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1 / 2)

哏兒 南北逐風 10350 字 8個月前

光說回來,可是葉菱沒告訴謝霜辰自己坐哪趟車,謝霜辰無奈,初七那天壓根兒就沒出門,跟家裡等著。

葉菱大約是中午兩點左右到的家,謝霜辰一聽門口有動靜就趕緊出來迎了。兩人一進一出打個照麵,四目相對,誰也沒說話。

因為誰也不知話從何起。

“回來了?”謝霜辰先開口,“吃了麼?”

“嗯。”葉菱點點頭,“車站等車的時候買了個麵包吃。”

謝霜辰說:“吃麵包哪兒行啊?您等著啊,我給你做碗炸醬麵去。”他找急忙慌地往廚房裡走,進去才想起來冰箱裡毛都沒有,又轉出來拎著衣服說,“家裡沒東西了,我出去買點,您等著啊,很快就回來。”

“你彆費勁了。”葉菱說,“忙忙叨叨的還不夠麻煩呢,就你那個炸醬麵是想?死誰啊?”

曾經謝霜辰跟家裡做炸醬麵一不小心放了兩回鹽,結果葉菱喝了一天的水,從此這個梗就過不去了。

一句話瞬間就將還處在尷尬階段的兩人拉回了柴米油鹽醬醋茶的煙火生活中,隔閡散去了許多。葉菱把外衣脫了,搓了搓手,他從外麵回來,鼻尖都凍紅了。謝霜辰跟在葉菱身後嘀咕:“回頭讓鳳飛霏捎兩袋保定麵醬回來。”

葉菱轉頭問:“正月十五過後開工?”

“嗯。”謝霜辰說,“本來想早點,不過我打算換一下舞台上麵的大燈,就晚幾天。”

“換燈?”葉菱莫名問道,“好端端地換什麼燈?”

“噢,您看,我忘了跟您說了。”謝霜辰拍了下腦門兒,“我記得早些時候您嫌頂頭的燈不夠亮,我尋思著這不過年回來麼,新年新氣象,手裡有點閒錢,不如就換了。”

葉菱歎了口氣,垂頭低聲說:“閒的。”

兩人又是陷入了沉默,謝霜辰上前一步,抓住了葉菱的手,說道:“我……特彆想您,您這段時間,想的怎麼樣?”

“想什麼?”葉菱抬眼問道。

“就是咱們倆的事。”謝霜辰說。

這事兒叫葉菱很是頭疼,他在見著謝霜辰之後就有點抗拒了。說到底二人之間本就稀裡糊塗,他知道自己有點破罐子破摔了斷心結的意思,卻不知道謝霜辰的真實想法。他倒也不是擔心謝霜辰玩弄他,隻是謝霜辰終究年輕,玩鬨習慣了,也許今天喜歡明天又變得不喜歡。謝霜辰是小孩兒脾氣,真心時情比金堅,無情時也是六親不認。

當真是個妖孽禍害,叫葉菱舉棋不定。既被他勾了魂,又怕他抽身離去,隻留自己在滾滾紅塵中巨浪沒頂。

葉菱到底是個心思周密的人,這不單單涉及的是兩個人的私人感情問題,更多的是他們共同的事業。愛情於他而言僅僅隻是生活中可有可無的一小部分,但是生活、事業以及夢想充斥著他大部分的人生。

太難以平衡了。

“如果不談感情,倒也沒什麼。”葉菱緩緩開口說,“你怎麼想呢?”

“什麼叫我怎麼想?”謝霜辰驚了,“我想和您談戀愛啊,談戀愛難道能不談感情麼?我雖然沒讀過書但我也知道事兒啊!”

“我覺得老爺們兒彆總把這些事兒掛在嘴邊上。”葉菱說,“怪矯情的,聽著煩。”

謝霜辰說:“那說什麼不矯情?合著你就是想睡完了不負責是唄?”

葉菱蹙眉:“你怎麼說話呢?”

“我不是一直都這樣兒麼?”謝霜辰雙手捧住葉菱的臉將他壓在了牆上,低頭靠近,“我已經用我最大的耐心和禮貌在跟您講話了,您不會不知道我本質上是個什麼玩意兒?”他越說越近,鼻尖都要貼上葉菱的鼻子了,呼出來的氣息都帶著不容逃避的強勢。

“你真不是個玩意兒。”葉菱推了謝霜辰一把,沒推動,反把自己送給了謝霜辰。謝霜辰在葉菱的嘴上啄了一口,葉菱又氣又羞,眉毛擰成一團,然而就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想要揮手打謝霜辰,謝霜辰順勢抓住了他,問道:“怎麼,答不答應?是你先招惹我的。”

“是,我想過了,我不應該這麼做,男人跟男人……太奇怪了。”葉菱說,“傳出去了對你我都不好,是我太莽撞了。”

“有什麼不好?”謝霜辰說,“我不怕!”

葉菱說:“你二師哥那話裡的意思你聽不明白麼?他一直對你懷恨在心,你非得上趕著給他送把柄?”

“他?”謝霜辰說,“他奈何不了我。”

“兒女情長是小,我們眼前需要解決的也不隻是就這麼一件事兒。”葉菱覺得心很累,跟謝霜辰講理簡直就是在為難自己,“他已經指名道姓的罵你了,你要怎麼辦?”

“您先承認您關心我,我就告訴您。”謝霜辰說。

“我不關心你。”葉菱說完又補了一句,“我關心我的飯碗。”

謝霜辰笑了笑,說道:“行,您飯碗在我這兒,我看您能逃到哪天。我二師哥那個老匹夫我還不了解他?無非就是會扇陰風點鬼火,站在自以為的道德主流製高點上指點江山。先聲明,我可沒罵他,從頭到尾沒說過一句他的壞話,就光我那些愛撩閒的衣食父母跑去吐了吐口水他就受不了了,要真輪到我,他不得氣的心臟病發作?我可是主張和氣生財的,絕不殺人誅心。”

“你是土匪麼?”葉菱覺得無論是感情上還是事業上都得被謝霜辰給氣死才行,“怎麼老把殺人放火這幾個字放嘴邊上?”

謝霜辰說:“對啊我就是土匪啊,他可千萬彆惹我,惹我就跟他對噴。我手裡可是有師父親傳衣缽的,誰摘誰的字兒啊!”

葉菱說:“他的上層關係那麼多,要是為難你怎麼辦?”

謝霜辰說:“那我就上他們家拆房去。”

葉菱無奈道:“你就不能有點正行?”

謝霜辰笑了笑,賣了個關子:“這您甭擔心了,山人自有妙計。時代不同了,他想跟我玩?嫩點。”

他一個二十多歲的人說歲數大他一番的人嫩,也真算是口出狂言。

詠評社正月十五之後正式開張,謝霜辰提前一周叫人來換燈,史湘澄也早早從東北回來,身為詠評社高級人力總監兼後勤部部長兼保潔小妹,她得幫著謝霜辰安排安排。

主要是謝霜辰數學不好,她怕這少爺把賬算錯了。

史湘澄是不知道放假之後謝霜辰與葉菱之間發生的故事的,放假期間她一直沉浸在自己的剪輯事業當中,超話和粉絲社群裡那些視頻有很多是出自她的手筆。關鍵是她悄悄地把葉菱和謝霜辰那個大交杯的小視頻放了出來。

不瘋不是cp粉。

這種程度的正主發糖吃起來都噎得慌,一頓吃不完還得吃好幾頓。

不誓死捍衛正主說相聲和搞基的權利簡直就不是一個合格的粉絲,然後他們就把楊霜林給微博火葬了。

這個春節假期對於詠評社而言,意義是深刻的。以至於回來首場演出開票之後竟然賣空了,眾人非常驚訝。

“倒也是新年新氣象。”謝霜辰說,“我覺得沒準兒今年咱們就發了。”

“今年都還沒開張呢,你彆毒奶了。”史湘澄指著頭頂上的亮到閃瞎狗眼的一排大燈說,“你們看裝得怎麼樣?沒問題就這個了啊。”

謝霜辰和葉菱抬頭看了看,詠評社的園子麵積和挑高基本與傳統戲園子沒有什麼太大的差異,換了一整排的頂燈之後亮堂了不少,人站上去仿佛都在閃閃發光。

“夏天不得熱死?”葉菱問。

“不知道,到夏天再說。”謝霜辰指著頭頂上的固定燈的燈架,“要不要在那後麵開個風口給它降溫?”

葉菱說:“有病。”

謝霜辰笑了笑,背著手說:“我覺得挺好的,台上一敞亮了,這些個風水氣運也就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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