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眾熱情場麵火爆,演員演出自然也會賣力氣。
陳序加班沒有來,楊啟瑞便說了一個開場的單口,他自從全職開始說相聲之後,有了大量的時間去鑽研內容以及積累舞台經驗,再加上年紀擺在這裡,在台上十分穩重,說段子不疾不徐,節奏掌控也得當,冷不丁的丟一個包袱出來,一準兒把大家逗樂了。可他自己不樂,再怎樣也不會笑場,謝霜辰評價楊啟瑞有幾分老先生的意思。
表演到了中段兒,節目一個跟著一個,氣氛也連連上漲。
“我今天真的應該把二小姐給拽過來。”謝霜辰說,“再給我唱一段兒《花為媒》。”
葉菱說:“去年唱的就是《花為媒》,今年他在彆人的班子裡唱過了,怎麼,還老叫他唱?”
謝霜辰說:“就是感覺他不在,好像少了點什麼一樣。”
葉菱說:“差不多得了,人家昨兒演到那麼晚,結束還一起去吃飯,今天哪兒有精力來這邊兒?你黑心不黑心?”
“你說這個我想起來了。”謝霜辰說,“我們今天完事兒之後要不要去吃一頓,今年最後一場了,演完了可以休假了。我記得去年……”
他剛說到這裡,葉菱說:“甭說去年了。”
“怎麼了?”謝霜辰不解,隨後反應了一下,意味深長地笑道,“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麵桃花相映紅啊。”
去年也是春節前夕的封包袱演出,結束後大家出去吃飯喝酒,之後葉菱便與謝霜辰苟且到了一起,當時的情況也比較複雜,即便是現在想起來,似乎還有很多兩人都從未互相說開的謎團。
“又……又不是同一天。”葉菱稍微側過去一點,說道,“哪兒來的什麼去年今日?”
“農曆日子是一天。”謝霜辰說,“喲,葉老師還會害羞啊?不是當初往我腿上坐的那個葉老師了?”
“後台這麼多人。”葉菱壓低聲音說,“你可彆胡言亂語。”
“我偏要……”
謝霜辰剛要犯渾,葉菱就說:“那你說,說大聲點兒,要不要我給你再添油加醋的捧一段兒,說說那天晚上到底如何那般?”
“哎,彆介啊。”謝霜辰說,“您這就沒意思了?”
史湘澄在前台溜達了一圈兒之後回了後台,見謝霜辰還跟葉菱聊天呢,說道:“你倆不換衣裳去啊?”
開場時大家集體亮相過,他倆穿得是霜白的大褂,一會兒攢底上去穿白色未免不太穩重。謝霜辰是想換一身兒,沒想到坐下之後跟葉菱邊看演出邊聊天兒,節目就過半了。
“換個衣服還不快?”謝霜辰拉著葉菱要往裡屋去,史湘澄叫嚷道:“誒!你們那套黑的不是搭外邊兒了麼?”
“誰說要穿黑的了?”謝霜辰頭也不回地說,“大喜的日子乾嘛穿黑的啊?”
葉菱一頭霧水:“你說嘛?”
倆人換衣服就換了好半天,出來時都快到倒二的節目了。
大家目光齊刷刷地看過去,謝霜辰還是那般,葉菱垂著頭,不太高興的樣子。二人換上的是那套妃色的大褂,這套大褂說來有些故事,當初兩人還未再一起時,謝霜辰就硬做了這麼一套,也不知是開葉菱的玩笑還是怎樣,還專門拍了一套照片。
那套照片時至今日還是CP粉心中的結婚照,隻是葉菱不太喜歡穿靚麗的顏色,之後兩人演出也極少會穿。
謝霜辰也是腦中靈光一閃,將這套妃色的翻出來換上,二人都是紅彤彤的,顯得極有精氣神兒,也配今天封包袱這樣的喜樂場合。
“喲,少見呀。”史湘澄說,“今天這是乾嘛?追憶青春?”
謝霜辰笑道:“小五爺正青春,追憶個什麼勁兒?”
待倒二的兩人下來,謝霜辰牽著葉菱的手,掀開上場門的門簾,台上的光亮撒了過來,將那紅色的身影鑲嵌了一層金色的邊緣,仿佛閃閃發光夢境一般。
那熱烈的掌聲和呼喊響徹雲霄。
史湘澄坐在後台默默地看著那二人麵帶笑容迎接觀眾的樣子,心中感慨萬千。她來時劇場裡空空蕩蕩一窮二白,時刻要為沒有觀眾而發愁苦惱。如今觀眾舉著錢都買不到票,用最大的掌聲去讚揚他們,隊伍越來越壯大,追隨者也越來越多。
這種成就感……
隻有玩養成的媽媽才會懂!
史湘澄如是想。
整場演出結束的時間就晚,觀眾太熱情,遲遲不願意離開,謝霜辰就帶著大家多返了幾次場,一下子折騰到了午夜。
還好是自家的劇場,沒有人過來轟他們。不過折騰得太晚雖然儘興,但是回去路途不太方便,也不安全,縱然觀眾一再挽留,今日的演出還是到此結束了。
一年風風雨雨滿載而歸,彼此相約來年再見。
“吃飯麼?”謝霜辰問大家。
大家回答都行,謝霜辰就簋街上隨便找了個飯館訂了個位置,等到大家都收拾妥當之後一窩蜂地衝了過去。
去年一張桌子就坐下了,今年得開兩桌。
“那什麼,我先叫好代駕啊。”謝霜辰先掏出手機來準備後事,葉菱說:“你甭叫了,我不喝,你要是喝酒完事兒我開車。”
“不喝兩杯多沒意思呢?”謝霜辰說,“今天日子不一樣。”
“你可彆想。”葉菱說,“你愛喝你自己喝。”
“小葉不喝就不喝。”楊啟瑞說,“哥跟你喝兩杯?”
“哥,您可饒了我。”謝霜辰說,“我多年不在隊伍裡混了,可能跟您比差點。”
楊啟瑞笑而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