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姚家難免又是那一套,姚笙到了之後,謝霜辰看看他後麵,問道:“二小姐呢?”
“怎麼了?”姚笙反問。
謝霜辰說:“他沒跟你來?”
“他跟我來乾嘛?”姚笙覺得謝霜辰腦子不好使,“吃飽了撐的?”
“你太冷血了!”謝霜辰叫道,“你叫一個小孩兒大過年自己跟家呆著,多孤獨寂寞冷啊?”
姚笙冷言說:“我看是你自己覺得孤獨寂寞冷?他巴不得我不在家呢。再說了,我把他帶來有什麼理由?讓我家裡人知道我弄了一個小孩兒回來?而且這個小孩兒還有點家世,保不齊我爺爺打個電話就叫他們家人過來了。”
謝霜辰說:“費勁,弄的跟敵後武工隊一樣。”
姚笙說:“不過我覺得,他們家也該來人抓他了。”
“怎麼了?”謝霜辰問,“你什麼時候學會占星了?”
姚笙翻了個白眼:“貴社最近的視頻在網上傳的那麼紅火,人家裡能不知道?”
“你說這個啊。”謝霜辰在沙發上伸了伸懶腰,“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我也管不著啊!”
“你管葉菱了麼?”姚笙忽然問。
“沒有,相安無事。”謝霜辰說,“我今兒過生日都忍住沒給他發消息,哎,這一天天的,越活越回去了。咱哥們兒什麼時候受過這種屈?”
“彆哥們兒哥們兒的。”姚笙說,“叫師哥,沒大沒小。”
“行行行,今兒在師父家,你說什麼都行。”謝霜辰擺擺手,“要不是你爸沒入行,你得管我叫師叔。”他這話也不假,當初他拜了姚笙的爺爺姚複祥為師,姚複祥跟謝方弼是一輩人,按理說謝霜辰的輩分比姚笙大。可問題在於姚笙他爸沒有入行,姚複祥說他爸吃不了這碗飯,然而姚笙是個好苗子,老爺子親自帶大的,這才有了此等輩分關係。
姚笙真是憑著自己的家庭關係險勝謝霜辰一招,要不然謝霜辰這個走哪兒都壓死人的輩分真是誰都治不了。
“我真是沒時間跟你臭貧,今兒下午有個首都文藝界的活動。”姚笙說,“我這種老藝術家理解不了你們網紅圈啦!”
謝霜辰“嘖嘖”說道:“你坐一堆真老藝術家當中不覺得羞愧麼?”
姚笙說:“不覺得,我從藝二十多年了好不好?難道不是老資曆?”
謝霜辰說:“你愛怎麼著怎麼著。”
“對了,今兒還有你師哥也去。”姚笙提了一嘴。
“他?”謝霜辰說,“哦對,首都老藝術家聚會嘛。”
姚笙說:“你這是什麼口氣?”
“大師哥沒去?”謝霜辰問道。
“沒有。”姚笙說,“你們家不向來是老二愛活動麼?”
謝霜辰自言自語嘀咕說:“也是,大師哥還韜光養晦呢,我看也是心有餘力不足。”
姚笙歎道:“真是一出金枝玉孽。”
其實姚笙不是很喜歡參加這種無聊的活動,周圍都是一群德藝雙馨的大爺大媽,年齡上的代溝造成了除了藝術之外無法交流的鴻溝,姚笙就在那裡佯裝微笑內心裝死。
結束之後有一個小型的記者招待會,大致上就是聊一聊文藝座談的心得體會。姚笙是真的沒體會,他想睡覺。可是似乎彆人的體會都很深,侃侃而談,尤其是楊霜林,儼然一副首都文藝界代表的模樣在跟記者交流。
“請問楊老師,您最近在網上看到您的師弟在小園子裡的表演了麼?”記者忽然問,“您對此有什麼看法麼?”
楊霜林稍微頓了頓,這一個細微的卡頓已經說明了情況,隻不過他還是特意問道:“你說的哪一個師弟?”
“謝霜辰。”記者這次指名道姓地說。
“噢——你說這個呀。”楊霜林笑眯眯地說,“我簡單地看過一些。”
記者說:“他的視頻在網絡上很火爆,有人說這是相聲在互聯網時代之下的必然產物,也有人說違背了傳統藝術的創作與傳承,請問您怎麼看呢?”
大家都看向了楊霜林,似乎很期待他的回答,這其中看熱鬨的成分不知有多少。楊霜林沉吟片刻,說道:“年輕人固然有年輕人的想法,創新也是件好事,但是嘛……”
這兩個字一出來,這幫老江湖知道要說到重點了,連姚笙都打起了精神,準備看好戲。
楊霜林清了清嗓子,說:“但是凡事要講究一個規矩,不能想當然爾,也不能胡來。相聲是一門傳統藝術,不是出洋相也不是耍滑稽,總是想著投機倒把是乾不好的。對於我師弟的行為,我隻能說如果他叫謝辰,這件事情我就也沒什麼好評價的了。”
記者似乎還想繼續追問,楊霜林卻不打算再回答,這段對話截止在了這個曖昧的位置。
姚笙心中默默翻了幾個白眼,晚上回去之後就開始跟謝霜辰瘋狂吐槽。謝霜辰沒當回事兒,覺得他二師哥人設從來就沒崩過,陰陽怪氣笑裡藏刀。
謝霜辰的兩句評價還沒放熱乎,次日的新聞就出來了。記者的筆杆子不會放過任何一個人,不過就是謝門兩位弟子之間恩怨,到了他這裡儼然就是新舊勢力的巨大碰撞。
這還得了?
接下來的幾天裡,謝霜辰接到了采訪邀請的消息,都想讓他談談對於楊霜林的言論怎麼看。
他能怎麼看?不是躺著看就是坐著看唄。
他是不想大過年的搭理楊霜林,可他的粉絲不樂意,直接給楊霜林微博爆破了。楊霜林可能這輩子沒遭受過什麼網絡霸淩,老藝術家沉不住氣了,大半夜發微博拐彎抹角地指責謝霜辰忘本,有辱師門。
謝霜辰覺得自己很冤,這兩天聽手機鈴聲聽的心煩,突然又響了一下,他掃了一眼,沒想到是葉菱,隻有簡單的一句話。
“我初七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