影裡,等到夕陽徹底從天際消失,走廊裡徹底陷入了昏暗之中,他才微微抬起眼來看著被擋在外麵過於醜陋的東西。
那些東西好像對於青年的到來很激動,爭先恐後,迫不及待地把血肉模糊,醜陋至極的臉貼在玻璃窗上。
這樣的臟東西,怎麼能出現在那隻小孔雀麵前呢?
當然,傅雲舟咬著煙,轉眼看向走廊儘頭晏秋的房間,他們也進不來的。
晏秋……應該很怕鬼吧?傅雲舟腦子裡突兀地冒出來這樣的一個念頭。
……
晏秋在床上翻滾了一會兒又坐起來。
他還是覺得很不爽,傅雲舟這個人說話沒頭沒尾,奇奇怪怪的,肯定是係統沒有說清楚的緣故。
係統心虛且無辜叫道,【因為宿主的任務隻和唐綏有關,所以其他人完全可以不用在意的。】
【不用在意。】晏秋冷笑一聲,【你該不會也不知道吧?】
【這怎麼可能?這絕不可能!】係統反應激烈。
晏秋:【……】
這真是太有可能了,係統不會真的什麼也不知道吧?係統又不告訴他完整的故事,隻草草說幾句,對於除了唐綏之外的人係統都說跟他沒關係不需要在意。
可是,唐綏的事情係統也說得不清楚啊?
係統似乎意識到自己反應太大了,它說,【這個真的不關我的事,我隻負責你的任務,其他的都是上邊的人在管。】
【上邊的人?】晏秋疑問,【原來你們是組織嗎?】
係統似乎是哽了一下,它說,【我們是正經單位,有業績有績效有工資的。】
晏秋了然,【懂了,既然有業績有績效,那肯定也有投訴渠道,你不好好服務我被投訴還會被扣業績對嗎?】
係統:【……】
係統不說話,晏秋知道自己猜對了,他笑眼彎彎,【看來確實如此。】
係統不說話,它CPU都在發燒,這個人怎麼跟它想的不一樣,明明是什麼都不懂的小少爺,不應該是個傻白甜嗎?
【既然是這樣,我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係統還是沒說話。
晏秋說,【不要這麼嚴肅嘛,雖然從你綁定我開始就一直忽悠我,但是我不會投訴你的。】
係統支棱起並不存在的耳朵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