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1 / 2)

言雙鳳總算能鬆口氣,忙看向懷中的小虎子,摸摸他的頭:“有沒有傷著?”

小虎子方才跑的急,磕疼了膝蓋,兩隻手掌也有些磨破了,小孩兒卻隻搖搖頭:“二姑奶奶我沒事。”

言雙鳳查過他的手掌,又拍拍他身上的泥:“是沒有人管你了?你在這裡瘋跑亂竄的!還有這馬兒又是怎麼了,不是關得好好的麼?”

小虎子才說道:“是我、是我放出來的。”

“你說什麼?”言雙鳳在他屁/股上拍了一記:“你玩什麼不好,鬨得如此,差點兒你就給它踩死了!”

小虎子仰著頭,兩隻眼睛微紅地說:“我不是玩兒,姑奶奶,富貴爺爺說這匹馬是最難得的,跑的比所有馬兒都快,我是想騎著這匹馬去找我爹……”

言雙鳳梗住:“你、你爹,你爹還沒回來呢你急什麼!”

小虎子卻更是心虛地望著她:“姑奶奶,我先前偷聽富貴爺爺的話,是不是我爹出事了?爹什麼時候回來?他能回來嗎?”

言雙鳳嚇了一跳,趕緊捂住他的嘴,又問:“你可跟誰說了?”

小虎子搖頭。

言雙鳳蹲下身子,認認真真地:“虎子你記著,這些話可千萬彆亂說,尤其是對你娘也要瞞著。聽姑奶奶的,你爹沒事兒,不出幾天就能回來跟你團聚,你且乖乖地等著就是。”

言雙鳳叮囑撫慰了小孩兒一番,小虎子總算答應,自回前院,那一黑一黃的兩隻狗子緊緊跟著,其中那隻黑狗還不忘向著白馬又挑釁似地叫了兩聲。

那隻白馬本在趙襄敏身邊撒歡,聽見犬吠便又扭轉頭,兩隻銅鈴似的眼睛盯著狗兒,從碩大的鼻孔裡噴出一股氣,仿佛還意猶未儘,想上前踢死兩隻小狗。

兩隻狗子見狀,便不再叫喚,隻灰溜溜地隨著小虎子去了。

言雙鳳看向那邊趙襄敏,四目相對,她還有點打怵那凶狠狠的白馬,便訕笑著走近兩步:“你怎麼出來了?”

趙襄敏向著她一招手,言雙鳳這才又往前,一邊小聲道:“它、它不會對我尥蹶子吧?”

白馬乘風見自己的狗子對頭跑了,便又盯向言雙鳳,卻聽趙襄敏淡淡道:“彆招惹它就成。”

言雙鳳貼著牆邊走近,見馬兒果真並無動靜,而主子又虛虛弱弱的,便伸手將趙襄敏扶住。

小魏王並不客氣地握緊那隻又軟又香又暖的手,身子也隨之靠過去,口中道:“得虧我聽見了響動,不然你們就……”

白馬盯著他們兩個,大大的雙眼裡滿是疑惑,仿佛不明白為何主人跟言雙鳳挨得那麼近。

正這時,老富貴總算循聲趕來,看到白馬立在旁邊,大吃了一驚,可見白馬並無異動,才道:“二姑娘,你們彆動,我來想法兒。”

乘風聽見動靜,耳朵又警惕地豎起來。

趙襄敏扶著言雙鳳走前一步,手中的木杖一鬆,棍子跌在地上。

他抬手在乘風的頸間跟臉上撫了幾下,那白馬甚是馴順,動也不動地,耳朵卻微微抿下來顯示恭順,看的言雙鳳跟老富貴目瞪口呆。

老富貴牽著馬兒離開後,言雙鳳問道:“這馬可真聽你的話,你是怎麼做到的?”

趙襄敏卻道:“你先前說,我有一匹瘦瘦小小弱不禁風的劣馬?”

言雙鳳心一跳,她沒想到趙襄敏會這麼快就跟白馬碰麵,本是想不動聲色地把馬兒弄到手,沒想到……

幸而她有些急智,當即麵不改色地笑說:“是啊!原先確實又瘦又小,風吹吹就倒的樣兒,這幾天我叫人日夜不停地喂食喂水,精心照料,自然就長得膘肥體壯了。就像是你一樣,這不也能下地走動了嗎?你是不是更該多謝我?”

“哦。”趙襄敏並沒有戳破,而隻道:“方才那孩子說的是什麼?”

言雙鳳見他沒計較白馬的事,加上心裡實在壓得沉甸甸地難受,便將胡子綁了李順的事告訴了。

趙襄敏聽罷,望著她麵上的愁容:“事到如今,你想怎麼做?”

言雙鳳扶著他,一邊籲了口氣:“我先回去歸攏些銀兩,能湊多少是多少……總要儘力。”

趙襄敏道:“聽說先前來了個姓孟的軍官?也為此事?”

言雙鳳道:“是我小時候的玩伴,他是北鎮守備司的武官,答應了我要想法子的。”

“他沒有用。”趙襄敏有些突兀地。

言雙鳳心一刺,本能地反駁:“你怎麼知道,他沒有用,你有?”話說出口,才有些後悔:“我不是有心的,你彆計較。”

這會兒兩人將回了趙襄敏養病的院子,小魏王道:“我有沒有用,日後自然知道。你先幫我找一張少陽山的地圖。”

言雙鳳想問他找地圖做什麼,可是見他走路都不穩,又是個失了記憶的人,又能如何?連孟狗娃那身強力壯又是守備司軍官的還想不出法子來呢。

可言雙鳳還是敷衍地答應了,送趙襄敏回到房中,摸摸他的額頭發涼,便拉了拉他的衣襟,嘀咕道:“你穿了這麼點就往外跑,身子才好些又這樣,若再病倒了,我可沒錢再給你買藥。”

趙襄敏感覺她綿軟的手在額頭上撫過,又聽了這些雖似埋怨卻帶著關懷的話,便道:“你是怕我花你的錢,還是怕我病了又受苦?”

言雙鳳一愣,抬眸看向他麵上,頃刻噗嗤笑道:“這還用說,當然是怕花錢了!哼!我可不想養個吞金獸,我自個兒如今還泥菩薩過江呢,哪裡禁得起你再跟我鬨。”

周婆子來到,言雙鳳叫她弄些熱湯水,多加些薑給趙襄敏喝,自己便回房了。

臨近晚間,周婆子果然拿了張少陽山的地圖來送給趙襄敏,說道:“這是二姑娘叫人從書房裡好不容易翻找出來的呢。有些舊了,不過還能用。”

趙襄敏叫她拿過來,又把燈挑的亮了些,就在燈影下看那地形圖。

這一宿,南院的燈,跟言雙鳳那邊的燈火,不約而同地亮了大半宿。

次日大早,言雙鳳叫如意把自己帶回來的最好的衣裙拿出來,又把一副隻在逢年過節時候才戴的八寶頭麵取出,梳妝台前足足坐了半個時辰,才打扮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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