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秋池水想不到。
他聽見那難纏的血鹿堂主叫出的一聲“義父”,隻覺得腿都要軟了。
秋池水忌憚血鹿堂,卻沒到怕得要命的地步,畢竟這隻是個剛建立不過幾年的江湖幫派,縱使行事凶惡殘忍,也不能真正動搖總舵的根基。先前之所以那般忍辱負重,生怕開罪了血鹿堂主,寧願受辱也不暴露,卻是因為這血鹿堂主的義父了。
在二十年前,差一步便執掌中原武林的苗疆異人,當年的混世魔頭,直至現今還有人稱一句戮教主的上任魔道教主!
也不知他怎麼會重回中原,又如何不去掀起那些腥風駭雨,反倒來這小小南竹館尋刺激了……
秋池水也不想表現得太過戰戰兢兢,畢竟他現在隻是個花樓的老鴇,如何也不該得知血鹿堂主的義父是名震天下的大魔頭這樣的秘辛。但他總覺得在對方的一雙鷹目下,自己的秘密無所遁形,更彆提那些掩藏武功的手段,恐怕如同小兒舞劍一般可笑。
戮教主看起來,竟好似比他的義子還溫和些。至少神態不如血鹿堂主那般淩厲,隻彆人多瞧他兩眼,便要將人眼珠子挖出來似得凶惡。
那平時乖戾的血鹿堂主,也溫順的給戮教主撐著傘,直到走進有屋簷遮蔽的長廊下才收手。
“念念。”戮教主笑著喊義子的名字,哪其中親昵的語氣,直讓血鹿堂主這種煞中惡神都顯得可愛起來。
戮念念一臉冷淡:“……”
“你近日的武功精進不少,便是這南竹館裡的人指教的?”戮教主的目光掠過周邊眾人,最後點在秋池水身上,讓秋池水控製不住地後退了半步。
戮念念滿臉無所謂的掃了一眼秋池水,答道:“嗯,叫謝虛的那個人,功夫的確很好。”
像是怕義父誤會般,戮念念想了想又道:“隻是這南竹館裡,也隻有他一人的武功能上台麵。”
秋池水:“……”
這話,太囂張了。
但他卻不敢反駁,畢竟在戮教主眼前,恐怕這天下大多數人的功夫就是“上不了台麵”。
再說回來,秋池水聽見謝虛的名字,便是心中一跳,竟隱約猜到血鹿堂主是衝著他來的了。秋池水覺得謝虛明明是很乖的性子,怎麼每天不動都能生出這麼多事來。
哪怕頂著壓迫,秋池水還是喉結微滾,強自鎮定道:“好生不巧,館中這個不省心的正生著病,不宜見客。”
戮教主還未吱聲,戮念念倒是先開口問了。眉心微蹙,看上去竟有些煩躁般:“是生了病,還是受了傷?”
先前戮念念眼見著謝虛身陷危局,雖抱著要試探深淺的想法,袖手旁觀著,卻沒想真正讓謝虛送了命。
偏偏義父出事,他在那時趕去關外,隻留方左方右打探消息看住南竹館……可底下負責情報方麵的探子潛不進南竹館便罷,連消息都打探不出來,隻知收了許多草藥送去了館中,車馬轍痕頗深。
某種猜測令戮念念尤其暴躁。
所以當情報遞來南竹館裡新出了位謝虛公子時,他第一時間……竟是覺得有些慶幸。
作者有話要說: 似乎到了該說早安的時候,新的一天,從短小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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