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嚇唬我!”唐父根本不聽他說,他現在反正這樣了,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閨女照顧老子,那是天經地義!叫唐心灼來見我!”
男人不緊不慢地道:“女兒繼承母親的遺產,也是天經地義。您打算什麼時候還給唐小姐呢?”
“關你什麼事?你是她什麼人?滾滾滾!給老子滾!”唐父脾氣火爆,立刻就對男人動起手來。
男人雖然穿著西服,看上去斯斯文文的,但是輕輕鬆鬆就架住了唐父:“您年紀大了,還是少動怒的好。”
被一個年輕的小夥子製住了,讓唐父大為惱火,不禁脫口而出:“怎麼?你喜歡我女兒?你知不知道她是什麼人?她不要臉,五年前……”
“砰!”
警衛室的門被踹開,唐心灼寒著臉走進去。
看著撒潑的唐父,氣得渾身發抖:“我不要臉?你當著我的麵,好好說說,我是怎麼不要臉的?”
唐父看見她,卻不說了。
他又不傻,平白得罪女兒:“怎麼?老子罵你兩句,還不行了?老子生你養你,你不孝,老子罵不得你?”
“我不孝?”唐心灼譏諷地道,“還有比我更不孝的吧?那個坑了你僅剩的錢,跑得無影無蹤的大女兒呢?你怎麼不去找她,偏來找我?以為我比她好欺負?”
唐父語塞:“你是我女兒!我找你怎麼了?”
他是不去找大女兒嗎?這不是找不到嗎!
唐緋煙跟她媽一樣,跑得無影無蹤,他一點消息都沒有!
“找我也可以。”唐心灼臉上冷冷的,“把我媽留給我的東西給我!”
她從前沒有計較過這些。
就連後來對父親失望透頂,也從沒想過要回來。因為她想著,畢竟是爸爸,就給他了,當做養老錢。
但她沒想到,唐父能夠沒下限到這種地步。來她的公司,毀壞她的名聲,把她往絕路推!
那她還孝敬他乾什麼?他配嗎?!
“什麼你媽留給你的東西?那是老子的!”唐父無賴地說道,“她是我老婆,她死了,東西就是我的。我還沒死呢,你找我要什麼?我想給你就給你,不想給你就不給,你想啃老,要不要臉啊?”
“不好意思,我打斷一下。”站在一旁,剛剛差點跟唐父動手的男人說道:“如果唐小姐的母親沒有留下清晰的遺囑,那麼作為她的配偶、子女,你們享受同樣的繼承權。”
唐父就不愛聽他說話,聞言又是惱火地看過去:“關你什麼事?這麼愛管人家的閒事?你們公司沒活乾啊?就這麼讓他閒著白拿工資?”
吵吵鬨鬨。
唐心灼疲憊,心累,又丟臉。
她雖然沒答應那位男同事的追求,但卻不想在他麵前丟臉。尤其,唐父差點就說出她最不願意讓人知道的過往。
“謝謝你。”她抬頭看向那位男同事說道,“你先回去吧,我來處理。”
男同事還沒說話,唐父想到什麼,立刻道:“等等,你先不能走!”然後看向唐心灼,露出無恥的表情,“心心,你跟爸爸回家,爸爸保證以後保守秘密,誰也不說!”
說著,做了個拉上嘴巴的手勢,又用餘光斜了那位男士一眼。
他如此明晃晃的威脅,令唐心灼眼前一黑。
身子晃了晃,一時間甚至感受不到自己的身體在哪裡,靈魂仿佛飄出去了,陷入一片黑暗,聽不到、看不到。
男同事接住了她,剛要對唐父說什麼,韶音先開口了。
她輕輕笑了笑,看向唐父說道:“您呢,隻剩下一套房子了吧?其餘的資產,都被您、您的妻子、大女兒,敗光了吧?”
“要知道,這部分資產裡麵,相當一部分是心心的。你,你的妻子,你的大女兒,都應該賠償給心心。”
“你想要心心孝順你,可以啊!”不等唐父說什麼,她挑著眉梢說道:“先把心心該繼承的都給了她,然後她將你接過去,好好孝順你。”
“我?我是她的頂頭上司,我管得住她。到時候她敢不孝順你,我先不答應。”
她會這麼好心?
唐父一點兒也不信,他記得韶音,當初哄著自己女兒打官司的,就是她。
“哼,我不信你!”他不可能把前妻的遺產給唐心灼。他心裡一清二楚,他隻剩下一套房子了,都給唐心灼都不夠,如果給了她,他還有什麼?
韶音笑笑,說道:“不用你信。你愛信不信。你信不信的,跟我有什麼關係呢?”
偏頭看了唐心灼一眼,說道:“心心,你又要打官司了。這次就不用請上回的律師了,這次的案子比較簡單,隻是簡單的財產糾紛案,對方又沒錢沒勢的,不用上最好的律師。”
“誰說要打官司?”唐父不知怎麼,忽然緊張起來,大喊大叫道:“她是我的女兒,她怎麼敢告我?她不孝!”
“我不孝?你到了要養老的年紀嗎?”唐心灼忍不住衝他大吼,“就算你到了,還有你大女兒跟我一起分擔,你也不是我一個人的責任!”
韶音向男人示意一眼,讓他把唐心灼帶走。
跟這種人,較什麼勁。
“唐心灼!你站住!”唐父試圖去抓她。
警衛立刻將他攔住。
韶音反手關了門,倚在門上,雙手抱臂,似笑非笑地看著唐父:“你有兩個選擇。”
唐父不想聽,但他不得不聽。
“第一個,你把欠心心的,全都還給她,我給你唐緋煙和她母親所在的地址,你去投奔她們。”
“第二個,你把欠心心的,全都還給她,我把你的地址給唐緋煙和她母親一直躲避的債主們,讓他們找你討債。”
她笑眯眯的,看著唐父說道:“您選哪一個呢?”
唐父目瞪口呆:“你,你——”
他腦子有些轉不過來。
主要是,他從來也沒遇見過如此邪惡的人!
這哪裡是兩個選擇?根本就沒有給他選擇的機會,他不管選哪個,都將失去他僅有的房子,變得一無所有!
區彆是第二個選擇更狠,他不僅將一無所有,還將東躲西藏,過上見不得光的日子!
“你,你,我要告你!”他終於想到拿起法律武器,來捍衛自己的權利,“你威脅我!恐嚇我!我要告你!”
告個屁。
韶音臉上的笑意斂去,放下手臂,打開警衛室的門:“給你三天時間,把房子過戶給心心。你辦得到,我看在心心的麵子上,不難為你。”
“不然……”她已經走到門口,這時回過頭,臉上明明是笑著,但卻透露著危險的氣息,“你知道我的,虞承堯都乾不過我。”
他應該不會想得罪她吧?
不會吧?
韶音收回視線,轉身出了警衛室。
唐父應該不會因為她是個女人,並且跟唐心灼認識,就覺得她不危險,可以將她的話當做耳旁風吧?
“不會。”灰總回答道。
就算唐父一開始不害怕她,他這種人,骨子裡就輕視女人。但是,韶音那句“虞承堯都乾不過我”,顯然喚醒了他的理智。
他當年懼於虞承堯的勢力,不敢耽擱,立刻把錢還了。現在,對上比虞承堯還強大的力量,當然也不敢耽擱。
“你爸爸答應將房子還你。”韶音看了一眼等在外麵的唐心灼,“他做了這麼好的事,我們也要給他點甜頭。我知道唐緋煙她們的地址,等房子過戶完,就把地址給他。”
唐心灼不知道裡麵發生的事。
這會兒情緒已經平靜下來了,但還是渾身疲憊:“又麻煩你了。”
她總是遇到這些事,每次自己都搞不定。
本以為自己已經成長了,可是這種時候,仍然讓她感覺到自己的無力。
“你為我工作,我當然要為你解決麻煩,好讓你全心全意地為我工作。”韶音笑了一聲,拍拍她的肩,抬腳走了。
將她和那位男同事留在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